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虹上任財務總監進入公司管理層比較短的時間內,在公司管理團隊的協作方面取得成功,同時獲得公司高層的認可。

隨著公司發展,黎虹的事業逐漸走出瓶頸期,開始走向了人生巔峰,不僅薪酬待遇優厚,經濟條件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黎虹事業走向正軌,辦公環境也發生了變化,由之前隔斷出的小辦公室換成了一間擁有兩面大落地窗的獨立辦事環境,看著這一切,黎虹忍不住撥通了好友影片,急切與她分享內心的喜悅。

與此同時,手機微信“叮叮”響了起來,原來是好友李沁發來一張雙眼皮大眼睛,水靈可愛,貌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嬰的照片,影片電話也隨即打了過來,第一時間內接通後兩人相視而笑。

李沁在國外順利誕下一名女嬰,當孩子一出生被抱到她身邊時,大大的黑眼珠盯著她一直看著,小嘴還不停的笑著,當看到這種情形時,按捺不住的欣喜躍然上頭,第一時間就想和黎虹分享。

當得知兩人出發點出乎意料的完全一致,都是想要和對方分享喜悅,隔著螢幕都能感覺到兩人的默契時,又傳來一陣歡笑聲。

正當黎虹和好友沉浸在相互分享喜悅的氣氛中時,手機的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進來,當即被阻斷,黎虹不經意看了一眼,貌似是申君打來的,與好友道別之後撥了過去。

手機電話“嘟嘟嘟”響了好幾聲,處在沒人接的狀態,剛想結束通話時,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嗓音,“喂,你現在忙嗎?”剛一接通電話,申君的問題就拋了出來。

“現在沒事了,你怎麼了,聽這聲音不太對?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吧?”

“其實……”申君話音欲言又止,感覺到了他的為難,黎虹頓了頓,說道:“有事你說吧,朋友之間還這麼客氣的嗎?”

他說出是要拜託黎虹抽時間去趟醫院,去看望一下因車禍入院的劉藝美,不知現在傷情如何?他本人帶著父母在北京同仁堂醫院檢查身體,無法去醫院探望,也瞭解不到她的病情,只能打來電話請求黎虹的幫助。

他幾天前陪父母在預約掛了號的前提下,到了北京同仁堂醫院,因兩位老人也年齡比較大,病情一時無法查清,醫生建議需要住院系統檢查,但北京同仁堂醫院病房異常緊張,需要等待半個多月才能排到住院病房號,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接受了劉藝美父母的幫助,順利住進了醫院,也已經開始進入檢查階段。

誰料,昨晚接到劉藝美朋友的電話,提到劉藝美和朋友們聚會狂歡之後,酒後開車從市區回來的時候,因朋友車速過快,在一段拐彎的盲區與迎面而來的貨車相撞,貨車司機疲勞駕駛導致坐在副駕駛座位的劉藝美重傷入院,其他幾人輕傷只需要包紮治療。

目前劉藝美受傷一事還沒有告知她父母,先讓黎虹瞭解一下她的病情,是否嚴重,需要什麼樣的治療方案黎虹聽後大驚失色,趕忙答應下來,收拾完東西隨即離開公司。

順路去花店買了一束鮮花,去超市買了一些水果,驅車開往醫院去探望。來到醫院住院部,匆忙向護士臺打聽到發生車禍送來病人的情況時,只聽到小護士們一陣驚呼:“天哪,那車禍太慘了,病人血肉模糊在危重病房……”

聽到這裡,黎虹一時慌了神,道了聲謝,急忙向危重病房的方向飛奔過去。

來到危重病房門口,一眼看到剛從病房裡出來的小護士,跑上前擋住護士的去路,詢問病房內的患者是否確定是劉藝美,護士用手指了指病房門外的門牌,說道:“是她,撞的挺慘的,其他都是輕傷,只有她比較重,毀了容不說,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來呢。”

小護士的話讓黎虹大腦發懵,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裡,半晌才轉過頭,再次看向寫有“劉藝美”的門牌,確定之後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病房上臉部被紗布包裹,只露出一雙眼睛,呆滯的望向天花板的劉藝美,右腿被石灰板夾著,吊在半空中,左胳膊整個也被包紮起來,整體包的像個粽子一般躺在病床上。

