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待了一會兒，未等到下文的於莉再度追問：“這麼說來，你果真是個廚師了？”

曹方頜首肯定：“若非廚師，怎會接下這份差事。”

於莉驚訝道：“沒誆我吧？”

曹方嚴肅回應：“我從不欺騙女性。”

在他看來，這是對過於莉的明確回答。

然而於莉的思緒卻拐到了另一條軌道上——

“如今我已不再是小女孩，早就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不久後，她帶著不甘又問：“你就直說吧，到底有沒有騙我？”

曹方略感莫名，“怎麼突然發現你挺較真，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為何還要反覆追問？重申一次，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即便你問一萬遍，答案還是如此。但你也不必再問了，到此為止吧！”

“好好好，我不問了。”

於莉抿嘴微笑，忽然感到一陣欣喜——在他心中，我還是那個女孩！

剛才曹方言語間的神情，她觀察得細緻入微，對於曹方作為廚師的身份，她已然深信不疑。

只是，此前曹方從未透露過半點端倪，藏得也太深了。

“既是廚師，為何從未見你顯露過手藝？”於莉禁不住好奇心起。

曹方淡然一笑：“奇怪嗎？誰說廚師就一定要顯露一手？告訴你，我會的東西多著呢，只不過我為人低調，不喜歡炫耀罷了。”

對於曹方這番話，於莉真假難辨，於是半開玩笑地問：“是嗎？都有哪些，不妨說來聽聽？”

曹方卻神秘一笑，“保密！”

於莉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稀罕死了！”

不知為何，此刻她覺得與曹方鬥鬥嘴，頗有趣味。

遺憾的是，正當她興致盎然之際，曹方卻無意深入。

於莉只好靜靜坐著，等待曹方用餐完畢並收拾妥當後，再也找不到理由逗留，最後滿腹心事地回到了自已的家。

她的心情，始終未能平靜下來。

曹方竟然是個廚師，而且聽他的口氣，技藝似乎不在傻柱之下。

如此一來，問題來了，既然擁有這般高超的烹飪技藝，為何還請我去幫忙？

就像傻柱每次去大爺家吃飯，都是親自下廚，別人想插手還不同意，嫌人家做得不夠好。

曹方此舉的目的何在？是為了省事？對於廚師而言，做菜又能算得了什麼大事！

難道是我做的飯菜更好吃？這也絕無可能。

如此看來，似乎只剩下一個目的——創造私下接觸的機會？

於莉的心愈發紛亂起來……

人群逐漸散去，一大爺、秦淮茹、傻柱三人走在最後。

當圍觀的人都已離去，傻柱還想留在原地尋找方法向曹方強調自已對於明日之事的重要性。

一大爺與秦淮茹堅決阻攔，好說歹說終於勸走了他。

走到無人處，一大爺語重心長地告誡傻柱，“傻柱，你之前說的話有些欠妥，關於明天廠長宴請領導的事情，你還是要設法參與進去才好。”

傻柱仍在氣頭上，不假思索地反問：“為什麼？”

一大爺加重了語氣，“你呀，這腦子就不能多動動？”

“曹方說明日由他自已掌勺，你就全盤相信？還是你覺得廠長是個糊塗蛋，明知曹方沒有烹飪技能，卻要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就沒想過，曹方是在故意算計你？而你卻對此深信不疑！”

傻柱更加困惑，“他算計我什麼呢？”

“算計什麼？這麼明顯的道理你都想不通！”一大爺痛心疾首地回應，“我問你，本來你是不是計劃明天去找機會在廠長面前展示你的廚藝，若能借此挽回廠長的好感，重回食堂擔任主廚，豈不就是廠長一句話的事？”

傻柱微微點頭，的確有過這樣的打算。

一大爺長嘆一口氣，接著說：“可曹方一宣稱明日由他來做廚，並稍微刺激了你一下，你是不是立刻失去理智，改變了初衷？”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樣一來，你在廠長心中的地位將徹底淡化，迴歸食堂的可能性也將變得渺茫，甚至永無翻身之日！”

