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不同尋常的氣息!就像……隋仙給她的感覺一樣。
白相皺著眉頭,難道這些狼有妖族操控?只是她無法去驗證,也不能去驗證,因為若真的是已經靈智清醒的妖,她是萬萬打不過的,隋仙雖可一試,但那副焦黑慘樣,她實在是不忍。
幸好她在剛遇到車隊時就已用遮天石隱藏了自身修為,否則對方或許不會派這些凡夫俗狼,至於對方為何會注意到這裡,白相猜想可能是因為靈石。
修士抽取四方靈脈,並佔據各個地界靈氣最濃郁的位置,妖族被迫休憩在蠻荒之所,因此,靈石靈脈是妖族眼中極為珍惜的資源,為此特意派狼群過來也算是合理。
眾人在樹上待到清晨,醒來時,狼已全部離開,留下一地比昨晚更清晰的殘肢斷臂。
不少人下了樹默默流著淚將戰友埋好,他們活在戰爭中,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犧牲和看戰友犧牲,早做好了準備,所以就連悲傷也是無聲的。
白相一躍而下,感受著沉痛的氣氛,走向杜明朗。
“人總有一死,我以為他們會是戰死沙場,沒想到是死在狼口之下。”杜明朗道。
白相嘆了口氣,自己這是什麼運氣呢,出門總能遇到妖。
她還不能告訴杜明朗是靈石惹來了狼群,因為她沒法解釋為什麼靈石一直在她身上就沒事,若是她如實說了就會暴露自己有比靈石跟神奇的儲物袋,雖然她不怕漏財,但也不想在裝凡人時太高調。
再次上路後隊伍氛圍明顯低沉了許多,沒有人再說說笑笑了,杜明朗用靈石將最後一個傷員治好後回到馬車,見白相閉目養神,以為是睡著了,不由打量起白相這一身的穿著。
越看…越覺得白小兄弟家裡一定非富即貴,這衣服料子他從未見過,血水不染,灰塵不侵,想來…以自己的能力是不大可能收其為副將了,杜明朗心痛的要死,這般人傑不投軍真真兒是可惜!!
這般走了五天,晚上幾乎都是在野外歇息,白相一直提著心,時刻提防那妖再來。
甚至晚上趁眾人都睡著,她刻意挨著杜明朗偷偷修煉,吸納杜明朗懷裡靈石中的靈氣,因為怕守夜的發現,所以每次都只吸收一點,就要擺出睡覺的模樣,導致現在那靈石還有一小半靈氣。
她必須在趕到東風城之前將這靈石消耗完,否則連她都不在時,杜明朗這一隊人必是隻有覆滅的下場。
兩天後,他們遇到了一幫土匪,又是一番戰鬥,但是這次可比對付沒完沒了的狼群要輕鬆許多,半個時辰便將土匪全部殺滅,杜明朗再次拿出靈石為受傷計程車兵療傷。
杜明朗忽然舉起靈石,對準天上的太陽,陽光使靈石看起來更加清晰剔透。
“白老弟,你說我這些天也沒用它啊,怎麼感覺顏色越來越淡呢?”
“是嗎,我看看。”白相接過靈石,手在上面一摩擦,一小半靈氣立刻再次消耗了些。
很好,省了一晚的時間。
然後若無其事的交還給杜明朗。
“我看不出來,不過聽說靈石帶在身上久了,會使身體比以往更康健,可能是在不斷消耗的。”白相半真半假的道。
凡人長時間待在靈氣充裕的地方確實會延年益壽,但杜明朗才拿到靈石沒幾天,根本看不出體質上的任何改變。
然而杜明朗見識了靈石的不凡,第一時間便相信了白相的話,就有了心理作用,竟當真覺得自己體格子比從前清爽許多。
轉眼快到了東風城,杜明朗卻沒在馬車裡坐著,反而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白相也不問,正好自己待在車裡更舒服。
“停。”東風城城門守軍攔下車隊,“打哪來啊,有文書沒,馬車裡的是誰!”
