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雲飛探了探胡澤的脈搏,已經沒了,原來剛才是迴光返照。他臨死前將刀丟擲,顯然是忽然想通了什麼。

他看了看房屋四周,什麼都沒有,想不到堂堂北刀王,最後活的如此潦倒,還落得個這麼下場。

他對胡澤十分欽佩,因為他聽說胡澤兩次挑戰李東雨,顯然也是個武痴。雖然胡澤行事肆意妄為,斬斷了吳老者的兩條腿,但也算磊落瀟灑。他自己就是學的刀法,所以對刀王自然而然的尊敬。

他把胡澤抱起來,拿布包起那把刀,展開身形來到郊外。

那把刀已經縮小成一塊黑色的手掌般大小石頭狀軟軟的東西。亂雲飛不敢相信用手摸它,所以用布包著它。

他找到一個野外的地方,找了些棍子,挖了個坑,將胡澤安葬了。墳前立了塊石頭,最後想了想,不寫名字了,免生事端。

忙完以後,夜已經深了。他背起寶刀,回到了客棧,直接躺在床上睡著了。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夜夢,夢見有人在叫他。

他一夜沒睡好,第二天直到中午才醒過來。睜眼一看,那寶刀就在自己身旁呢,自己壓著它睡了一夜。

他練了一會兒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就去買些吃的。喝了一碗牛肉湯,覺得味道鮮美,不由得想到了孟昭月,她要是知道這洛陽的牛肉湯好喝,肯定要喝上兩碗。

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呢?亂雲飛心想,自己過兩天去偷偷看看她。

他喝了牛肉湯,只見街頭官兵匆匆走過,百姓議論紛紛,有人說在城北一個院子裡發現好幾具屍體,有些都被碎成了好幾半,現場慘不忍睹。

他知道那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他決定去看看那把刀究竟有什麼魔力。

他回到客棧,正襟危坐面對那包東西。用手指碰了碰,堅韌如牛皮,但又帶著點兒彈性,顏色黑的像碳一樣。

他指尖運氣,又碰了碰那東西,內力所到之處,立刻變得通體透明如白玉。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心裡琢磨著。

他記起他殺過的那條大黑蛇,黑蛇肚子裡掉出一個紅色珠子,說是蛇的內膽,但一般蛇的內膽是肉一樣的軟軟的東西,那個珠子卻有些堅韌,也會閃閃發亮。那個蛇膽珠子跟這個寶刀有些相像。

他其實猜的差不多,這東西是從一隻千年烏龜體內煉出來的。

尋常烏龜只能活一二百年,但這隻烏龜竟然奇蹟般活了千餘年。一位鐵匠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收養了它,鐵匠世代打鐵為生,他的後代後來出了一位鑄造兵器的大師。

有一天,這鑄劍大師在鑄造一把兵器時一直鑄造不好,最後想到了以身祭兵,他正欲捨身時,只見這隻烏龜爬進了煉兵爐中,替他祭了兵器。

等他把兵器拿出來時,卻變成了黑色的石頭般模樣。他以為失敗了,也就沒有再管它。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這東西被一名武林中人發現,竟然是一塊神兵,於是互相爭奪廝殺,最後落到了胡澤手中。

亂雲飛不知這其中的典故,他只覺得這東西和自己吃過的那個珠子有些類似,所以有些莫名的親切感。

於是,亂雲飛膽子大了起來,將手整個放在那東西上。他此時易氣神功初成,雙手自然而然的帶著內力,只見那手摸之處閃著白光,變得如白玉般。

他摸著那東西著手處非常柔軟,並且會變形,慢慢在他的手心變成一個手柄,其他地方開始延伸,變成了一把刀的模樣。

亂雲飛暗自驚訝,這果然是一把寶刀,他拿起刀,稍微一運氣,刀陡的增長變薄變尖。

他掂量了一下,這刀有七八斤重,重量倒和一般刀無異。非金非鐵的,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構成的。

他拿著刀,對著凳子輕輕一揮,凳子變成了兩半,倒是挺鋒利的。

他想起昨天那些人拿起刀瘋癲的情形,包括那個少林僧人都不能拿起這把刀,但自己這會兒拿著這刀,只覺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他卻不知他服用過蛇膽,那大蛇與烏龜一樣同屬相近,且都超過平常壽命,俱都有了靈性,他血脈裡流淌著靈氣,與此刀暗合。且他天性善良,心懷正義,所以無心中邪念被蠱惑。

他想不通其中的緣故,乾脆不想了,又試著用內力引導這刀,發現居然可以隨著內力讓刀改變方向。

他心念一動,引導內力將此刀鍛造成條狀,在腰間纏了一圈,又使首尾相連,居然變成了一根腰帶形狀的環形物體。

只是需要內力一直持續運轉,否則這刀就會收縮成一團。

“就先這樣戴著吧!”他心想,他現在內力比之前深厚多了,丹田氣海溢位來的內力即可使這寶刀保持這個形狀。

“該給它取個名字了,叫什麼好呢?”他心中唸叨。

“烏龜刀?龜刀?不好聽。”

“腰刀?太油膩了。”

“腰刀的諧音妖刀?不行,太邪性了。”

他連想了好幾個名字,都給否定了。

“靈刀?”他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名字,覺得還不錯,就想用這個名字。

就叫靈刀吧!怎麼聽著比那幾個好聽,也比魔刀聽著順耳。他打定了主意。

擺弄了半天,就到傍晚了,他去樓下吃了飯,回來開始練功。

他現在易氣神功練的體內已有二成內力,只覺得此時體內的內力是練易氣神功之前的將近一倍。

月光步法也練的更加精進了,有了內功的加成,身法比以前快了很多。只是刀法還是無法突破。

他回想起李東雨的劍法,只覺得自己還差的遠,連那個平南王世子也趕不上,上次僥倖贏了是仗著自己內力深厚,對方又心浮氣躁。

他又回想起那天張風和胡澤的刀法,也比他好多了,都到達了無式的境界。

甚至那個東瀛人神宗浪,雖然全無內力和輕功,刀勢刀法刀意也領悟的比自己好。

這神宗浪和井上花子去哪兒了呢?他突然想起來那天他和孟昭月倉促逃跑,不知道神宗和井上花子後來怎麼樣了。

也許回東瀛了吧!他想,孟昭月是不是還在照顧自己的母親,過幾天就去偷偷的看看她。

還有袁寧和司空風,也走了好久了,一直沒有音信。

他想到了很多人,一個人待著就容易胡思亂想,何況他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年。

他練了幾天功,直到練的覺得自己都滿意了,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他施展身形的時候,那靈刀一直纏在他的腰間,倒是不妨礙他行走,反而莫名的有些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