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俯視,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坐落著一座小小的村莊。村莊裡的房子四散在山坡上,溪流邊。在村莊周圍還殘存著殘垣斷壁,這些都是古代遺留下來的痕跡。早已被雨水無情地衝刷,磨去了往日的光彩。
在村子中央有一座城堡格外寬廣、高大,即使它的外表有些殘破,也能從中窺見它往日的宏偉。儘管這座城堡已不復當年,但是在村民們的重建下,大部分得到了還原。此刻成了一個重要的據點,人們在這裡建立了信仰、政權和法律。成為大家一步一步向復興走去的堅定基石。
這個小村莊便是天星城的中央區,這座城堡便是天星城的表面據點。城堡外穿著鐵質盔甲計程車兵堅守著大門,城堡內庭能看到穿著金色盔甲的,圍繞著主塔。
主塔的一間待客室內,兩個人正在商討著什麼,兩邊分立著兩撥不同的人。
一邊是穿著紅色皮革甲,黃色衣服,袖口、褲縫、肩邊繡著黑色的線條作為點綴。最惹眼的還是他們左胸口上縫著一個徽章,徽章的形狀酷似一把利劍與圓盾。劍尖塗紅,好似吐著紅色的火舌,圓盾則是黑色配上黃邊。一共兩個人分立兩邊。
他們面前一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品著桌上的香茶。穿著跟他背後人差不多的紅黃色衣服,但是不同的是他披著一個暗紅色披肩。他有著吸引眼球的金色頭髮,梳著馬尾垂在背後,發尖呈血紅色,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染的還是本來就是如此。他眼神銳利,發出閃電般的金芒。
在他對面是一位身著金色華袍的中年男人,梳著一個大背頭,身體愜意地躺在沙發上。他的袖口、胸口上繡著天星城的標誌。左腿搭在右腿上,雙手置於膝蓋。
背後是一名身穿金甲的騎士,戴著誇張的金色頭盔,一條紅纓插在頭盔頂上,似瀑布一樣垂在腦後。他身高八尺有餘,他面前的所有人在他跟前都要矮一頭。如果他站到了窗戶前,那麼所有的光亮都將照不進來。
“怎麼是你來呢,你們榮光會的會長呢?”那個華服男人問道,來的是榮光會的第一隊長電火花。
“會長有事,來不了,有什麼事跟我說一樣的,榮光會沒什麼我做不了主的。會長也只是因為需要有個會長而已,他比較合適所以他是會長。”電火花放下茶杯,這時代茶實在難喝到一次,哪有人有時間種茶啊。更別說是這種品級的茶了,入口絲滑如玉,也只有天星城能產,在城主這裡才能喝得到。
“這茶叫華玉,怎麼樣?當時找到了記載這茶的書,就想喝的不得了。然後派人專門找到紅土地,在那裡建了個村,生產這種茶葉。當初開荒可是廢了好大勁,不過結果還是很令人滿意的,也不知道能還原幾分古代的味道。”城主放下翹著的腿,身體前傾,“如果你喜歡的話,不如加入我們天星城,你要我們就能給,想喝天天都可以喝。要不考慮一下。”
“那還是算了,這東西喝一次就夠了,喝多了會臭的,變得跟你們一樣臭。”金髮男搖了搖頭,把只喝了一口的華玉茶放回了茶托裡。
“別這麼快拒絕嘛,你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我們這一直都歡迎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城主又躺了回去。”你那破寨子有什麼好的,佔山為王,像個土匪一樣。來我們這多快活,有人伺候,吃的喝的哪個不比你們那裡好?”
