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中木屬性靈氣慢慢鑽入傷口,那猙獰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迅速合上。

這一幕讓她想起《長生訣》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天效果,感嘆木靈根當真適合修習這部鍛體功法,不由對木靈根升起了一絲羨慕。

杜明朗和周圍計程車兵卻是看不見靈氣,他們只能看到那綠幽幽的小石頭一貼在傷口處,傷口就立刻變好了!

實在神奇!

杜明朗感受最深,他摸了摸小腿的傷處,果然已經好的不能再好,而且連一絲疤痕都沒有,他將靈石鄭重的遞還給白相,“白老弟,你這石頭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收著吧,你行軍打仗比我更需要它,而且我還有一個,你我兄弟,一人一個豈不是正好。”白相無奈下,避免靈石被推來推去,只好扯謊道。

這樣說倒好像真是兄弟情深了,杜明朗雖然心底有些疑惑,一路高冷話少的人怎麼突然就這般重情義和他稱兄道弟起來,手上卻不受誘惑,糊里糊塗的揣起靈石,他能夠拒絕一次,但完全拒絕不了第二次。

待已然收下靈石,杜明朗才後知後覺,有種拿人手短的感覺,可讓他再掏出來,又實在心痛。

而後為了不讓白相後悔,他只好又教了白相許多刀法,甚至包括自己的拿手絕技,對戰經驗,可謂傾囊相授。

這些他都只教一遍,周圍的手下能記下多少是自己的本事,他不會追究,但能肯定的是白相只需一遍便能記住。

篝火上烤著白日捕來的羊,肉香瀰漫,人們幹餅一口羊肉一口的吃著極香,白相看著眼饞也跟著吃了兩口羊肉,可惜缺滋少味的實在不合她的口味,便不再吃。熱鬧過後,大家一路都累了,沒一會便紛紛睡下,只留下兩個人守夜。

夜晚靜謐,白相靠著樹,伴隨火堆不時的噼啪聲,閉眼歇息,然而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習慣每晚修煉,如今根本睡不著,此刻,她只能微眯著眼發呆,把自己當做守夜的第三人。

好在能聽到那邊兩個守夜在低聲說話,還不算太無聊。

正在這時,遠處深山突然響起幾聲狼嚎,守夜的兩人立刻站了起來,仔細辨別聲音的方向,待發現聲音正好是來自四面八方後,立刻緊張大喊。

“都快醒醒!有狼群襲擊!”

杜明朗第一個醒來,他先是看向正要睜眼的魏叔,然後又看向白相。

白相已然清醒,甚至比他還快一步的站了起來。

杜明朗晃了晃神收回目光。

心中短暫的感嘆了一番,這少年的機警勁兒,真是天生就適合從軍。杜明朗站起來,命手下人拿弓箭列隊站好,帶著白相走到佇列最中心。

白相靜靜的在眾人的保護中心立著,眼睛掃視著四周,心中其實有些忐忑。記得上輩子小時候還被大狗追過,現在面對群狼,她真不知道自己一會敢不敢殺狼。

很快,狼群由遠及近,在篝火的火光外,一雙雙兇惡野性的眼睛在不遠處的高草裡亮起。

這距離……正在射程之內。

杜明朗果斷下令:“射眼睛!”

箭雨唰唰,黑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淒厲嚎聲,狼群似乎折損嚴重。

只是這狼群比杜明朗想象中要龐大的多,沒多久,周圍便亮起更多的眼睛。

遠方傳來一聲狼嘯,整個狼群便從黑暗裡衝了從來!見此情形,杜明朗也有一瞬間的心神顫動,怎麼這麼多狼!

杜明朗帶的人都是精銳,沒有一人喊怕,立刻與狼群戰鬥到了一起。

白相暫時還沒有加入戰鬥,正緊張的看熱鬧,目光卻被左邊的人影吸引,那好像是魏叔?

果真是魏叔!

她知道魏叔應該是個彪悍的人,但沒想到能這麼彪悍,只見魏叔掄著板斧,一斧頭砍一個,彷彿絞殺狼群的永動機,著實彪悍鐵血。

還有杜明朗,刀光一閃必能傷一狼,與魏書的狂放相比,他更像一位江湖的俠客,刀刀見血,殺的狼群片甲不留。

而白相拔出刀的手還有些抖,可是當士兵們皆忙於自己的戰鬥時,她只能自救。沒有狼會等她調整好心態,忽然,一隻背脊紅黑的肌肉狼中了杜明朗一刀後落地,一雙猩紅的眼睛盯住了她!

