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杪躲在陣法之後,金蟒似乎並未看見他。只看見黃毛雀在陣內嘰嘰喳喳的叫。
金蟒吐著信子,遲遲不再往前挪動一下,王杪等的心焦,暗暗後悔自己不該省那兩顆靈石,將陣法範圍擺大一點就好了。
金蟒雖靈智未開,但並不是傻子,王杪躲在陣法後卻沒有隱藏氣息的法器,金蟒謹慎的很,根本不上套,這一幕把白相看的直樂。
地上五彩斑斕的靈石和活蹦亂跳的黃毛雀讓金蟒生出疑惑,它低下頭想繞方向觀察,卻在這時一道火打在了它的腦門上。
原來是王杪見狀不對換了招式,打算以己身做誘餌,親自激怒金蟒將之帶入陣法範圍。
這一道火,金蟒果然被激怒,它冰冷無情的豎瞳死死盯著王杪,王杪頭皮一炸!
金蟒粗壯的長尾橫向掃來,王杪不驚反喜,以他修習的銅皮鐵骨鍛體訣挨這麼一下不算難忍,卻可以趁此抓住金蟒的尾巴讓它不得不回頭咬他,這樣金蟒就入陣了。
待他抱住金蟒的尾巴,而金蟒也果然如他所料回頭來咬他時,王杪便緊張的準備著蛇頭一進陣,自己就衝出去立刻啟動陣法。
就是現在!蛇頭已經完全入陣,眼看那張腥臭的蛇口就要來到面前,王杪猛地鬆開蛇尾,不帶絲毫猶豫的朝陣外衝!
而白相也在等著這一時機,以遮天石掩蓋了修為和氣息,她悄悄的來到陣外,忙於和金蟒周旋的王杪沒有多餘的心神注意旁的,等王杪衝到陣法邊上時,白相飛起一腳就將其踢回了陣法範圍。
“你!”王杪不可置信的道:“你居然還活著?!”
“你都能活著,我怎麼不能活著了。”在上善真君身邊時不止一次見如何啟動陣法,白相看起來極其熟練的抬手就將陣法啟動了。
白相冷冷的看著王杪,“沒現在就把你凍上,知足吧。”
金蟒不太聰明的腦瓜搞不清楚面前的倆人族在幹嘛,重新回到它面前的王杪承受了它全部的怒火。
王杪擺的陣法是崑崙山弟子們在外對付妖獸最常用的五行殺陣,此刻陣法一開,內裡變化巨大,大地傾覆,洪水滔天,岩漿噴發,木刺遍地,天落針雨,可謂人間煉獄。
陣內有金蟒,有陣法殺機,陣外有白相,內憂外患,王杪再無法保持鎮定。
還好金蟒的大身軀承受了更多的五行殺機,沒多久就千瘡百孔,王杪靠著靈活和鍛體訣再加上十分了解五行殺陣,竟看上去比金蟒的狀況好了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他開始向白相求饒。
“白師弟,是師兄對不住你,饒了師兄這次,我定會告訴你一個前輩遺府的位置!”王杪一邊大聲喊,一邊費力躲避從刁鑽角度衝過來得木刺。
這些木刺又粗又尖銳,幾乎滿地都是,一旦被一個刺中,必然血濺當場再無法起身,與之相比,天上落下的針雨如牛毛,雖扎的全身都是,但只要拔得及時,便不致命。
白相心中一動,遺府?
有傳說很多已經昇仙的前輩大能一直專注自己修煉,不願收徒,但到最後要離開此界時才忽然想找個傳承衣缽的弟子,但短時間根本找不到,所以就會留下一處試煉遺府篩選自己的傳承者。
這樣的遺府大多數都被各大宗門作為鍛鍊弟子之所,卻也有許多隻看重緣法尚未被發現的遺府。
難道王杪說的就是這種遺府?