“說不定他們已經找到合適的廚師，正等待明日一展身手。或許這位廚師還是曹方引薦的！明日他若是帶那人前往，卻謊稱自已要做廚，以此讓你放鬆警惕，並進一步設法操控你，讓你自行放棄主動爭取的想法！”

“現在，你還敢說自已沒有落入他的圈套之中嗎？”

在一旁的秦淮茹深有感觸，儘管她與一大爺之間時有曖昧，但平日裡常有意見不合之時。

但這一刻，他們的立場卻空前統一。

傻柱必須儘快恢復食堂主任之位！

因此，在一大爺述說這些時，她連連點頭贊同。

傻柱如同遭到當頭棒喝，一時啞口無言，臉色時紅時白，變化不定。

許久之後，他才憤慨不已地怒吼道：“好你個曹方，表面君子，實則陰險狡詐！為了對付我，竟使出這般卑鄙的手段！一大爺您說，他哪來的膽量這麼做？”

一大爺長嘆一口氣，既像是諷刺又像是安慰，“傻柱，千萬不要以為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坦誠直率……”

秦淮茹則直截了當地表達了不屑，“曹方最近膽大包天，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他連打你都敢！”

傻柱面露尷尬，一時無言以對。

片刻過後，一大爺直言道：“傻柱，現在不必多想其他，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傻柱神色堅定，“你們放心，既然識破了曹方的險惡用心，我定不會讓他如願以償！此事我回頭要好好籌劃一番，目前形勢與之前有所不同，需儘量考慮周全。”

“曹方想誘使我主動放棄這次機會，我反其道而行之應不會有錯，只是需要權衡一下何種方式介入最為有效。”

看到傻柱能聽取他們的意見，一大爺與秦淮茹這才安心下來，儘管傻柱有時轉不過彎來。

一大爺這時點頭道：“行，那就先回去吧。記住，無論何時，無論我在家或在車間，只要你有任何想不通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商量。”

次日清晨，曹方特意提早了一些上班。

因白天要承擔掌勺之責，他擔心影響本職工作，決定早點去車間安排好當天的任務，儘管通常並不會有多繁重之事。

剛走出家門，他意外發現傻柱守在門口。

見到曹方出現，傻柱陰陽怪氣地喊道：“曹方，你可真行，還會玩弄心機，只可惜我不會輕易上鉤。”

未曾理會他，徑直跨上摩托車疾馳而去。

他壓根未預料到傻柱竟有這般執拗，一大早出門，於此處靜候了約摸半個鐘頭，僅僅是為了剛才那一席話的宣洩!

而傻柱說出那句話後，更是洋洋得意，彷彿渾身暢快淋漓!

在他的觀念裡，曹方的沉默是出於心虛，被他的話語逼至無言以對的地步。

此次較量，他自信佔據了絕對優勢。

與曹方短暫交集之後，傻柱也需前往一班報到。

正當他預備啟程之際，忽見一大爺緩步走出。

“傻柱，一切是否準備妥當？”一大爺滿含關懷地詢問。

傻柱自信滿滿地答道，“您儘管放心，一切均已籌劃周全，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我都考慮到了，絕不會出差錯，只待我的好訊息傳來。”

一大爺聽聞後微微頜首，“如此我就安心了，不過，仍要記得我昨日所提，如有無法解決之事，務必來找我共同商議。”

二人邊交談邊一道朝紅星廠的方向行進。

曹方抵達木工車間時，發現今日果真並無特殊任務，迅速排程妥善後，便在自已的辦公室內靜候廠長那邊的通知。

他深知此刻尚早，此時不過才八點剛過，至少還需等待一個多小時。

果不其然，接近九點鐘時，廠長秘書方才現身。

“曹工，廠長讓我先帶你去食堂適應一下環境，若手中無緊急事務，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無需拖延，兩人隨即一同前往食堂。