狼撲了過來。

倒黴,怎麼偏是這只不好對付的!白相咬緊牙關,舉刀由下至上的一劃,紅毛狼半空中緊急歪頭躲過,可胸膛還是被白相斜斜的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只是傷口並不深,反而激起了狼的兇性。

白相則握住發顫的右手,不斷的說服自己,甚至念起神水訣的開頭用以靜心平復。

只是片刻的功夫,白相便鎮定起來,至少表現的是這樣。

趁那紅毛狼才撲空落地,白相立刻主動出擊,不算長的刀直直衝了過去,就在紅毛狼再次躲避時,刀向一變,卻是奔著狼頭而來,鋒利的刀刃不受絲毫阻礙的順利插進狼頭。

白相被濺了一身的血,法衣自行清潔後再次恢復如新,只有滿手的血證明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還來不及多想,身邊已經有倒下的人,狼多人少,就算他們再能殺,如果繼續僵持下去,早晚還是全軍覆沒。

杜明朗想了想,招呼一隊人掩護,另一隊人上樹歇息,如此反覆,待所有人都上了樹,他自己卻始終在下面與狼廝殺,結果一轉頭,白相也在。

白相殺了第一隻狼便有了充足的勇氣,下手也逐漸利落起來,將剛剛學的刀法舞的行雲流水,直叫杜明朗以為用刀二十年的是她。

“白小兄弟快上樹吧!我給你掩護。”杜明朗此刻已是滿臉滿身的血,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狼的血,樣子十分慘烈。

白相瞥了他一眼,此時她戰意飆升,已是停不下來,“不用管我,我還沒殺夠!”

杜明朗驚駭,這真的是從未習過武,沒騎過馬,就連刀法也是剛剛學會的人嗎?

簡直是個小怪物!

他已是撐不住,叫了另一邊的魏叔一起上樹,白相二話不說,為兩人斷後。

待所有人都上了樹,白相又繼續殺了半晌,當感覺到自己已有些疲累時,也想尋棵樹歇歇,只是此刻已無人為她斷後,狼群將她緊緊圍住,進退兩難。

這一刻,白相閃過使出冰封術的念頭。

卻僅僅是一閃而過,她將刀柄越握越緊,心中發了狠。

我便不用任何法術,你們這群畜生也不能奈我何!

杜明朗在樹上喘著粗氣,拿出木行靈石按在被狼咬出的傷口,期望快速恢復傷勢,好下去幫一幫白相。

白相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腳下卻緩緩朝樹的方向移動,時而踩在倒在血泊的人屍,時而被碩大的狼屍攔住,十分艱難。

“救救我…”

突然,本以為是屍體的人被她踩醒,向她求救。

此人脖子一個血口,肚子一個大洞,腸子都流了出來,看其臉仔細辨認,居然是她證明力氣時舉起的另外一個人,可惜這傷勢……

“我救不了你。”白相默然道,然後退下腳,準備邁過去。

這些狼數量太多了,怎麼殺也殺不完,白相的心靈都有些麻木了,只覺的很疲倦,自顧不暇,所以她不會因此感到愧疚。

看她行進艱難,樹上的人不時在傷痛之餘會喊一兩嗓子吸引狼的注意,只是杯水車薪,見效不大。

待白相終於挪到樹旁,她原地猛地一竄,便到樹上一米,然後迅速爬到高處。

狼群氣急敗壞,紛紛抬起前爪往上蹦,見實在夠不到她,才接著去啃食地面躺著的人。

樹上眾多“血人”愈加虛弱,他們裝療傷藥的包裹被留在地面,杜明朗雖已用靈石恢復的差不多,但要想將靈石給別人用卻是有些難,如此珍貴之物萬一落在地上被狼叼走才是欲哭無淚。

而且不曉得是巧合還是其他原由,殺狼最多的白相所在的樹下只有幾隻狼,但杜明朗往自己的樹下一看,卻是有二十多隻狼,其他人樹下也都沒他這多。

杜明朗不禁苦笑,看來自己還挺招狼恨的。

有些心細的手下也注意到了,並且猜到了什麼,但看自家將軍緊攥著那綠幽小石頭,終是嘟囔著嘴沒敢說出口。

白相心累身也累,但靈力充足的很,所以精神頭還不錯,此時靜下來,她忽然察覺出一絲不對,她是不懂野獸捕獵習慣的,但為何這些狼吃完地上的人還不走呢?

此時已經沒有狼在進食了,反而都圍著樹,而且安靜了許多。

好像很有“禮貌”的樣子。

可是一般野獸面對此情此景早就就嘶吼急躁了,那這些狼為何這麼淡定。

白相閉上眼仔細感受。

忽然,她睜開眼,看向東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