“說正事,我大老遠跑過來,可不是來這裡陪你聊天,開茶會的。”金髮男懶得在和他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
“好吧,既然你這麼急那我們就說正事。”城主抿了口茶,茶杯放回桌子,立馬就有女僕前來為倆人斟滿,“這次鳴雞,你們也派人去了吧。你們派的是三隊,隊長長生眼,我們則是讓銀隊去的。我們都很重視這次機會,但是很可惜,這次去什麼好處也撈不到。因為戰利品已經全讓弒神者那幫野人拿了,我們去就只能幫他們打工咯。”
城主故意停下,看看對面的反應,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變化。
“就算是消滅鳴雞,也不是件毫無意義的事。沒有好處就不去做,沒有報酬就不救人了?你們天星城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
電火花其實也有些言不由衷,自己會里的兄弟們好多人的劍是磨了又磨,寨子裡的鐵匠只能做出很一般的刀劍。那些優秀的冶煉辦法和器材都在天星城裡,被他們壟斷著,想要的話,就只能花錢買。這不是一筆小數字,每天光是想到這些東西都頭痛得不得了。
而會長卻不得不為這些東西操碎了心,還有其他繁雜瑣事,這也是他佩服會長的一個地方。
“我們好歹也給人們帶來了安定,沒有什麼東西是不付出代價的。我們考慮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寨子的幾百人哦,而是幾十個村莊組成的龐然大物。有些時候就不得不功利一些。”城主說的有些累了,端起茶潤了潤嘴唇,“我們都是為了人類的安定,所以我們也派了銀隊去。本來是黑隊去執行這種任務的,可是他有著不得不做的事,那件事比起鳴雞更擾人安定,我想你們寨子也在為此事煩惱吧。”
聽到這,電火花皺起了眉頭,稍微坐正了一些。
“你是說魔獸最近變得活躍的事?”
最近不知道為何,森林裡魔獸出沒愈發頻繁,一片區域裡,魔獸數量也越來越多。常常有人外出遭到襲擊,因此也損失了好多戰士。會長也為此事忙的不可開交,又要安撫群眾情緒,還要調查原因,抵禦魔獸的突然襲擊。寨子裡的資源已經有些入不敷出了,此次來天星城也是為了跟城主商談交易的事情。
“是,但是在我們這恰恰相反,魔獸反而變得沒那麼活躍。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魔獸傷人的事件了,但也只是在天星城外圍附近。再往外那魔獸就跟螞蟻洞裡的螞蟻一樣,走一步就能看到一個新的。”城主雙手交叉頂住腦袋,手肘卻撐在腿上,眼睛看著茶杯裡平靜的水面。“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我派黑隊外出調查。最近一段時間裡,他們可是忙慘了,那麼一大圈到處調查,好幾個月下來,我猜城外的山比他們自己的家都熟悉了。”
城主抬頭望向電火花,他很認真的一邊聽一邊思考著。
“終於他們在一個峽谷裡發現了一點線索,你猜怎麼著?”城主咧嘴笑道。
“他們在峽谷裡發現了什麼?”電火花問。
“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城主搖了兩下頭,“他們根本進不去那個峽谷,一旦踏入某個範圍就會原地踏步,你感覺你在走,但是看看周圍卻又什麼都沒變。他們根本進不去。”
“魔法結界?”電火花猜測。
“我也這樣猜的。”城主打了個響指,“那結界又是誰設的?”城主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子。“是人,是會結界魔法的人。那峽谷是米靈峽谷,峽谷外還有個小村莊。現在卻全然不見了,一個人也沒有。不是魔獸襲擊的,現場處理的很乾淨,一村人就像舉家遷徙了一樣,可是卻又什麼東西都沒帶。”
“最可疑的就是那個峽谷了,他們進不去峽谷,於是就只能在周圍調查。你猜又發現了什麼?”城主特別喜歡提問,免得自己像唱獨角戲一樣。
“別猜猜猜的,你是小孩兒嗎?”電火花本來就很煩這種磨磨唧唧的人,要講就一口氣講完,說話說一半然後提個問,算什麼。
“你太急了,確實當不了會長。”城主雙手背在身後,走向掛著裝飾品的牆。“在峽谷附近也沒有魔獸活動的痕跡,明明不足一公里的外面魔獸橫行。那個峽谷就跟我們這裡一樣,安寧極了。可是我卻有不好的預感,那個峽谷就像將軍的營帳,那裡不會有士兵出現,而我們這裡明顯不是將軍的營帳,可為什麼也沒有魔獸呢?”
