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嚇退惡僧，悠哉過日

只見得，一頭半丈白豬從遠處衝出。

竟是將那惡僧頂得一陣踉蹌。

泥路又溼又滑，惡僧猝不及防“咚”的倒地。

俊俏小尼姑被蓑衣罩住，分不清東西南北。

惡僧卻目光冰冷，起身抽來挑水扁擔，惡狠狠道：

“哪來的腌臢家豬，壞老子好事！”

話落，就想砸死白豬！

冷雨飄飄，小尼姑心中一愣。

哪來的白豬？

突然聽得“啪”的一聲。

小尼姑急忙扯下蓑衣，美目望去。

一頭白豬生的幾分神異，毛髮順滑。

卻不是扁擔砸下，而是身前惡僧被白豬壓住。

“快放了我，不然定把你抽筋扒皮！”

惡僧面目猙獰，活脫脫一副吃人模樣。

朱剛烈不管不顧，一頭頂出。

惡僧身前扁擔不堪重負，轟然斷開。

轟！

那惡僧竟被頂飛十幾米，撞到一棵古樹上。

渾身肋骨都不知斷了多少根。

“這家豬好大的力氣！”

連吐兩口鮮血，惡僧強忍著疼痛翻身鑽入樹林，再也不見蹤影。

朱剛烈模糊看到，惡僧頭頂閃過一抹淡淡血光。

估摸著也是修了什麼邪法，不然那一下定讓黑白無常來拿他！

一虎之力，可不是蓋的。

尋常僧侶怎扛得住？

再看去，小尼姑滿身泥濘，掙扎了幾下卻無法爬起。

溼身……咳咳咳，應該是扭到了腳。

小尼姑喃喃自語，“禪院師兄一向溫和，怎會做出如此齷齪事來？”

轉頭念起心經，希望能讓內心平靜。

“觀自在……”

朱剛烈一聽，頭都大了。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唸經有用的話，整個世界早就沒有苦難嘍。

這就是小尼姑的劣根，他算是明白為什麼七彩氣息忽明忽暗。

人有劣根，斬之悟道。

但朱剛烈不知道，他的劣根在哪？

因為他是一頭豬。

片刻之後，小尼姑才停下。

抬頭間，見白豬叼來蓑衣，似乎想讓她披上。

“這白豬倒是通了幾分人性。”

小尼姑顯然被嚇壞了，下意識地裹上蓑衣，還是站不起來。

又嘗試了幾次，差點摔倒。

若不是白豬接住她，又得摔上一跤。

更把小尼姑嚇得眼淚打轉。

都說山裡有妖物成精，最愛吃人。

特別是像她這樣白白淨淨的，還不得清蒸著吃。

朱剛烈動也不敢動。

一動，小尼姑頭頂七彩氣息晃悠地厲害，猶如風中殘燭。

“悟道的關鍵啊，可不能壞了！”

約莫半炷香過去，小尼姑手腳冰涼。

不見白豬有什麼反應。

萬物有靈，難道妖物不全是壞的？

想起剛才的惡僧，白豬好像更順眼。

“哼哼！”

白豬伸出豬蹄，趴在了泥地中。

“這是要帶我回去？”小尼姑聰慧非常。

見小尼姑沒太大反應，朱剛烈慢慢爬去。

艱難上了豬背，小尼姑心安幾分，卻不忘開口。

“我的水桶！”

古有唐僧騎白馬，今有尼姑騎白豬。

不對，尼姑更在唐僧前。

唐僧還沒出生。

雨聲漸大，烏雲遮天。

小尼姑心裡卻鬥起了法。

“人生來善良，妖生來邪惡。”

“可師兄為何變惡，白豬為何善良？”

悄無聲息間，連小尼姑都魔怔了。

今日所見，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人性本善，妖性本惡！”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要是人迷戀紅塵，那就為惡。”

“妖雖惡，但非全部！”

恍惚之際，小尼姑悟了一些。

頭頂七彩氣息，逐漸明朗。

從搖搖欲墜的燈火，變成一盞明燈。

朱剛烈不知，正盤算著怎麼進禪院。

觀音禪院近在眼前，他卻猶豫了。

“別怕，禪院裡的師兄都是良善之輩。”小尼姑柔聲道。

翻了個白眼，朱剛烈還是決定進禪院。

還良善之輩，怕不是梁山草寇！

天真的小尼姑，不諳世事。

時值大雨傾盆，不見僧侶。

入了禪院，聽著小尼姑所說前行。

亭臺樓閣林立，青石鋪路蜿蜒。

好一幅山水畫卷。

又瞥見池中蓮花盛開，迎風搖擺。

雨點嘩啦啦砸下，始終是些死物。

不懂得憐香惜玉，大煞風景。

盛世美景下，卻是令人髮指的黑氣。

朱剛烈沒來由地有些生氣。

難怪蓮花朵朵開，不知埋了多少屍骨。

黑氣升騰，片刻就泯滅在空中。

整個觀音禪院，有某種力量在守護。

繞過亭臺，便見廂房。

在小尼姑的指路下，進了廂房。

朱剛烈皮糙肉厚，些許大雨不足為懼。

小尼姑不行，稍有不慎風寒加身。

……

送小尼姑回了廂房，朱剛烈快步離開。

禪院連人都吃，他怕得不行。

雨過天晴，朱剛烈嚼著草藥。

“化形可期啊。”

離開前，他看到小尼姑頭頂七彩氣息逐漸凝實。

第二天傍晚，忽見小尼姑一瘸一拐走出。

懷裡抱著瓜果蔬菜，四下打量。

“吃吧，謝謝你的好意。”

朱剛烈也不客氣，一掃而光。

一來二去，倒也混得個臉熟。

有了朱剛烈守候，禪院惡僧倒是沒人再來自尋煩惱。

同時，禪院住持號稱娘娘顯靈，點化了一頭白豬。

可把周圍香客弄得五迷三道。

前來禪院的香客絡繹不絕，門檻都換了好幾次。

而朱剛烈，也被禪院好吃好喝伺候著。

每日和小尼姑形影不離。

一晃就是半月時間。

朱剛烈混吃混喝，悠哉過日。

漸漸發現，小尼姑頭頂七彩氣息不再增長。

就像是陷入了某種瓶頸，一如他化形所遇的門檻。

禪院生活倒是悠哉，可朱剛烈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昨夜心血來潮，看向遠方。

慧眼加持下，忽見一抹血光沖天直奔禪院而來。

也不知是福是禍。

但心中愈發不安，似乎那血光和他有關。

跟著小尼姑這段時日，慧眼愈發清明。

勉強算是一種成長。

朱剛烈更加肯定，悟道之機就在小尼姑身上。

回頭看去，小尼姑端坐在神像前唸經。

前方大殿內，一尊白玉雕像，鬼斧神工。

神態萬千，栩栩如生。

燭火映照下，平添幾分神秘與威嚴。

正是觀音菩薩白玉像，通體用白玉雕琢，不知花了多少銀錢。

“長得不孬！”朱剛烈只能給出這個評價。

寶相莊嚴萬兩金，羊脂白玉千人血。

勞民傷財，再美不過一玉雕。

朱剛烈見一白淨玉瓶，心想著離開前肯定捲走。

嗖！

明明青天白日不見風，卻忽覺風兒喧囂。

淡淡殺氣充斥在大殿內。

忍不住回頭看去，朱剛烈瞪大了眼睛。

九齒釘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