廠長與其他高層時常聚會，但聚會地點並不固定。

有時在廠長家中，有時則移至其他某位領導的府邸，更多時候，則選擇在工廠食堂二樓的包廂，這次亦是如此。

當兩人步入食堂後廚後，廠長秘書立即召集全體廚工前來集合。

“今天廠長有重要接待，掌勺之人便是我身邊的曹工，待會烹飪之時，各位務必聽從他的指揮。”

廠長秘書介紹完畢後，眾廚工均在心底暗暗驚訝。

先前坊間流傳稱此番主廚將是曹方，他們並未全然相信。

因曹方乃木工出身，從未聽說他身懷烹飪技藝。

這樣的重任，不是更適合傻柱接手嗎?

然而，傻柱目前正遭廠長刻意冷落，短期內，廠長恐怕不願放下身段向他求助。

即便不指派傻柱擔任主廚，似乎也不至於請曹工擔此重任吧。

回想上次的情形，據說最終是在外面的餐館用餐。

如今目睹廠長秘書引領曹方進入廚房，並如此明確指示，令他們不得不信。

只是，曹工能否順利完成這項任務，他們在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不過，這並非他們應關心的問題，上級如何安排，他們只需遵照執行即可。

畢竟，哪怕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

曹方微笑著與眾人點頭致意，“稍後，還需諸位多多協助。”

廚工們紛紛點頭回應。

此時，秘書對曹方提議道：“先去看看食材儲備，若有欠缺之處及時告訴我，現在補給應該還來得及。”

兩人在一位名叫劉嵐的廚工帶領下，來到了廚房後部的專用倉庫。

食材頗為豐富，其中一小部分尤為優質，顯然是為這次接待特意備下的。

曹方審視一番後確認道：“這些食材足夠了，無需增添。請問領導們在口味上，有何具體需求?”

廠長秘書思索了一下，“並無特別要求，只不過按照慣例，一般會選用譚家菜系。為穩妥起見，針對七八位客人的菜餚，你可以按照十人份的標準來準備。”

曹方點頭表示明白，“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廠長秘書隨後打算離去，“一般來說，午餐時間大約在中午十二點左右，現在離用餐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在廚房熟悉環境，或回到車間，稍後再來也不遲。”

曹方認為當下確實無需過多逗留，遂與廠長秘書一道離開，計劃臨近十一點時再來，也為時不晚。

傻柱來到廠裡，並未踏入鉗工車間，而是徑直奔赴食堂方向。

但他並未直接入內，而是選擇在附近隱蔽觀察。

等到雙腿幾乎站立麻木時，終是看到廠長秘書與曹方兩人走入廚房，不久後又一併離開。除此之外，並未發現其他陌生面孔。

他心中略感困惑，難道真的是曹方負責烹飪？倘若是請來的專業廚師，此刻應當已經到場做準備了吧。

畢竟在外做菜，通常都會提前到場熟悉環境。

又耐心等待了約莫十幾分鍾，見仍未有新面孔進入廚房，他決定親自去找人探聽訊息。

進入廚房後，他找到馬華詢問：“馬華，剛才廠長秘書帶曹方進來時，都說了些什麼？”

馬華據實相告：“就是簡單介紹了曹方，檢視了一下食材就走了，沒多說什麼。”

傻柱接著追問：“那可提到中午是由誰來主廚？”

馬華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坦白道：“是曹方，廠長秘書當著大家的面親口宣佈的！”

傻柱的眼神瞬間收縮了一下，隨之卻又暗自欣喜起來。

實際情況與他昨日的猜測略有出入，竟是曹方親自下廚，但這對他反而是有利的！

若真是曹方主廚，他便毫無競爭壓力，屆時只需適時出場救急即可！

傻柱頓感天公作美，彷彿命運之神在暗中相助。

其餘廚工見傻柱也來到廚房，皆心生疑惑。

他來這裡做什麼？廠長似乎並未邀請他幫忙啊。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廠長礙於面子，不便直接請傻柱迴歸，表面上讓曹方擔任主廚，背地裡卻暗示他前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