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殺意
小殿下別擺爛了!高冷劍神形象都被你玩壞了 木阿虞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也不知走了多久,溫澤覺得有些渴了,正煩悶著從何處取些水來喝時,忽然看見一家客棧就在不遠處,還傳來一陣包子的香味。
走到客棧,那也算不上是客棧,頂多算是個街邊的小鋪子,只有一間門面,裡面招待客人,外面做飯。
溫澤找了個位置坐下。他放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店內並沒有什麼客人。
除了裡面坐了位書生外,店內店外加起來不超過五個人。
溫澤要了幾壺酒和幾碟下酒菜,又從兜裡摸出幾塊碎銀子來。
酒,是他們自家釀的老糟燒,雖比不上安陽城內的酒但也有幾分味道。
此時,幾個村民模樣的人走進了店內,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一邊走還一邊討論著什麼。
“誒,你聽說了嗎,張老爺中邪啦。”
“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天晚上唄。哎呀,說來也是造孽,你說說張老爺對誰不敬都好,怎還偏偏惹上了張娘子,那不是壞了張家百年的功德麼?!”
那兩個人一邊說著還一邊朝四周望著,生怕別人聽見了不是。
溫澤正思量著張娘子,忽的聽見外面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抬眼望去,卻見一個瞎了眼的道長手執一白幡,口中還唸唸有詞。
忽然,他朝溫澤望去,那一隻瞎了的眼直直地盯著他。然後,那個道長就快步朝店內走來。
溫澤瞅了道長一眼,還未等道長開口,便道:“不看面相,不算卦,小爺我沒錢。”
此話一出,明顯的就是別打擾我,可那道長偏不信邪,還試探性地問道:“要不我給公子算個姻緣?”
說著就扯過溫澤的手,口中還喃喃道:“呀,公子這姻緣線又長又細,日後定能娶個好姑娘……”
話還未說完,溫澤就扯回了自己的手,努力壓住心中的怒火,道:“滾滾滾,小爺我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紀呢,有多遠滾多遠。”
哪知,那道長又厚臉皮地湊了上來:“要不,我給你瞧瞧氣運?”
不知是看著好笑還是怎麼著,一旁的書生忽然開口道:“老人家,不如你給我算算?”
道長一怔,轉眼間就一臉笑嘻嘻地湊了上去。他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塵,擺出三枚銅錢來,又在桌子上畫了個陣。
道長問:“公子想算什麼?”
書生笑道:“氣運。”
只見道長將三枚銅錢攏在手心,隨便放在手裡搖了幾下,然後雙手分開銅錢滾落。道長半睜著眼看了一眼卦象,只覺得渾身冒汗,從未出現過如此奇怪的卦象!
這三枚銅錢都是三面桃花,那可是大凶之兆,可三枚銅錢掉落的地方竟都是生門所在地,哪有這麼奇怪的卦象?!
莫不是死裡逃生?!
書生歪著頭看著道長,似乎正在等待他說話。誰知,下一秒書生竟一把抓起三枚銅錢將其倒扣在木桌之上。
只是須臾間,那三枚銅錢頓時堙滅,化作塵土消散了。
道長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起身作揖,大踏步地離開了客棧。
溫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想溜走時卻被那書生叫住了。
“你還想跑到哪兒去?”
書生輕嘆了一聲,低垂著眸,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冷不丁冒出來了一句話。
這書生不是別人,正是當今鎮守安陽城中城的墨書公子,溫羽凡。
溫羽凡有三大成名絕技,一是天下百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凡是他看過聽過的東西,都能過目不忘。二是劍起蒼嵐,溫羽凡十五歲便飛昇成仙,這一劍,更是劍仙一劍。三是中城浩威,他飛昇成仙的那一年接手了安陽城中城。他作為守城人,曾以劍氣屏退八方妖邪,立下中城威嚴,四海皆朝拜。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來平城是為了什麼,”溫羽凡側眸剜了溫澤一眼,毫不客氣地一把拽住溫澤的手腕,將他拉了回來,“你走便走了,怎麼連盤纏都沒帶?我放在你桌子上的錢袋子你是瞧都沒瞧,可真能吃苦。”
溫澤眨巴著眼,自知理虧,不好反駁。
溫羽凡看似是在責怪溫澤私自離城,實則更是傾向於內涵他笨,出門都不帶銀子!他該不會真以為僅憑他身上那點錢能跑個來回吧?!
“你,你來了啊,”溫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面露尷尬之色。他極害怕的便是溫羽凡把他給抓回去,再將他鎖進祠堂,吃齋唸經拜佛。
“怎麼,”溫羽凡挑起眉頭,一雙深邃的眸似笑非笑,“就許你來不許我來?還是說,你覺得我會拖你的後腿?”
