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現場每個人的表情,不斷給自已鼓勁,很快便恢復了鬥志。

真以為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他?

很多事情可以從側面印證。

既然決定跟易中海對著幹,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揭露他。

一個整天擺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傢伙,在上面耀武揚威,實在讓人看著噁心。

曹方正欲進一步施壓。

這時,眾人聽到賈張氏門口一陣嘈雜聲響起。

“看,賈東旭來了。”有人低聲道。

大家的眼神頓時變得饒有興趣起來,看來好戲即將上演。

賈東旭本已癱瘓多年,平日裡足不出戶。

剛才聽到外面的爭吵聲,頓時感到羞愧難當。

縱然身體已然病弱不堪,但作為男人的尊嚴讓他在憤怒與屈辱的驅使下,奇蹟般地支撐著爬出了房門。

他拄著柺杖艱難站立,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秦淮茹。

這一幕在場的人看來,無不透出幾分悲壯色彩。

而他死死盯著秦淮茹,眼球突出,面目扭曲,顯得極其恐怖!

“秦淮茹,你對著賈家列祖列宗發誓,剛才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賈東旭厲聲質問道。

秦淮茹瞥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去,開始抽泣不止,“東旭,我們夫妻一場,我對賈家,對你,這麼多年的付出,難道你看不見嗎?”

“別人誣陷也就罷了,沒想到你也不相信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番哭訴,聽者動容,觀者垂淚,不少人鼻子都跟著酸了起來。

賈東旭並未為之所動,仍然死死盯著秦淮茹。

一字一頓地質問:“你,直接回答我,是真是假?”

秦淮茹突然嚎啕大哭,“當然是假的!”

這時,易中海也附和著說:“東旭,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千萬要穩住,別輕易被他人離間,一衝動就把家裡弄得烏煙瘴氣!”

賈東旭並未釋懷,他警覺的目光在秦淮茹與易中海之間流轉不定,臉色隨著情緒的變化而陰晴不定。

隨後,他又看向“昏厥”在地的賈母……

唉,這位老母親,行事也確實不太檢點。

幸虧父親已不在人世,否則真會被這事兒活活氣死!

這個賈家,究竟造了什麼孽啊!

他仰望蒼穹,眼神空洞無物。

片刻後,他彷彿接受了命運般的妥協,聲音冷冽地低語道,“秦淮茹,你最好把今天的話牢牢記住,不然,即便我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易中海與秦淮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但很快又放鬆下來。

好險,賈東旭這一關算是暫時過去了。

如果他非要鬧個沒完沒了,那場面還真不好收拾!

此時,賈東旭怒火中燒地轉向曹方。

“曹方,雖然我們兩家素有嫌隙。但你散佈謠言,居心何其惡毒?”

曹方心中頗感無奈,你自已忍辱負重,卻反過來指責揭露真相的人?

他沒好氣地回應:“賈東旭,沒錯,你們的關係確實很糟,甚至可以說是惡劣至極。”

“不過,在這件事上,我倒是很同情你。”

“君子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我曹方雖不想自吹自擂,但也絕不會為了打擊報復而行此卑鄙手段!”

“我要再次強調,我說的一切都不是憑空捏造!”

“曹方!”易中海突然大聲呵斥,打斷全場。“你現在還想挑撥是非,非要逼得人家家破人亡才滿意嗎?”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簡直不可理喻!”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易中海劇烈地咳嗽起來。

秦淮茹憤恨地瞥了曹方一眼,繼續低頭抽泣。

賈東旭的臉色再度變得扭曲。

圍觀的人們,則在幾人間來回掃視,揣測到底哪一方在撒謊?

曹方冷笑一聲,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一大爺可不要將過錯推到我身上,真正讓別人家破人亡的人,可不是我!”

“好,好,好!”易中海面色驟然猙獰,怒極反笑。

“既然你還一口咬定,我易中海今日就豁出去了!”

“今天,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曹方平靜地回應:“一大爺,道理不是靠嗓門大就能說明白的,憤怒無法解決問題。”

“既然我敢這樣說,自然是有我的依據。”

“我問你,你平時不是總在院子裡聲稱,出於對賈家貧困狀況的同情,沒少接濟他們糧食肉類等物資?”

易中海一時未能察覺其中蹊蹺,隨口回答:“確實是這樣,作為院子的大爺,我力所能及地接濟一下鄰里,有何不可,又怎麼了?”

曹方步步緊逼,“沒想到一大爺還有這般高風亮節!”

“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說過多次接濟賈家,請問,這其中又有哪一次,是被大院裡的其他人親眼目睹過的?”

