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如若如此，今天對待傻柱的態度就需要格外謹慎，切不可言語冒犯。

他們當時並不知曉，傻柱其實是擅自前來，未經廠長邀請。

見大家看向他的目光中尚存幾分敬意，傻柱心頭更覺舒坦。

他神情自如地詢問馬華：“昨天我交代你留意保管的那套刀具，是否已經準備好？”

馬華立刻保證道：“師傅您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傻柱對此表示滿意，“那就暫時替我收好，待會我還需要用到。”

馬華連連點頭，“都已經妥善保管好了。”但心裡卻在嘀咕，待會兒，他真的還會用到這些刀具嗎？

傻柱並不瞭解馬華心中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做得好，繼續努力，我看重你，日後我會找機會再傳授你幾招！”

聽他這番話，好似傻柱很快就會重回食堂似的。

不明所以的馬華心中也有些歡喜。

傻柱並未在廚房久留，很快便離開了。

但他並未走遠，而是就近尋了個地方隱藏起來。

他心知肚明，今天的事情至關重要，尤其是對他傻柱來說。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確保任何事態發展都在自已的視線之內。

暗中守在食堂附近，無疑是最佳選擇。

同時，他覺得早早主動現身廚房有些掉價，作為他傻柱，必須等待最為適宜的時機，才能華麗登場。

此外，直至此刻，他心中仍存一絲僥倖。

期待著，廠長能夠在中午之前派人來請他，那樣，不僅保全面子，也能贏得裡子。

可是，他等了又等，那個期望中的情景始終沒有出現的跡象。

接近午時，他看見廠長及其秘書陪同幾位他較為熟識的領導，一路談笑風生地走向食堂，不久後便上了二樓。

傻柱的臉色略微陰沉下來，但他覺得還可以再等等，或許廠長臨時改變了主意，待會兒便會派人來請他呢。

然而，僅過了片刻，他便看到廠長秘書匆匆進入廚房，隨後又快速出來，神色焦急地向外奔去。

傻柱的心愈發下沉。

這個時候，廚師本應開始著手準備菜餚，以免耽誤廠長的宴請。

這段時間，他雖然既沒看到曹方或其他疑似廚師的身影到來，也沒有人來找他。

這意味著，待會他可能真的只能自行採取行動了。

廠長秘書一路疾跑至木工車間，進門就對著曹方喊道：“曹工，你怎麼還在車間？領導們都已在食堂包間等候了！”\"

曹方抬手看了看時間，心想才剛過十點半而已，是不是有點早？

儘管如此，既然秘書親自過來催促，現在過去也應該無妨。

廠長秘書幾乎是拽著曹方疾步前行，將他安置在廚房後，又迅速折返至二樓聽候差遣。

曹方步入廚房後，率先下令眾人預先洗淨所需食材，甚至不允許他們擅自切割，而他自已卻並未急於動手，只是悠然坐在爐灶前歇息。

儘管被稱作小灶，其實面積毫不遜色於大鍋飯的灶臺，只不過是個專屬的烹飪空間罷了。

待廚工們清洗完畢食材，曹方依舊按兵不動，此時時間已悄然逼近十一點鐘。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疑惑：曹方怎還未開始操持菜餚？難道是尚未找准入手之處？

劉嵐終於按捺不住，催促道：“曹師傅，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做菜了？否則恐怕時間會來不及。”

曹方微微一笑，從容不迫，“不必焦急，十一點鐘再動手也不遲。”

區區十人的菜餚分量，在他看來，一小時內完成絕對綽綽有餘。

劉嵐見勸不動他，只好偷偷摸摸地上樓去找廠長秘書。對此，曹方並未察覺。

直到十一點整，曹方才悠然起身，走向砧板，開始著手處理食材。

他之所以不讓廚工們動手切割，實則是因刀工在烹飪技藝中佔據著至關重要的地位。

若切割不佳，不僅會影響菜品外觀美感，更會對口感造成影響。

當曹方開始施展刀工，廚工們立時全體陷入震驚之中。他揮刀如行雲流水，刀鋒閃動間，手下食材瞬息變幻，彷彿魔術般轉眼化為各式所需形狀。

切片薄似蟬翼，切絲細如髮絲，無論是切丁、切塊，都大小勻稱，形狀統一，美輪美奐！

這些切好的食材擺放在一起，猶如天生的藝術品，讓人觀之心生愉悅，難以相信它們竟是剛剛切出來的！

曹方不僅切菜速度驚人，旁人的眼力根本無法跟上他的刀速。他整個人身形瀟灑自如，動作輕盈飄逸，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那份自信與嫻熟，令在場廚工歎為觀止！