黎虹走到病床前看著她,只見兩行眼淚不由從眼角順著臉頰落下,黎虹轉身從包中取出一張餐巾紙,輕輕幫她擦拭,輕輕在她耳邊說:“好好養傷,你哥他很擔心你,他人在北京,還是不忘打電話拜託我來醫院看望你,他很著急想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呢,他還沒有告知你的父母。”

“我以為我再見不到他們了,嗚嗚嗚……”微弱的聲音從裹住的嘴巴處發出來。

看著這個一向張揚跋扈,驕傲自信的小姑娘此刻哭成了淚人,還不忘再三提醒黎虹,“千萬不要讓她的父母知道她受傷的事情,”

聽到這裡,黎虹眼角忍不住滲出了淚水,還是強忍著說道:“放心,這一點你放心,我會的,你哥也交代過了。”

安撫好劉藝美的情緒,黎虹找到主管醫生,詳細諮詢了她的病情,得知她的朋友們受傷包紮之後,也會偶爾過來探望。

對於她家人不在身邊,無人照看的特殊情況,尤其在晚上需要有人陪護的情況下,黎虹提出聘請專門護工來照顧的要求,主管醫生也建議要有專人照顧是最好的。

黎虹聯絡了醫院護工,向其說明聘用的條件,必須是專門照顧病人的起居、飲食等,協調後繳納完相關費用後才回到病房,把請護工照顧的事情向她說明,需要得到她的同意,誰料話還沒說完,情緒波動的劉藝美就開始抽泣不已。

輕輕幫她擦拭之後整理好被褥,聘用的護工也已經來到病房,黎虹一再囑咐她一定閉目養神,好好休息,給護工再三交代之後,才離開了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

從醫院出來後,看著差不多到了接孩子的時間,黎虹開車直接來到幼兒園,剛將車停穩,就看到幼兒園門口眾多領著孩子的家長中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確定是拉著“狗蛋”小手的前夫,只見孩子邊走邊哭訴著什麼……

看到這裡的黎虹,內心突然感到說不出的難受,快速向孩子的方向跑去。來到孩子身後,低聲叫著“狗蛋,狗蛋,媽媽來了,”突然聽到有叫聲的孩子猛然轉過身,看到黎虹時,一下子撲了上來:“嗚嗚嗚嗚嗚,”沒等說話先哭出聲來。

前夫看到後,向黎虹說孩子在幼兒園可能受了委屈,他去接的時候,老師說孩子之間鬧了矛盾,不說還好,一說是和小朋友之間鬧矛盾,哭聲反而更大了。

看著這種情形,黎虹想單獨多陪陪孩子,瞭解一下他在幼兒園的實際情況,就讓前夫先回家了。

帶著孩子直接來到咖啡廳,點了他之前喜歡吃的食品,看著小傢伙轉悲為喜時,黎虹這才問出孩子受委屈的原因,被小朋友嘲笑說他是沒有媽媽的孩子了。

聽完孩子的話,黎虹眼眶頓時酸澀,強忍著淚水,露出笑臉,輕輕伸出手捏捏他的小臉蛋說道:“我們狗蛋怎麼能沒有媽媽呢,小朋友不知道情況,以後媽媽會常來接送你,讓小朋友們看看媽媽,好不好?”

孩子聽完黎虹的話,會心的使勁點著頭,伸出小手指說道:“嗯,嗯,那我們拉鉤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黃狗。”

說完,黎虹緊緊摟住孩子,抱起他轉著圈,發出一陣陣歡笑聲……

解開了孩子心中的小疙瘩,黎虹也向前夫說明了情況,吃完晚飯後,將孩子送回孩子爺爺奶奶家中。

回到家已到傍晚時分,想到申君拜託她去醫院看望劉藝美的囑咐,黎虹拿出手機給他打去電話,準備向他講述一下劉藝美這邊的病情,不料手機撥出去許久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只好結束通話在微信留言,讓他在外面放心陪伴父母看病,不用操心這邊劉藝美的情況。