秦淮茹聽到這話臉色陡變,趕忙抹去眼淚,用頭髮遮住了臉龐。

而易中海一時語塞,心中暗叫不妙……此事並非能見光的!

他帶著幾分忌憚地瞪了曹方一眼,難道今天要在小輩面前栽跟頭不成?

但這問題又不能迴避。

很快,他支支吾吾地說:“做好事……貴在低調,難道非得敲鑼打鼓地送上門才行?”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易中海的辯解顯得十分無力。

做好事固然可以低調,但從未被外人發現,這也未免太過蹊蹺?

莫非易中海表面偽善,嘴上說著接濟賈家,實際上並沒有這樣做?

但他如此做,又怎能令賈家對此事從不否認?

這其中,必然藏著什麼貓膩。

眾人的眼神開始充滿狐疑。

曹方放聲大笑,“一大爺,就別再給自已臉上貼金了!”

“現在,我們就來解開大家心中的疑惑吧?”

瞬間,易中海與秦淮茹臉色劇變。

曹方不顧二人反應,繼續說道:

“一大爺確實接濟賈家不少!”

“只不過,那些物品都是在半夜裡送去的!”

“對接的人主要是秦淮茹,偶爾也會換成賈母!”

“送點東西有什麼見不得人,為何非得選擇半夜進行。”

“而且,交接地點也不是在院子中央,而是選擇了後院那個廢棄的地窖裡面!”

這幾句話如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層層波瀾!

半夜送東西本就引人遐想,還要鑽進廢棄地窖之中,在夜深人靜之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發生什麼?

秦淮茹頓時失聲痛哭,滿腔怨恨地衝曹方控訴道:“姓曹的,我和你究竟有何血海深仇?”

“你就看不得我日子過得好一點!”

“一大爺好心接濟賈家,竟被你如此汙衊?人在做,天在看,做事過分小心遭天譴!”

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先壞事做盡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的報應?

曹方嗤笑一聲,“這句話說得沒錯,人在做,天在看。你能保證自已沒有和易中海半夜鑽過地窖?”

秦淮茹只是放聲痛哭,並未直接回答。

而易中海此刻斷然否認,“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那麼不堪!”

易中海的老臉漲得通紅,氣得全身顫抖!

旁觀者議論紛紛,心中皆暗忖,看來一大爺與秦淮茹還真在半夜去過地窖!

這可是個驚天大瓜,大家都對一大爺與秦淮茹等人產生了深深的鄙夷。

曹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大爺,不必急於否認。”

“以前我身體不太好,晚上常起夜。”

“不止一次,我看到你和秦淮茹偷偷摸摸進了地窖,每次都待上半個多時辰。”

“另外,你與賈母也有過幾次,雖然次數不多。”

這些話幾乎坐實了一大爺與賈家婆媳之間的曖昧關係。

在那個年代,風氣保守,即便男女在大白天單獨相處也要避嫌。

更何況還半夜一起進入地窖?人們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大家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一大爺,以及仍在哭泣的秦淮茹。

真是人心難測,沒想到堂堂一大爺竟是這樣的人。

對於秦淮茹和躺在地上的賈母,他們只剩下一句評價:恬不知恥,傷風敗俗!

一大爺現在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然而,他仍不死心,慌亂地辯解道:

“曹方,你不過是捕風捉影,斷章取義!就算我與賈家人深夜去過一次地窖,那也是商量正事,絕對沒有任何苟且之事!”

曹方並未在此糾纏不清,而是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焦點。

“一大爺,我只是陳述事實,無需向我過多解釋。”

“至於你說的絕對沒有苟且之事,不如問問在場的賈東旭,或者回家和大娘好好談談,看他們是否同意你的說法!”

眾人順著曹方的話,又齊刷刷地看向賈東旭。

賈東旭早已怒火中燒,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極為尷尬難看。

這時,曹方一番話猶如催化劑,讓賈東旭的血壓瞬間飆升至頂點。

“哇”的一聲,他口中噴湧出大量鮮血,臉色鐵青地死死盯著秦淮茹,嘶聲道:“秦淮茹,你,做得好!”

接著,他轉向易中海,目光如狼似虎:“易中海,你個混賬東西!”

緊接著,又是幾大口鮮血狂湧而出,賈東旭身體僵直後仰,昏厥過去。

眾人心中暗忖:若能如此平息風波,倒也再好不過。易中海、賈張氏等人深知,曹方絕不會就此罷休,此事還需進一步解決。然而此刻,他們都不願再糾纏下去,無論曹方是否接受和解條件,首要之急是儘快找藉口離開現場——顏面盡失矣!

