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質

“我的言辭怎麼了？我說的有錯嗎？他就是一個……”

“砰！”

他的“野”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季謹之一拳砸在胸口上。

“你敢打我！”

反應過來的季敏之沒想到他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隨即掄起拳頭就朝著季謹之的臉上砸去，卻被季謹之給躲開了。

李氏看到季謹之公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打了自己的兒子，頓時怒火中燒，想也沒想，就揚起巴掌往季謹之臉上拍過去。

不過她的手才揚到空中，就感覺一陣阻力攔下她。

“四弟妹這是做什麼？不知謹之怎麼惹到你，要勞煩四弟妹下此狠手。”

她抬起頭一看，面前的人不是姜青隱還是誰？

季謹之眼神一亮，連忙蹬蹬蹬朝她跑去。

“哎呀，是三嫂啊！"李氏表情訕訕。

說完，連忙堆起一個笑容。

“哪能啊，剛剛謹之動手打了我們敏之，還把他推到湖裡，我一時生氣……”

說完，還用餘光瞥了一眼姜青隱。

雖說姜青隱是季謹之的親叔母，但她一直都跟府里人關係疏遠，李氏猜想這次她也不會管，便沒有避諱。

“哦？是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是啊，三嬸，你看我的衣裳都溼透了……”

這時，季敏之跑過來，捏起衣角給姜青隱看。

她只淡淡掃了一眼，就移開了，那衣服上半身都是乾的，就只有衣襬的地方溼了一些，連鞋子都是乾的……

她又轉過頭，對李氏微笑道：“四弟妹，既然敏之的衣服都溼透了，那你還不趕快給他換身衣裳，如今天寒，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又對丹荷說：“去幫敏少爺請個大夫。”

話音剛落，李氏連忙阻攔：“不了，不了，不用麻煩。”

她心裡清楚，季敏之根本沒那麼嚴重，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那怎麼行？”

說著，又給丹荷使了個眼色，丹荷就要往出走。

這下，季敏之也不敢裝了：“三嬸，也不礙事的，我沒落水。”

他心虛地看著姜青隱。

姜青隱卻沒看他，她問：“怎麼回事？”

季敏之正要說話，卻被姜青隱一個眼神嚇得縮回去了，不知為何，他現在感覺三嬸的目光有種讓他無處遁形的感覺。

“你說。”

姜青隱指著面前的灰衣少年。

那少年先是給姜青隱大大方方地行了個禮，隨後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語氣不卑不亢，看得姜青隱很是讚賞。

原來，今日在學堂的時候，先生校問功課，只有季謹之答得最好。

最後輪到他時，先生說他不上進，玩心又重，不肯花心思在功課上，而且還那他跟季謹之比較，這下徹底激怒了他。

於是他氣不過，故意想法子誣陷季謹之，沒想到卻出了意外。

季敏之與季謹之同歲，只比他小了幾個月，他又被二房慣壞了，容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

“你胡說，我才沒有……"

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裡，就看見姜青隱涼涼的一記眼神飄過來，他頓時閉上嘴。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是我誤會了謹少爺，三嫂你看這……”

李氏這才出來打圓場，尷尬笑笑。

隨後又對季敏之說：“敏之，過來給你大哥道歉。”

“母親……”

季敏之還想撒嬌，就看到李氏臉色不善地盯著他。

李氏膝下無子，季敏之的生母早亡，所以一直養在她的膝下，加上這個孩子很得她公婆歡心，於是就把他過繼在自己名下。

最後，季敏之在幾人的壓力下最終道了歉，由著李氏領了回去。

“四弟妹，敏之這孩子聰明，不過他還小，看來以後要好好教育啊。”

“三嫂說的是。”李氏咬牙答應著。

這是警告自己為母不善，沒教育好孩子，若是回去告訴老夫人，她也只會覺得自己沒教育好敏之，這個鍋怎麼說也得她背。

況且姜青隱的父親是當朝丞相，雖嫁到季家，可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道完歉，李氏領著季敏之走了。

姜青隱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冷冷一笑，前世李氏可沒少在背地給她使絆子，不僅挑唆她和季伏城的關係，而且還挑唆她與季家的關係，害得季伏城為了她，與季家差點斷絕關係。

回到瓊華院。

季謹之一直記著他母親對他的教誨，不在外面惹事，可今日他是真的沒忍住。

“三叔母，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季謹之低下頭，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姜青隱心中一軟，蹲下身對他說：“你沒有做錯,這不怪你，要是受了欺負還得忍氣吞聲的話，那壞人豈不是更加猖狂。”

“可……可孃親不希望我惹事……”季謹之小聲說。

姜青隱對他說：“你孃親不想讓你惹事，是因為她想要保護你，若是有一日，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孃親就不會這麼說了。”

聞言，季謹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是不是等我長大，就能保護孃親了？是不是孃親也就不用看她們臉色了？”

他真的太想保護孃親了，雖然他年紀小，但也知道後院管事的不是他親祖母。

雖然他才是大少爺，但下人都是慣會看臉色的，加上安氏性子柔弱，父親又常年在外，所以母子兩人日子過得也不算舒坦。

聽了他的話，姜青隱心中也略有觸動，微笑著點點頭。

她知道府裡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下人，雪夫人又不是個省心的，因著她是姜丞相的女兒，這才不敢明面上虧待她。

“你叫什麼名字？”

她起身轉過頭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灰衣少年問。

少年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拱手道：“回三少夫人，我叫季朝，朝陽的朝。”

他是季家旁支的孩子，因為父親早亡，母親改嫁他人，有次被季伏城看到，收留在府裡，這才有幸和季府一眾少爺們讀書。

姜青隱點點頭，這孩子看起來不錯，眼神清澈，目光澄明，而且行事不卑不亢，觀其以後也是個可造之材。

兩人在瓊華院用過晚飯才回去，兩人也因這次的事情結下深厚的友誼。

而另一邊……

“母親，我憑什麼要給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