溫澤怔忪了些許,微微垂下了眸,眼角壓住了眼裡的瀲灩光澤,卻依舊擋不住少年臉上的落寞。
“不是我說,溫少俠,咱們大名鼎鼎的墨書公子,你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到平城來抓我。是是是,我自知私逃出城不對,可我也是被迫無奈啊。你是沒見著,我屋子裡全都堆滿了平城急報,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吧。”溫澤扯了扯嘴角,不滿地嘟囔著。
溫羽凡眉眼含著笑,敢情這傢伙會錯了意,以為他是來抓他的。
“誰說我是來抓你的?”溫羽凡矢口否認,“我只不過是來給你送銀子的。”
溫澤“啊”了一聲,有些措不及防,敢情他千里迢迢跑到這個勞什子地方就是為了給他送盤纏?!
“李叔擔心你在這邊風餐露宿,吃不飽穿不暖,便讓我給你送些銀子來。”溫羽凡說著便掏出一個圓滾滾的錢袋子來,放在桌上,“對了,李叔還說,你欠下的事情等你回去再處理,另外,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緝拿嶺南叛軍,摧毀火器,一舉破壞敵軍老巢。”
溫羽凡說著說著就忽然抬起頭來,盯著門口,眸底不禁多了一抹凌厲。
“走吧,我大概已經瞭解到他們把火器藏在哪兒了。”
溫羽凡說著就拿起靠在一旁的竹傘,雨水紛紛揚揚地散落在竹面上,水滴滑過傘骨,落在青石地面上。
忽的,一陣微風拂來,溫澤聳了聳鼻,一股甜腥味迎面撲來。
溫澤站定身子,抬眼環顧四周,轉爾沉下臉來,眸色犀利。
街道口處站著一個人,屋頂上還有兩個,一左一右。
溫羽凡低聲道了一句“稍等”便衝進了雨裡。
溫澤按耐著性子沒動,佇立在屋頂兩側的殺手與街口處的殺手幾乎是同一時間出了手。
可他還是沒有動,因為此刻,還有一個殺手藏在暗處,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兩個。
雨水漸急,越下越大,少年撐著傘一招化三式,柔劍斷寸腸。只是須臾間,那三名刺客便敗下陣來。
溫澤撐傘靜立於雨中,眼底劃過一抹疑惑,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詫異。
然而,就在此時,雨滴碎斷,溫澤只覺得腦袋嗡然一響,緊接著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拉轉回來。
溫羽凡指腹夾著一張薄薄的紙片,紙片被摺疊成飛鏢狀,鋒利無比。
溫澤剛定了定神,那紙片就訇然自爆,慌的溫澤立馬搶先一步要奪下紙飛鏢,卻發現溫羽凡眉頭緊鎖,不由得暗道一聲不好。
暗器是假,煞氣是真!
溫羽凡鎮定了點了穴位,眸間的光澤淡了淡,有些虛脫。
溫澤側眸剜了一眼從暗處走來的紙皮人,皮笑肉不笑:“許久不見了,坤生。”
是坤生?
嶺南白紙仙人術第一人!
溫羽凡撐著傘,眼底壓著一片瀲灩光澤,望著少年的他,眼底泛起一點波瀾。
他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藏起不經意間露出的紅衣角,壓下一抹笑意。
身前是瓢潑大雨還帶著點血雨腥風,風揚起少年的衣角,藏起一片靜默。
忽的,溫羽凡轉手彈出傘面,傘在前人在後,擋住身側的利刃,由內往外一挑,折了對方的利刃。
他撐著傘,少年也撐著傘。
只不過,少年的劍來自於傘柄。
水珠碰撞,身形交錯,風雨呼哧而過,傘面輕挑,濺起一灘水花。
少年清冷的目光目視著前方,手中的利刃還浸著一絲鮮血,好似周身的殺戮都習以為常。少年抬起眸,眼裡掩藏著一片冷寂。
坤生緊鎖著眉頭,他的一隻手已經被折斷了,鮮血淋漓。指間的鮮血一滴滴地落下,染紅了地面,身後的紙皮人也被扯的七零八碎,毫無人形。
坤生咳出一團血塊來,口齒不清:“風刀霜劍,你竟是他。倘若今日你手裡握的是另一把劍,我早已死了。”
“我本無意入局,奈何你們嶺南的手伸的太長了。”溫澤低垂著眸,不由得輕笑一聲,冷道,“平城再不濟也歸我鎮南將軍府管,哪裡由得你們來指手畫腳。”
“滾!”
雨點斜斜地灑在路面上,少年踏著風徐徐走來,壓住石板上的雨,此刻,世間沒有任何情愫比他眼中的更冷。
溫澤抬手握住竹傘,忽然想起什麼,握著竹傘的手略微低了些,遮住了前面的路,對溫羽凡道:“別看,髒。”
溫羽凡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他只攤開手瞧了一眼便急忙遮住手心中的血跡。
“放心,我沒事,調整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