城主知道電火花不喜歡被提問,於是自問自答道:
“因為我們這裡是敵軍的營帳。”
城主面前的牆上有一幅畫,這是請最好的畫師畫的。畫的是一個穿著繡花長裙的小女孩,她笑顏如花,似乎能聽到像清澈的泉水一樣悅耳的笑聲。這是畫的他的女兒,但是畫的並不像。因為這是畫師按照城主的描述,憑藉想象力畫出來的。儘管不像,但是那個笑容幾乎一模一樣。
她就喜歡聽自己提問,然後露出這樣的笑容,回答自己的問題。
“你是說會有魔獸來襲擊這裡?”電火花也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坐得太久了,屁股都癢了,“這怎麼可能,難不成它們有領導者,一群野生生物會服從一個領導者?就算是天災級魔獸,在它的領地裡都不可能有很多魔獸服從。更別說讓一群魔獸,襲擊人類的聚居地。”
城主轉過身來,表情嚴肅。
“很明顯它們現在有了,峽谷外和天星城外都沒有魔獸活動,它們在遵從著領導者的吩咐。”
“這只是你的猜測罷了。”這有些駭人聽聞了,電火花有些不敢相信。
“猜的對不對,進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城主走過來站在電火花對面,他要稍矮一些,但氣勢上卻絲毫不弱,“這就是我叫你過來的原因,我想請你,請榮光會一同隨黑隊去調查。”
“為什麼是我們?你們不還有金隊、銅隊?”
“銅隊四處散落,很難召集回來,而且他們實力並不夠。至於金隊,則要守護天星城,不能呼叫。”窗外陽光照進來,在城主身旁形成了好大一片陰影。
“三大家族就是一群蛀蟲。”電火花冷哼道,“不還有弒神者嗎?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吧,找他們會更穩妥,而且關於魔獸的事情他們上心得很,也更專業。”
“我也想找到他們,他們的人影都看不到幾個,那群狩獵狂,從來不在天星城範圍內住的。最近的也就是蘭姐、肥貓那批人,他們現在在鳴雞那裡。另外的人要麼找不到人在哪,要麼就是在狩獵魔獸的路上,除了他們自己人,我們誰都找不到。據我所知,甚至有一批人去了蟲宮。”城主眼神有些微妙。
“真是群瘋子。”電火花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們叫我們一起去,裡面很危險的吧。你的話我不能完全相信,我得為我自己的兄弟負責。而且你不是說有結界嗎,就算想進去,我們也進不去。”
“結界的事,有法陣能解決,但是需要人護送他們過去。如果你們實在不想隨黑隊一起調查,就把他們護送過去就行了。但是我真的希望,在這件事上你們能幫我們一把,不僅僅為了我們也為了你們自己。”城主歪頭看著光亮,有些太晃眼了,於是轉身繼續欣賞著那幅畫。
“這次必定比以往都要危險,而且我們做事不是白做的,需要報酬。”電火花伸出右手,將食指與拇指搓了搓。
“放心,早已準備好了。”城主轉過身來,親切地笑著,“此次行動所需的食物和武器我們免費提供,事成之後我們會給予報酬,八十石糧食、布匹四十石,當然行動提供的武器,我們也不再收回,都是你們的了。這樣如何,可還能接受?”
“出人意料的大方。”電火花回答。
“三大家族那些老傢伙們才沒這麼大方,你知道廢了我多少嘴皮子,發了多少誓才拿到這些的嗎。”城主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他們早就想把我拉下位了,我當的太久了。只可惜我有好多事情,還沒做到,答應她的都還沒做到呢?”城主略有遺憾的望著那幅畫。
“她是誰?”電火花也注意到了那幅畫,很漂亮。
“我的女兒,為了她我才成為城主的。這個位置並不好當,你知道的。”城主語氣略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