忙碌了一天的黎虹收拾收拾東西,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疲憊,於是洗漱完準備關燈睡覺了。

在迷迷糊糊之中,只聽到手機微信發來“叮叮,叮叮”的聲音,睡眼朦朧的黎虹摸黑開啟床頭燈,半撐起身體伸手拿起手機,半眯著眼檢視了一下時間,是凌晨兩點多鐘的時間,想到這個時間裡還有聊天的,不會有什麼垃圾資訊吧。

突然看到申君的頭像不停的閃爍,開啟一看是他發來的一大串留言。

他的父母在北京住院期間,得到了劉藝美父母的熱情款待,在身體恢復即將出院之前,女方父母提出了想要將女兒託付給申君的想法。

申君父母在長時間接受女方家庭關照的前提下,沒有理由回絕,想到兩家人口頭答應過,已經算是有了婚約,只是就差沒有舉辦訂婚的儀式。

女方父母提出他們也逐漸老了,長期不在女兒身邊,希望女兒能早點和她一直喜歡的申君成婚,兩家老人都瞭解兩個孩子的脾性,在一起他們都放心,申君父母也就答應了他倆的婚事。

申君在醫院幫父母辦完出院手續回到病房,見到了來接父母出院的女方父母,兩家老人看到申君眼睛一亮,就提起舉辦婚事的事情來。

在聽到父母單方答應婚事的申君,鐵青的臉,當著女方父母的面沒有當即發作,悶著頭一直把父母送到酒店。

在吃完晚飯之後,才向父母坦白對劉藝美只是當妹妹對待,從來沒想過和她要有結婚的打算。

他的父親一時沒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一直以來看著劉藝美時常在家裡對兒子百依百順,跟前跟後,到頭來只是兄妹相稱的關係,大怒之下,他父親突發腦血管疾病又一次住進了醫院。

留言在最後附上了一連串的痛苦的表情,看到這裡的時候,黎虹彷彿體驗到了申君他那種痛苦掙扎的心境。

看完了微信裡的留言,黎虹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思索許久之後的她也完全沒有了睡意,最終還是果斷地寫下了她的心裡話:好好陪伴父母,不要傷了他們的心……

之後,關閉手機和床燈後,重新躺回床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公司區域科技升級的關鍵時刻,黎虹一直忙碌於資金運營的事情,於是在週末的下午再次來到醫院。

先來到主治醫生處瞭解到劉藝美的病情,知道她已經從危重轉入到普通病房,臉部的傷口已經癒合,已經到了可以拆線的時候,兩臂需要再恢復一段時間,大腿部骨骼粉碎比較嚴重,還需要石膏固定暫時無法下床。

剛走到普通病房門口,就聽到房內傳來對話:“大姐,求你幫幫忙,幫忙找一面鏡子來,我想知道我的臉上到底恢復的怎麼樣嘛!”

“我真的找不來什麼鏡子,你不要為難我好不好嘛?我只是你那朋友請來照顧你的護工,我從哪裡給你拿鏡子的嘛。”一口川味十足的話音答覆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黎虹不知該不該進去病房,不知道進去後還能說些什麼?正當她處在矛盾的邊緣掙扎時,之前照顧劉藝美的那位小護士,端著針藥盤走了過來,對著她說道:“這段時間沒見你來,你朋友情緒非常不穩定,尤其在拆了臉部紗布之後一直在喊叫著要鏡子。”說完搖搖頭,走進病房。

黎虹不敢直接去面對此時的劉藝美,擔心直接出現在她面前,會刺激到她的末梢神經,再次引起情緒的波動。

默默跟在護士身後,看著護士走到床前將藥品放進分裝盒內,轉身的那一瞬間,黎虹看到了縫合後有些猙獰的劉藝美的臉部,頃刻間胃口一陣上翻,急忙捂住嘴跑出病房,在病房外發出一陣陣乾嘔聲。

分發完藥品出來的小護士看到從病房中跑出來陣陣乾嘔的黎虹,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你看到她的臉反應這麼強烈,想想她自己肯定不會好受的,真是太可惜了。”

聽了護士的話,黎虹靠牆呆立在那裡,靠了許久,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