這些廚工此前從未見識過如此出神入化的刀工，一時之間皆感恍若置身夢境！

即便是廚藝高超的傻柱，在刀工方面與曹工相比，也是相差甚遠！此刻他們明白了廠長為何會選擇曹方來掌勺——僅憑這刀工，便足以彰顯其深厚的烹飪功底！

雖然尚不知曹方烹製出的菜餚究竟如何，但毋庸置疑，定然是上乘之作！

曹方深藏不露，眾人都未曾料想到這位此前默默無聞的他，甫一出手，竟然展現出的是超凡脫俗的技藝！

廚工們目光灼熱，內心激動不已，能親眼目睹這般精妙絕倫的刀工，不僅能極大地滿足審美需求，日後也能成為他們炫耀的資本！

廠長秘書與劉嵐回到廚房時，剛好看到曹方正在專注切菜的一幕，二人亦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秘書原本打算催促曹方立即開工，此刻卻早已將此事拋諸腦後。

不出五分鐘，曹方已然將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切割完畢。

他抬頭看向廠長秘書，淡然問道：“你怎麼下來了？”

廠長秘書尷尬笑了笑：“隨便來看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原先是擔憂時間緊張，但在見識到曹方這樣的超高效率後，自然不再提及此事。

曹方拿起部分食材移步至灶臺開始炒菜，而他炒菜的動作也同樣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不久，香氣瀰漫，大家情不自禁地深深吸氣，實在是太香了！

隨著香味愈發濃厚，他們更是忍不住暗自吞嚥口水。

數分鐘後，香氣達到巔峰之時，第一道菜宣告出爐。

大家一看，果然不同凡響，色香味俱全，均達到了他們預想中的極致！

倘若不是知曉這些菜餚是專為廠長及領導們準備的，他們早就忍耐不住搶先品嚐了。

曹方詢問秘書：“第一道菜已經完成，你是現在就送去，還是等多做幾道菜後一起送過去？”

秘書毫不猶豫地回應：“我還是現在就端過去吧。”

儘管離廠長那邊開餐還有大約四五十分鐘，但秘書不敢怠慢，畢竟如此誘人的菜品放在廚房，唯恐有人忍不住偷吃。

秘書捧著菜餚步入包間時，領導們正熱烈交談。

“哎呀，這就上菜了嗎？似乎早了些。”

然而既然菜餚已經呈上，大家也就欣然決定先享用起來。那濃郁的香氣勾起了他們的食慾，亟不可待地想要一飽口福。

儘管表面上仍保持著風度，互相客氣一番後，才各自優雅地伸出了筷子。

菜品剛一入口，眾人臉上皆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今天的菜餚，與往日截然不同！

並非是尋常的發揮失常，而是超越以往水準的一大截！

於是顧不得形象，這些領導們如同爭搶美食般，飛快地夾菜進食。

眨眼間，菜餚已被吃得盤底朝天。

領導們滿意地放下筷子，回味無窮，直呼過癮！

短暫的回味之後，一位領導由衷地大聲讚美道：“何廚師真是難得的人才，原本廚藝就已經相當出色，沒想到短短一個月不見，技藝又有了質的飛躍！”

“是啊，我也曾品嚐過不少名廚的手藝，原以為美味不過如此。今日方知自已見識淺薄，原來世上還有如此登峰造極的廚藝！相比之下，以前接觸過的那些廚師只能算是平平之輩。”

“今天真是來對了，真是大開眼界！可惜，吃了這一頓之後，恐怕以後再吃什麼都會覺得索然無味了……”

