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走廊上,破敗的畫像被撕碎,扔在了地上,幾隻變異的老鼠四處亂竄,幾束燈光在前面探路。
有三個年輕男孩從一間看似是實驗室的地方走了出來,他們藏藏掖掖著什麼,一路警惕著四周。
帶頭的白髮男生將手電筒舉過頭頂,然後手在開關鍵上往左轉去,光束立即變成一束紅色鐳射,擊落了攀附在天花板上蓄勢待發的蝙蝠。
他嫌惡地撇過頭,凝固的血液濺到了地上:“真噁心,我們得趕緊跟那個人接頭離開這裡才行。”
站在他左邊的黑髮男生鼻尖動了動,似是聞到了什麼味道。抬手攔住了舟楫,示意他往後退去。
舟楫不解,卻也沒有問出聲,聽話地退到後邊。
頌岸鹿將手電筒的光調到最大,朝他的腳尖前照去,一根極細的鋼絲橫亙在他們眼前。
這是一道機關,也許是致命的。
“我就說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心裡沒鬼設這麼多機關做什麼?”站在最後面的男生,看似比他們都要小几歲,面上不善的情緒絲毫不遮掩。
頌岸鹿又拿著手電筒往前面照去,隨後遺憾地搖搖頭:“這條路不能走了,得通報組織才行。”
“他們真的信得過嗎?我是說……季雨清已經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了。”舟楫面露擔憂,即使季雨清是頌岸鹿的親妹妹,他也無法做到去信任自己的敵人。
頌岸鹿無奈地嘆聲氣,眼裡透著堅定:“你們別忘了,我們有把柄在他們手上,必須得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全身而退。”
“好吧……那我們只能從那裡透過了,但願他們會往那兒走。”顧雲話音剛落就轉過身,往左邊的光源處走去,剩下兩人跟在他身後。
昏暗的地下地鐵站內,白色的燈光忽明忽滅,偶爾衝出來的幾隻喪屍被故弦岸擊倒,他目標明確地沿著軌道往裡面走去。
歐若搓了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越發覺得現在的場景無比熟悉:“這裡怎麼跟《生化危機》一樣的?是借鑑了嗎?”
“安靜。”故弦岸站在前面無情堵住歐若的碎碎念。
他並沒有沿著這條路走多遠,而是站在軌道中間的位置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透明磁卡,放在軌道上。
這片方形區域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機械反應一般,幾條藍色光線圍著繞了幾圈,然後緩緩升起一個平臺。
故弦岸站在平臺的中間,眼神示意他們站上來。
靳深洋和歐若四目相覷,戰戰兢兢地走了上去。
在他們踏上去的一瞬間,平臺就極速下降,眼前漆黑一片。
後面的兩人沒有防備,直接狠狠摔倒在地,驚恐地看著飛速往下降去的平臺,差點背過氣去。
好在這塊平臺四周是有透明玻璃遮擋的,他們不至於摔了下去,粉身碎骨。
靳深洋艱難地先站起身來,順便攙扶起一旁還沒回過神的歐若,等心跳平緩後,緊張地詢問故弦岸:“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不是X集團嗎?它應該在上面才對啊?”