杜明朗上前,拿出文書,道:“官老爺,我們是從洛明來的商戶,馬車裡的是我家少爺。”
馬車裡,白相挑挑眉,這姓杜的還挺能瞎掰,說謊話前都沒和她提前打個通知。
白相掀開車簾子,配合的讓守門軍看看車裡。
守門軍抬頭細看了眼,見果然只有個貴氣的小少爺,又低頭翻了翻文書,“嗯,走吧。”
杜明朗點頭哈腰的,“謝謝官爺!”
進了城,杜明朗就要進馬車與白相說一說剛剛的事。誰知白相突然說自己要走了,向他告辭。
杜明朗便怔怔的看著白相跳下馬車走入人海,消失在街道……
這邊,白相穿城而過直奔雪花鎮。
這雪花鎮不在東風城管轄內,離的卻近,白相快步走了大半天便到了。
當她真正身臨此地才知道這裡為什麼叫雪花鎮。
酷暑炎熱,可村裡無處不在的高大的樹上滿是小小的白花,就像冬日的雪落在樹梢,好似光看著就感覺到了一絲涼爽。
可惜這裡似乎真的沒有了人煙。
聽那些逃難的難民說鴻武軍就要來此,所以鎮上的人已經提前跑光了,再想想杜明朗就是鴻軍的將軍,卻為何喬裝進城,看起來難民們說的果然不錯。
白相湊近這些樹,回想宗門傳訊上關於流蘇樹的外形樣子,幾乎可以肯定這裡的樹都是流蘇樹。
只是…這到底哪個成精了,也實在看不出來啊。
一般草木成精不會像野獸成精那麼好發現,野獸吃肉,妖氣重,而草木積年累月吸收的陽光水露就是最純粹的,妖氣很淡,甚至是沒有,極難分辨。
沒想到成精流蘇樹的最難點,是找到它。
翌日晨時,白相從修煉中醒來,聆聽了一會不知何鳥的歌聲,推開房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平日裡的工作。
“看不出來,你人還挺好的。”隋仙趴在白相肩膀,看著她用凝水術為流蘇樹澆水。
“我自然是個好人。”白相笑了笑,回道。
如今天氣越發炎熱,已經很久沒下雨了,路邊的草都蔫蔫的,流蘇樹雖然好一點,但如果再不下雨,早晚也得加入蔫蔫隊。
不知不覺她已經待在雪花鎮六天,這六天她每天晚上都換個房子住,如果沒有宗門任務,她一輩子住在這也會是不錯的選擇。
經常換房子住,主要是想找一些流蘇樹成精的線索。
在澆水時會用少量的玄冥真水試探流蘇樹,試圖觀察每棵樹對玄冥真水的反應。
她不覺的宗門給練氣期弟子的任務會是對付化形妖,那是純粹讓弟子送死,所以白相相信那流蘇精就是鎮裡的某一棵樹。
悠哉悠哉的耗盡所有靈力,白相走進路邊的一家,裡面同樣是沒人,她輕鬆的開啟大門,慢吞吞的挪進去,這樣每天用光靈力,然後再打坐恢復,讓她有種修煉進步很大的感覺。
只不過,在恢復靈力前,白相要翻看這戶人家的藏書。她希望能從中獲得流蘇精存在的蛛絲馬跡。
今天這戶人家少見的有個書房,看起來有個要考功名的兒子,白相坐在書案前,有看著這些書,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好像自己便是那要考功名的書生。
白相拿起桌上的扇子,展開,扇了扇,忽然道:“我像不像濁世中唯一的清風。”
“不像。”隋仙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白相則指著書案上的字帖,委屈道:“這可是他說的。”
隋仙這才垂眼細看,看了半晌,突然發現“你謂濁世清風。”是每列的第一個字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