其他領導也紛紛點頭附和，滿臉欽佩。

廠長內心歡喜不已，今日面上光彩倍增。

然而同時，他也略感尷尬。

他略微思索後，微笑著向大家解釋：“各位領導過譽了，其實今天這桌菜餚並非出自何廚師之手，而是另一位曹……廚師，也是我們廠裡的。”

“還有另一位曹廚師？且其廚藝還在何廚師之上？”一名領導頗為驚訝。

廠長點頭預設，原本在他眼中，曹方的廚藝遠非傻柱所能比擬。

“這就難怪了，我還以為何廚師的手藝突然間進步神速呢。”這名領導釋然道。

這時，另一名領導插話道：“吳廠長，你這樣做可就不厚道了。有這樣優秀的廚師卻不早點拿出來，之前一直用何廚師來應付我們！”

廠長一臉尷尬地賠笑道：“各位領導，這真不能怪我，這個曹廚師，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各位領導蒞臨，我這裡一直都是竭盡全力提供最好的款待！”

領導們心中暗爽，嘴上卻故作責備。

“才發現？吳廠長，你這識人的眼光還需再練練啊。”

“曹廚師如此才華橫溢，卻被埋沒了這麼久，繼續留在你這裡，我看他前程堪憂，不如干脆讓他跟我吧。”

“跟著我也不錯……”

廠長有些啼笑皆非，只得轉換話題：“各位領導，這才剛上了第一道菜呢，其他事情暫且不談，先吃飯，先吃飯……”

話音剛落，廠長秘書又端著第二道菜走了進來。

領導們立刻停止交談，再度拿起筷子……

曹方做菜的速度可謂驚人，平均每兩分鐘左右就有一道菜出鍋。

一口氣完成了十二道菜，總共耗時不過半小時，令周圍廚工們瞠目結舌！

既快速又高質量，全程無需他人協助，就連之前的傻柱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這就是所謂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此刻，他們對曹方的廚藝無不敬佩得五體投地！

曹方此次所做的菜餚，以譚家菜為主線。

但他認為僅有譚家菜還不夠。

為了徹底壓倒傻柱，他在製作六道譚家招牌菜的同時，另外六道則選取了其他菜系的經典之作。

每一道菜都代表著一個菜系的精髓！

我要讓你知道，不僅譚家菜我遠勝於你，其他各菜系，我亦樣樣精通！

這樣一來，你還拿什麼與我抗衡！

完成所有菜餚後，曹方就在廚房內坐下休息。這場較量，無疑再次證明了一句話：一山更比一山高。

儘管目前並無異狀，然而廠長飯局剛剛開始不久，作為掌勺人的他不宜早早離席。

倘若有客人臨時興起想加個菜品，卻找不到他這位大廚，難免顯得不夠周到。

廠長秘書在呈上最後一道佳餚時，恭敬地對諸位領導言道：“各位領導，所有菜餚均已上齊，請您們慢用。”

此刻，這些領導們的進食速度明顯放緩許多。

縱然每一道菜餚皆堪稱人間至味，但總計十二道大盤佳餚，份量十足，即便口感再美妙絕倫，也無法填滿他們的肚腹！

對於曹方的烹飪技藝，他們只能以“令人驚歎”來形容，讚美之詞早已窮盡！

不僅譚家菜被他烹製得出類拔萃，其他各色菜系亦毫不遜色！

如此高水準的大廚，他們在過往不僅從未親眼目睹，甚至聞所未聞。

如今，他們心中湧起一個強烈的想法，務必得親眼見識一下曹方本人，探究他究竟是何許人物。

一位領導對廠長秘書指示道：“別急著走……你這就去請曹廚師過來，我們也好開開眼界。”

廠長秘書望向廠長，見其微微點頭示意，便爽快答應，旋即轉身離去。

廚房之外。

一直在林蔭處靜候的傻柱，見到曹方步入廚房後，仍保持著原有的姿態。

早已決心在關鍵之時以救場者的身份閃亮登場的他，認為無需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