“送賈東旭去醫院,豈非絕佳的理由?”易中海沉聲提議道。賈張氏卻立刻哭喊起來:“我家東旭生死未卜,你們還想讓我們全家跟著去醫院,這還有沒有天理,還講不講良心啊!”

秦淮茹含淚站在賈東旭身邊,楚楚可憐的模樣若不是先前那些糾葛,真會讓人誤以為她與賈東旭情深意重。

曹方對他們的反應視若無睹,掃視全場,厲聲道:“我並非不通情理,但一開口就要我賠償四百塊,並且無緣無故揹負上致人腦震盪和砸碎古董的黑鍋。”

“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呢?”場內無人敢與他對視,那四百塊錢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別說四百,就是四十塊也拿不出來。

見時機成熟,曹方斷然宣佈:“除了送賈東旭去醫院的人之外,易中海、賈張氏、傻柱,還有秦淮茹,你們幾個不把事情妥善處理,就休想離開此地!”

由於曹方態度堅決,要求也算合情合理,最後,一部分人將賈東旭送往醫院,其餘人以及易中海等四位則留在原地。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好好談了,早點解決問題,你們也能早點去醫院看望兒子丈夫。”曹方略帶嘲諷地說。易中海臉色尷尬,心知曹方話中有話,但他與賈東旭之間確實關係錯綜複雜,難以言表。

賈張氏只顧著要錢,完全沒察覺到曹方言語中的譏誚之意,嚷嚷道:“不是早說好了賠我兩百,賠傻柱兩百?快給錢吧,老孃可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耗著!”

曹方無奈地看著她,心想這不是在做夢吧,哪有定好的事?分明是一大爺獅子大開口!

“什麼說好了?這只是他單方面的要求,我會做這種冤大頭?”曹方不再搭理賈張氏,轉而看向易中海,“一大爺,您覺得呢?”

易中海心中叫苦不迭,早知曹方這般難纏,當初就不該輕易表態。此刻他只好硬著頭皮回應:“曹方,打傷他人、損壞財物,適當賠償也是應該的。”

曹方嗤笑道:“看來一大爺立場堅定得很。您確定賈家那個碗是古董?還有傻柱真的腦震盪了?再說,我對傻柱是正當防衛,秦淮茹手持碗具私闖民宅,我多次警告無效才出手製止,您這處事還真是公正無私啊!”

易中海還沒想好如何回答,賈張氏便氣勢洶洶地叫囂:“那就是古董!不管怎樣,都是你打破的,必須賠錢!”

易中海順水推舟:“從結果來看,你應當做出賠償。”其實對於賈家那個碗是不是古董,他心裡也沒底,甚至懷疑那只是謊言。不過之前自已已認定那是古董,如今也不好自相矛盾。

於是他決定從傻柱這邊入手,畢竟傻柱被曹方打暈是事實。但願傻柱真的腦震盪了吧。

易中海衝傻柱大聲喊道:“傻柱,傻柱!”然而並未得到回應。

傻柱自始至終沉默不語,神情恍惚。自從曹方揭露了一大爺與秦淮茹深夜潛入地窖的事情後,他就如同遭遇晴天霹靂,整個人懵住了。

“秦姐竟然和一大爺攪在一起了?”他內心憤慨,“我為她做了這麼多,卻只能偶爾牽牽手,一大爺卻悄無聲息地直接登堂入室……太窩囊,太不甘心了!一大爺,你身為長輩,竟如此不知檢點!還有秦姐,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他一直默默觀察秦淮茹,儘管她一直在哭泣,但他發現她曾偷偷看了大爺兩眼,又看了曹方五六眼,唯獨一眼都沒有看向自已。

於是,他徹底陷入了自我封閉,心底反覆唸叨:“我在秦姐眼中就是個小丑?屁都不是……”

直到剛才易中海呼喚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大家隨著易中海的目光再次注意到傻柱。

這傢伙到底怎麼了?一點反應都沒有,莫非真被打傷了腦子?

秦淮茹似乎看出了端倪,悄悄走過去,用手肘輕輕碰了他一下。

“傻柱,你怎麼了?”她輕聲問。

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傻柱猛然回過神來,一見到秦淮茹,便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急切地問道:“秦姐,你和一大爺的事,是真的嗎?”

秦淮茹臉上頓時泛起紅雲,瞬即轉換成一副委屈的表情。

“當然不是真的,難道你也聽信謠言,不相信姐姐了嗎?哎,我的命真苦……”她幽怨地瞥了傻柱一眼,彷彿又要落下淚來。

她心裡埋怨不已,這傻小子真是沒眼力見,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當眾提起,還問得這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