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贖罪與救贖

“我記得在北虛之外的地方殺人是不受北虛律法限制的吧。”

“額，嗯……的確是這樣的。”範迪爾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下意識點頭回答了狄克的話。

狄克搖了搖頭，示意旁邊的菲歐娜放鬆，他能感覺到這位忠誠的女僕正在運轉魔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對範迪爾動手了。

“範迪爾教授，您殺死了帝國的一位公民，按照白陽教令院所頒佈的律法，您大概是要被槍決了，”狄克直接揮散了左手上的能量團，“何況您殺的還是一位滿載榮譽的退役士兵，這更是罪加一等啊！”

塞西莉婭注意到狄克取消了錄音魔法，這意味著他剛剛辛苦錄製範迪爾的犯罪自訴都清除了，這讓塞西莉婭感到有些開心，狄克似乎並不打算將範迪爾繩之以法。

屋內眾人都注意到了狄克的動作，範迪爾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你不報警嗎？我犯的可是殺人罪，還是說你想讓我這把老骨頭親自走到警局裡自首呢？”

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範迪爾，狄克忍不住腹誹道：算了吧，我可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老實人，否則塞西莉婭犯下的罪行就夠她死好幾次了……

“說什麼呢，範迪爾老頭，”狄克撇了撇嘴大笑道：“被槍決可算不上什麼懲罰，死亡向來都是最輕鬆的解脫辦法，只有活著才是真正的折磨，也只有活著才能創造有意義的價值，才能贖罪！”

“狄克！”塞西莉婭忍不住抱住狄克，雀躍地將頭埋在他的大衣裡不斷蹭著，這一刻她更喜歡這個少年了。

“你的審判結束了，範迪爾，我判你繼續在奧爾諾蘭學院教書，發揮你的餘熱，直到你走不動路的那一天……對了，你明天還得來艾曼達莊園給塞西莉婭上課，可別忘了哦！”

狄克起身收拾東西，順便將矮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沒等範迪爾回話便直接推開大門，迎著風雪離開了溫暖的木屋。

範迪爾一臉懵圈地呆坐在沙發上，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坐牢的準備，看著狄克頭也不回的背影愣了又愣，就連笑著揮手道別的塞西莉婭都忘了回應。

在狄克坐進魔導車的那一刻，熟悉的系統聲音恰好響起。

“恭喜玩家，「深巷裡的開膛手」已完成2/4。”

狄克雙手枕在後腦勺上，滿意地看著視野裡紅色的一行大字，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範迪爾雖然只是模仿犯，但他的確也是深巷開膛手任務中的一環。

因此，範迪爾也必須接受自己的審判，只不過具體該如何審判，這自然是由自己來決定的。

“狄克少爺，我們現在去哪？”菲歐娜一如既往的清冷聲音從駕駛座上傳來。

“回莊園，睡覺，今天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塞西莉婭緊緊抱著狄克的手臂歡快地哼著小調，是一首不知名的童謠，塞西莉婭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每當她心情大好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哼唱起這首童謠。

“狄克，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啊？！”

塞西莉婭冷不防的一句耳語把狄克嚇了一大跳，畢竟兩人現在已經是適婚的年紀了，一起睡覺這種話屬實能令人浮想聯翩，更何況還是從那個思想保守的塞西莉婭口中說出來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些不妥，塞西莉婭趕忙補充道：“就，就只是睡覺哦……”

“為什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狄克皺眉看向臉色微紅的塞西莉婭，懷疑她是不是又被審判者系統給影響了，“我們從八歲開始就從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了，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

塞西莉婭仍舊在緊抱著狄克的手臂，並未第一時間回答，在沉默了許久後才擠出一句，“或許是因為狄克剛剛的審判讓我感到高興……所以，是不行嗎？”

看著塞西莉婭仰頭小心翼翼的問詢模樣，狄克瞬間感覺身體有些莫名燥熱，明明車外大雪紛飛，塞西莉婭這個月以來總是有些過於熱情。

塞西莉婭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的魅力究竟有多大，她可是公認的馮德爾第一美女，這樣的尤物竟然還敢如此大膽行事，她也太信任自己這個便宜哥哥了吧。

正當狄克準備開口時，塞西莉婭的眼睛突然閃了一下，隨即冷聲道：“菲歐娜，停車。”

“好的，小姐。”菲歐娜並未向塞西莉婭詢問原因，而是直接平穩地停下了車。

“塞西莉婭？”狄克看著推門下車的藍髮少女有些疑惑，距離莊園可還有一段不遠的距離呢，“你要去哪？”

“去打斷一個人的雙腿，我親愛的哥哥，審判時間到了！”

塞西莉婭說完便直接下車離開了，狄克立刻想到了審判者系統，母親曾經說過剩下的待審判之人罪不至死，只需要打斷手腳即可。

“菲歐娜！”狄克朝前喚了一聲。

而回應他的只有周圍呼嘯的寒風，這位忠心耿耿的女僕似乎第一時間就跟過去保護自家小姐了，雖然審判者人格下的塞西莉婭擁有元素使的實力，在馮德爾已經能橫著走了，但還不至於徹底無敵。

狄克順著腳印來到了一處小巷，這裡是鎮中心的繁華地帶，雖然現在剛過九點，但在宵禁前的週末可是非常熱鬧的，而現在卻寂寥無人。

“薩曼·費雷德？”狄克聽見巷尾處傳來塞西莉婭的聲音。

“嗯？你是哪來的小姐，這種漆黑的深巷可不適合你這樣的美人閒逛。”薩曼的聲音有些輕佻，顯然沒有認出被兜帽遮住大半面容的塞西莉婭。

“薩曼·費雷德？”塞西莉婭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異常平靜，像冰冷的機器一般毫無感情。

“是，是我，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並不想惹事……”薩曼的聲音有些顫抖，畢竟在漆黑的深巷裡遇到一個妙齡少女可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對方還能精準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好極了！”塞西莉婭的聲音透露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緊接著便伸出右手幻化出一根巨大的冰柱。

“你到底……啊——”

隨著兩聲沉悶的敲擊聲，狄克聽到了骨頭碎裂聲以及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毫無疑問，這個名叫薩曼的男人已經永遠失去了雙腿。

“不用浪費錢去治療了，”塞西莉婭毫不在意地將手中的冰柱扔到了薩曼身上，“這可不是一般的冰柱，你的腿骨絕對沒有癒合的可能，輪椅才是你下半生的倚仗！”

說罷，塞西莉婭便哼著小調朝狄克走來，看上去彷彿剛剛乾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兒一般。

“哥哥，剛剛我問你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什，什麼？”狄克下意識問道，畢竟薩曼的慘叫還在持續，在寂靜的深巷中顯得無比刺耳，使得狄克一瞬間沒聽清塞西莉婭的話。

塞西莉婭摟著狄克的肩膀輕聲道：“就是今晚能不能一起睡覺這件事呀！”

“當然！”狄克沒多想便直接回道。

“那你是喜歡審判者人格的我還是……”

狄克聞言嘆了口氣道：“是塞西莉婭，真正的塞西莉婭！”

“哼，明明我也是……”塞西莉婭小聲抱怨著，但聲音越來越小，不多時臉上的狡黠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