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雲飛一人在兩人夾擊之下感覺左支右絀,他索性不再進攻,全力抵擋。那和尚和劍客攻勢越來越猛烈,只等亂雲飛露出破綻。但亂雲飛縮小圈子,到了這個時候,他一心防守,雖立於不勝之地,卻氣定神閒,從容不迫起來。他心手合一,腦袋一片空明,一心一意只想抵擋他二人的招式,呼吸越加延綿悠長,越到後面越是輕鬆,三個人就這樣鬥成了平手。

三個人就這樣鬥了幾百招,那和尚和那劍客反而焦躁起來,身形和出招漸漸慢了下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二人到此是有要事相商,關係重大,要不是這和尚見色起意,他二人當時都準備走了,誰知道會節外生枝,那孟小姐他們回去說不定會搬救兵,到時候形勢逆轉,說不定他二人就要陷入此地,那就耽誤大事了。

他二人一分心,攻擊之勢立頹,亂雲飛壓力頓小,刀光一盛反而開始壓制二人,二人驚呼不妙,各自後退一步,那刀光追著二人,真似旭日陽光般要恩澤萬物,萬物只能相迎。那劍客身法快,跳出圈來,躲過刀光。那和尚躲避不及,一隻耳朵被削了下來,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他二人一跺腳,施展輕功離開了,那和尚惡狠狠的瞪了亂雲飛一眼,那劍客則意味深長的瞥了亂雲飛一眼。

亂雲飛心中又是後怕又是高興,怕的是自己還是太魯莽了,差點兒就交代在這裡了,高興的是自己竟然武功精進到自己也驚訝的地步,他覺得這旭日刀法似乎還有無窮的潛力沒有發揮出來,需要自己去挖掘。

他一戰兩名高手,心中豪氣干雲,一路神清氣爽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在酒樓睡覺,聽的下邊一陣喧譁。有幾個夥計也在睡覺被吵醒了,罵罵咧咧的去看,只見一群人圍在酒樓門口,拍打酒樓大門。

“打烊了,這幾天不開門”,一個夥計沒好氣的推開窗戶探出頭說。

“請問亂雲飛相公在嗎?”下面一個人問道,卻是袁中州在說話。

那夥計正準備回答,回頭一見亂雲飛在拼命擺手示意不在,他便探出頭說道:“不在!”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袁中州又問道。

“不知道!”夥計回答的斬釘截鐵。

袁中州躊躇了一會兒,帶領那群人走了。原來昨天他帶著小姐們回府後,立馬帶領府中士兵前去營救亂雲飛,趕到時,卻已經不見一個人影。亂雲飛替他解過圍,他知道亂雲飛隱藏在酒樓當跑堂,就來找他感謝。

夥計們圍攏起來,七嘴八舌問亂雲飛那個軍官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來找他,他怕別人再問,就說是自己的表哥,跟自己從小不和,老是找自己的麻煩,眾人不再問。

亂雲飛不想聽別人來道謝,他性格謙遜,不喜做作矯情,總覺得別人來稱謝已經怪不好意思的。

又過了一天,又是一大早,袁中州又來找亂雲飛,夥計還是那套說辭,袁中州離去。當天下午,他帶著孟小姐一塊來了,夥計推託亂雲飛不在,孟小姐說想去樓上看看,夥計說打烊了,不厭其煩的說了幾次,孟小姐還是要上樓,夥計急了,對著袁中州喊到:“你表弟不想見你!”

“表弟?”袁中州一臉疑惑,他自幼在孟府長大,是孟尚勇將軍領養長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個表弟。

孟小姐狐疑了一會兒,旋即明白亂雲飛肯定在上面。她不動聲色,招呼袁中州回去。走時候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

亂雲飛嚇了一跳,心中暗忖,這孟姑娘看起來好厲害,好像知道他在視窗邊偷看。他有些想離開這個酒樓,但是幹了半個多月了,工錢還沒結,走了有些吃虧。況且自己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跑呢。

原來袁中州回到孟府,恰好碰見孟小姐,孟小姐問他幹什麼去了,他把亂雲飛以前幫他解圍的事情說了,孟小姐便要去找亂雲飛。她真名叫孟昭月,是孟尚勇的獨女,跟著父親也練習武藝,但軍旅之中行軍打仗的廝殺本領,與武林之中的武藝不可同日而語。袁中州是孟尚勇在一次行軍途中領養的,那時候袁中州在街邊乞討,天寒地凍快要凍死了,孟尚勇動了惻隱之心把他領養,他原名袁狗蛋兒,被孟尚勇嫌難聽改成了袁中州。袁中州在孟府長大,也在軍中任職,他和小姐一起長大,親如兄妹。

富源酒樓掌櫃的回來了,酒樓又重新開張營業了。第一天的客人不算多,掌櫃的說這次歇業時間長了,跑了主顧。正煩悶間,只見一大群衣著華麗的人走了進來,坐下座位就點菜,還對掌櫃的說今天包場了,只管上好菜。掌櫃的連忙招呼,吩咐夥計們眼色活泛點兒,伺候好客人,還走到後廚讓廚師們拿出本事,今兒有大主顧。亂雲飛正在後廚洗碗,感慨這京城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不一會兒,飯菜做好了,亂雲飛去端菜,掌櫃的讓他先去上主桌的菜,他端著菜走到主桌前面,剛開口說道:“您的菜……”,卻突然愣住了。原來主桌的中間坐著一個人,是一位英氣勃勃的姑娘,卻是孟昭月孟大小姐。孟小姐也不說話,滿懷笑意的看著他。

“菜……來了”,亂雲飛把剛才話的後半句說了出來。他還沒有仔細看過孟小姐,此時近距離一看,但見孟小姐柳眉杏目,鼻子挺拔,櫻桃小口,卻是個標緻的美女。他感覺有些臉發燙,低著頭快步離開了。他還是個害羞的少年。接下來亂雲飛不端菜了,一直躲在後面洗碗,直到掌櫃的到後廚叫他,說客人點名讓他去送菜,並囑咐他可得服務好顧客。

亂雲飛無奈,只得又去端菜,還是主桌,他走到桌前把菜放好,那孟小姐笑著說:“亂公子,請坐!”,亂雲飛回頭看看掌櫃的,掌櫃的拼命使眼色讓他照做。他見孟小姐旁邊有個空位,卻不去坐,而是坐到了孟小姐對面。

孟小姐說道:“上次承蒙亂公子相救,我等方能脫困,免遭羞辱,今日小女子敬恩公一杯,聊表寸心。”說完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亂雲飛心想,孟小姐長得斯斯文文,喝起酒來怎麼就像喝水一樣,他從來沒有喝過酒,只有喃喃道:“不客氣。”

那孟小姐喝完一杯,又倒了杯酒,舉起酒杯說:“好事成雙,我再敬恩公一個。”又一飲而盡。亂雲飛心想,這姑娘是來喝酒的吧。他被她一口一個恩公叫著,覺得好不自在。

孟昭月喝完兩杯酒,雙頰泛紅,看起來說不出的嬌羞可愛,她又要倒第三杯酒,亂雲飛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對孟昭月說道:“孟小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分內之事,真的不用謝,您還有事兒嗎?”

“能否到我家裡來做客,就明天?”孟昭月滿懷期待的邀請道。

“可以”,他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他本來想拒絕的,但看見那孟昭月那充滿希望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

“真邪門。”他在心中懊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