白相承認自己是有點心動,但她根本不信王杪,只是心裡記下了遺府這回事。
倒是可以藉此裝一裝…
“你說的遺府是哪位前輩留下的。”白相在陣外問道。
王杪有些激動,連忙道:“是李頌前輩,你知道的,李頌前輩三百年前昇仙,至今無人找到他留下的遺府,前年師兄出去遊歷鴻運大開,竟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山崖遇到了,但是需要築基期才能進去!”
“李頌前輩?不知道。”白相實話實說。
“……”王杪一哽,忘了這個白師弟才進修真界沒多久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一個才剛剛進修真界拜入宗門的新弟子虐了他一路,現在更是要害他的命!
“師弟,若你放了我,咱們可以同去李頌前輩萬淼真尊的遺府,到時好東西一人一半。”生死關頭,王杪確實沒說謊,所以越說到後面他越感到痛心,甚至這一分心,還讓木刺劃傷了大腿,看著流血的腿,王杪心中迸發出極強的不甘。
他才練氣五重,他還想築基,還想金丹,怎麼可以結束在練氣五重!!
白相看見金蟒已經徹底倒下沒了氣,現在只剩下王杪了。
“你能不能快點,我還得去下一個地方呢。”白相對他說的遺府半信半疑,已是沒什麼耐性。
“你六,我四。”王杪咬咬牙。
白相想了想,道:“以你我的修煉速度,你確定我築基時你也能築基嗎,再說你我的實力差距,你練氣五重尚且被我困在這,若是都築基期進了遺府也是我出力大才對。”
王杪有些失血過多,臉色很是蒼白,聞話氣了個倒仰,只感覺血氣上湧就要衝破喉嚨,王杪硬生生咽回,恨意滔天。
若不是你,我怎會是現在這副慘樣。
我本該完成宗門任務後拿著貢獻去換身法!
為了那個身法,我攢了好久的貢獻……
白相將陣法內的情景看個清晰,見王杪滿臉恨意,冷笑一聲,道:“做人可以睚眥必報,但報到我頭上算你倒黴。”
至於那遺府,白相也惦記,但她萬萬不敢留王杪的命,才只是讓帶帶路而已就對她動了殺心,把她推入那麼惡臭的毒沼澤,如今被她困在陣裡,出來可想而知會怎麼報復她呢。
論語有言,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白相不是那種為自己留隱患的人,今天無論王杪說什麼都是必死。
王杪漸漸支撐不住,最終被山石砸了頭,金針扎滿身,木刺洞穿心臟,洪水將他衝進了岩漿,死的不能再死。
白相抬腳將佈陣法的靈石踢散,五行殺陣立刻消散。這種弟子用靈石擺出的低階陣法,在陣外就可隨意破壞。
當初上善真君的陣法就不需要靈石輔助,也更難破壞,幾乎是除設陣本人,其他修士都做不到隨手破陣。
雖在陣中王杪死的很慘,幾無全屍,但由於這是低階五行殺陣,陣內種種真假參半,所以王杪和金蟒從陣內出來後,屍體上只有致命傷存在,比如王杪的腿上的劃傷和滿身的針完全是假的,真正的傷是穿過胸膛的木刺。
白相忍著蛇的腥臭,用刀費力的將金蟒的一身皮割下來放進儲物袋,這是要交於宗門的,然後拿起一旁王杪的儲物袋,探了一下。
只見裡面躺著不少丹藥的小瓶,洗髓丹三瓶,想來是用於鍛體的,迷神丹兩瓶,這個白相不是很清楚用途,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靈植,最重要的是,有個崑崙山的身份牌。
白相興奮的拿了出來,心神一動,王杪的身份牌上居然有五千三百零一點宗門貢獻!
這可真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將王勉的貢獻全挪到自己的身份牌上,白相快樂的幻想起日後在宗門安心修習鍛體訣不用犯愁宗門貢獻點美好生活…
王杪的儲物袋裡還有一打水行術法的符,若非白相是水靈根專修水行,恐怕這些符早就被王杪丟出來對付她了,白相好笑的猜著。
除了這些,還有喂蟲喂獸的不知名小糞蛋兒粒,一些腐肉,這些可把白相燻個夠嗆,隨手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