展延嘴角微微抽搐，擠出笑容：“很榮幸認識您。哈哈，您的名字，真是……真是好聽啊。”
“我叫松柏同春。”展延被嚇得一激靈，側頭一看。那位叫小松的女孩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靠，她什麼時候從幻境裡恢復的？
“……你們非要用成語當名字嗎？”展延無奈道。
“這樣做，有利於我們的明合。”森姐微微一笑，“賽洛娜掌管著一切智慧的結晶，發明創造、工匠技藝、藝術……當然，也包括文字。成語微言大義，本就是語言文字領域的智慧明珠。”
一股淡淡的違和感籠罩在展延心頭，但他沒有細想，而是問起了更顯眼的問題：“所以，明合的過程，就是讓自己更接近神的權柄嗎？”
森姐讚許地點頭：“聰明。選民在第一次聖化之後，就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祭器，成為使徒。接著，他只要攜帶自己的祭器，並在所侍之神所執掌的領域進行某些行動，就可以得到反饋。在這個過程裡，他就是在明合。”
“所以，給自己改名，也屬於在智慧之神賽洛娜領域的行動嗎？”
出乎展延的意料，森姐搖了搖頭：“準確地說，不算。經過前人的不斷嘗試和總結，侍奉賽洛娜的明合過程可以概括為：探索與求知，不斷增進自己的智慧。
“只是給自己改名，並不能讓自己更適應光明神力。我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我們已經把一切都奉獻給了對智慧的追求。”
展延似懂非懂、不明覺厲地點了點頭：“厲害。呃，我感覺這個定義的範圍還是挺廣的啊。在任何領域的求知都算嗎？”
“沒錯，學習研究什麼都行。甚至在厄星執掌領域相關的物理學、化學，蕾雅執掌的農業、醫療領域，都算。事實上，除了元素之神厄星以外，另外三位從神的明合過程都是很自由的。”
“有點意思。”展延若有所思，隱約覺得這些神明的權柄劃分另有深意。
“呵呵，其實大部分使徒都瞭解不到這麼深的層次。”森姐微笑道，“大家只要知道自己這個階段要做什麼就行了。比如你，你只有軍神格西斯的資質。格西斯的全稱叫鬥爭之神。侍奉祂有兩種明合方式——與他人鬥爭，或者與自己鬥爭。不同路線也對應了不同的聖化儀式。”
展延露出回憶之色：“我聽捲紙說過，他的父親叫緘默騎士。居騎士難道選的是與自己鬥爭？”
“捲紙？哦，居安直，捲紙。你們可真會起外號。”森姐笑了一會兒，繼續道，“你猜得沒錯，限制自己保持緘默，就是在與自己鬥爭。”
“我有點理解了。這個所謂的明合過程……確實挺自由的。感覺只要說得通，怎麼做都行。”
“沒錯，除了厄星以外，定義都很寬泛。有的使徒甚至不需要刻意修煉，日常的生活都可以增長他們的明合程序。只不過，這樣做進展會很緩慢。”
“明合我理解了，那聖化呢？”
“明合是水磨工夫，聖化是爆發與突破。總的來說，聖化的條件往往更苛刻。小松為了聖化到下一階段，正在準備發表學術論文。”
“……6。”展延側頭看了一眼小松，那位女孩還在直勾勾地盯著展延。不知道為什麼，展延覺得對方的眼神讓他有點發毛。剛見面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吧？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對了，我補充說明一點。”森姐輕咳一聲，把展延的注意力拉回來，“如果把聖化比作修仙小說裡的突破，小松發表學術論文這件事本身，只是突破的材料之一。你可以把它理解為，築基丹。”
“？”展延一臉懵逼。這是突然在說什麼。
“沒明白嗎？這個比明合過程更苛刻的行為，只是聖化儀式的材料。”森姐頓了頓，給展延更多的思考時間，“也就是說，你不需要滿足所有聖化條件，就可以提前做好準備，把這件事先做了。”
“我好像有點理解了。也就是說，我不需要修煉到煉氣巔峰，就可以提前去收集築基丹？”
“聰明。”森姐掩飾掉眼中流露的讚賞和惋惜，繼續解釋道，“聖化的前三個階段分別為：啟蒙、涅槃、化身。假如發表論文是涅槃級使徒聖化為化身級的必要條件，那麼，你在啟蒙級就可以提前發表。這樣一來，當你晉升為涅槃且明合程度滿足要求後，就不需要再發表新的論文了。”
“瞭解了。”
“呵呵，不知不覺跟你說的有點多了。”森姐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其實你不用提前知道的。你慢慢消化，不懂也沒事。”
“感謝您，充滿智慧的美麗女士。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噗。”森姐掩嘴偷笑，豐滿的胸口顫顫巍巍，“別貧嘴了，有問題就問吧。”
“剛才說來說去，都是那四位從神。大光明神難道沒有使徒嗎？”
森姐笑意斂去，眸光幽深：“那一位的使徒，萬中無一。接下來，你該回去找看門的了。他會帶你去測大光明神的資質。你也別抱任何期望就是了。剩下的事，會有別人告訴你。”
“這樣啊。”展延點了點頭，起身走向門口。在這個過程中，他腦海裡還在不斷回味著這位智慧使徒向他講解的一切。不得不承認，多虧了她的介紹，展延對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體系有了更加宏觀和深刻的認識。
這些寶貴的知識，正是展延所缺失的。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這裡？展延能感覺到，她在很多地方藏著言猶未盡之意。不知道是怕展延消化不了，還是故意保留？
展延看不到的是，在他身後，森姐和小松師徒二人正在默默用眼神交流。
“等等。”森姐突然開口，叫住了展延，“你以後如果想不明白的問題，歡迎你回來，與我們探討。”
展延微微一愣，面露喜色：“感謝不盡。”
“呵呵，好孩子。”森姐微笑回應，示意他離開。
小松面無表情，默默目送展延離去。接著，她默默把房間的門關上，又坐到了展延剛才坐著的躺椅上。
在這個過程中，森姐慢條斯理地拍下她剛才寫下的資質判斷結果，用手機傳送給了一位名叫“苦力妹2號”的人。
做完了該做的事，“森羅永珍”扭過頭，與徒弟“松柏同春”近距離對視。
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兩人臉上都帶著無法掩飾的笑意，還有那獨屬於智慧使徒的濃烈好奇。
“我的測量聖具第一次無效……太有趣了。小松，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
“當然。”小松也一反常態，露出狂熱的笑容。
反常，是通往智慧的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