故弦岸沒有因為平臺的下降速度之快而有丁點慌張感,相反,他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一般,沉著冷靜。
他抬起右手,看了眼手錶的時間,顯示是五點二十三分。
“快到了。”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現在要去的是……”
下面開始有了點光亮,嘈雜漸起。
“真正的主城。”
剎那間,世界彷彿天旋地轉,一陣陣強光刺激著他們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逼得他們下意識緊閉雙眼。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就像是複製貼上的全新的X集團,沒有任何坍塌的跡象,如同剛建立起時一樣嶄新。
故弦岸放下抬起的手,率先走出平臺,可就在這剎那間,天昏地暗,亮堂的白天眨眼間轉為黑夜。
陣陣喪屍的嚎叫聲接連響起,角落裡、大街上、店鋪內。
它們猶如後面那幢玻璃大樓的守護者一般,駐守四周,絕不遠離半步。
他們三人自下到平臺之後,第一時間便被距離最近的西服喪屍襲擊,隨之而來的,是聲音引起的屍潮,朝他們一股腦地湧來。
故弦岸眼疾手快,拽起靳深洋的衣領子就往旁邊跑去。
他本來打算繞過住宅區,從後面進入X集團的,誰知這個平臺貌似被人動過手腳一樣,將他們直接帶到了最危險的地帶。
靳深洋被故弦岸突然拽住了衣領,有些反應不及,但好在歐若也及時搭了把手,讓他沒有那麼慘地摔在地上。
他們邊跑邊回頭目測著自己與屍潮的距離。
待他們進入住宅區後,不僅要馬不停蹄地甩掉後面的傢伙,還要面對從屋內突如其來衝出的喪屍,他們閃避逃躥,本就填不飽的肚子更是開始了起義,打起了退堂鼓。
歐若累得被口水嗆到,猛咳幾聲,就這麼幾秒時間,則迅速拉近了她與屍潮之間的距離。
一隻喪屍的手僅半米的距離就可以抓住她,在她以為自己小命不保的時候,故弦岸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毫無紳士風度地將她往後面甩去,自己擋在前面。
故弦岸沒有因為喪屍差點撞在身上而慌張。
他輕輕一踮腳,騰空往後退去了一大步,好像背上長了一對翅膀一樣。
他抬起戴著手錶的右手,五指張開,一圈圈淡藍色光芒如雪花伴舞,以屍群為目標,飛速朝他們襲去。
隨著手上的光芒愈來愈亮,他銀灰色的瞳孔中,也開始泛起淡淡的銀光。
雪花在觸及到為首喪屍的一瞬間,便被凍結為雕,無法動彈分毫,連帶著身後被牽連的一眾,都被結為冰塊,形成一座巨大的冰雕,只是外形醜陋了些。
歐若捂著胸口,想要平復跳個不停的心臟,臉色雪白到無法再留餘力去驚歎故弦岸的能力。
而旁邊的靳深洋,早就知道他不是正常人類,所以故弦岸方才的一系列舉動,剛剛好證實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看到故弦岸眺望過來的視線後,靳深洋眼帶探究地開始質問他:“你剛剛在試探我們?”
“什……什麼意思?故弦岸,你不會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會有這種能力吧?”終於勉強緩過神的歐若不可置信地看著故弦岸。
靳深洋忍著痛拔掉不知道怎麼就插進了腰側的碎玻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但還不忘繼續對故弦岸說著:“如果你想要找的……是跟你一樣有異能的人,那恐怕我們不適合走在一路。”
故弦岸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就只是淡定地看著靳深洋的眼睛。
這是靳深洋最討厭他的地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視人如螻蟻般的眼神。
靳深洋捂著腰身,煩躁地收回了瞪著故弦岸的視線,拉著歐若不再看他:“用不著你幫我保命了,反正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畢竟,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拿生命冒險了。
“那塊玻璃碎片,有毒,你活不到進入X集團的。”
故弦岸低沉的聲音在這條安靜的道路上突兀地響起,忽而一陣風吹草動,卻沒有看到任何闖入者。
靳深洋靈光一閃,恨得咬牙切齒,轉過身怒瞪故弦岸:“你tm故意的!”
情緒一激動,氣火攻心,迅速牽動了體內的毒素,在喉嚨內匯聚成一汩血液,從嘴中噴出。
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紫,呼吸急促,直冒冷汗,甚至到最後連站都站不穩了。
歐若無法扶起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性,只能蹲在他旁邊焦急地詢問他的狀況。
靳深洋感覺渾身被寒冰刺穿凍結,渾身被凍得發抖,面板表層,逐漸起了一層寒霜。
現在的靳深洋,與躺在別墅內的周殷雲,不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