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點糖,對身體不好,長蛀牙。”尚俊善意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謝謝警察叔叔的指點。”張金馬站起來,標準的四十五度的鞠躬,讓尚俊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看到張金馬,把店裡的白砂糖都打包帶走了,更是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要是非說的話,就是這年輕人不好對付,是個甜黨。

離開早餐店的張金馬,左右看了看,竄上車,踩著油門就跑了。

開玩笑,東部省警訊五虎,是讓整個東部黑道都瑟瑟發抖的存在,誰願意那麼近距離接觸啊。

跑出去了一千多米後,張金馬才剎住車,懊悔的拍了一下腦袋,自己都重生回來了,這五虎還沒起來了呢。

怕個屁,而且自己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學生,將來還是大學生,苗根正紅的良民。

不是黑道敗類,更不是灰道鼠輩,不用慫!等會就報個警,享受一下公民待遇。

都開出來這麼遠了,回去也不值得了,張金馬打著方向盤,朝學校的方向開了過去。

副駕駛座上還放著打包的豆漿油條,還有店老闆的白糖罐子,滿滿五斤白糖,都被他買來了。

至於尚俊,東部省警訊五虎之一,綽號常勝虎。

成名的時候,也是在幾年後的大拆遷時期,那時候不能說黑道猖獗,只能說拆遷這個行業,已經是一片廝殺慘烈的紅海。

當時有兩夥最大的拆遷勢力,糾結了五百多人,爭奪一個拆遷區。

一方不講道義,把人打出來,直接強拆,頓時兩方就跟土匪一樣,把人從房子裡拽出來,就讓挖掘機開拆。

最後兩夥人進度一樣,只剩最後幾家拆遷戶了,他們自己打起來了,幾百人帶著槍,打成一團。

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伊拉斯戰場。

當時裡面的拆遷戶,見況不妙,就想跑,結果跑的太急了,把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忘裡面去了。

警察趕過來後,進不去了,裡面的槍戰,尚俊自己殺進去了,幾百號人的亂戰。

他不僅把那個孩子給抱出來,順便還把一個勢力的老大給抓了。

一戰成名,堪稱常山趙子龍七進七出,江湖人稱“常山虎”

此戰之後,直接進了市刑警隊,後來因為破案厲害,這常山虎的名號,就改成了常勝虎。

這是一個不要命的狠人,張金馬曾經和他打過配合,抓的是毒販。

面對三十發連射的微衝,正常人都不敢往上頂,尚俊不光往上頂了,還一腳把那個毒販踹出去了三米遠。

事後檢查,防彈衣中了三槍,身後夾克都穿了兩個眼。

赫赫威名,都是從生死之間搏出來的,東部省警訊五虎,就是放眼全國那都是伸大拇指的英雄。

麵包車停在了學校後面的停車場裡,下了車後,張角把儀表盤上的掛鎖拿下來,給車上鎖。

對,這麵包車是帶鎖掛的,雖然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踹一腳這車門就能自己開啟,但是儀式感很重要。

這是張金馬唯一對這車滿意的地方。

學校裡已經上早讀課了,張金馬拎著早餐,在6班門口打了一個呼哨,扭頭就走。

還沒走到教室的,林則軒和楊勇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金馬哥,都找齊了!”林則軒跟獻寶一樣,把一張寫滿字的目錄,遞了過去。

張金馬把豆漿,油條,白砂糖遞給他們,讓他們吃早飯,自己坐在課桌上,看了起來。

林則軒,楊勇兩個人拿著豆漿,一個勁的咽口水,但是也沒動,吃人家的嘴軟,也不能天天吃啊。

“幫個忙,把這些吃了,免得浪費。”張金馬推著他們朝後面走。

自己看著上面的資訊,這邊是他自己還記住的同學目錄,不一定是同年級的。

但都是張金馬聽說過,或者是接觸過,見過的。

林則軒寫的挺詳細,幾乎大事小事都打聽到了,一晚上的功夫,看樣是去宿舍區,挨個問的。

兩百塊錢拍在了林則軒面前,張金馬笑著說道:“乾的不錯,多的算獎金。”

林則軒左手拿著鈔票,右手拿著豆漿,有些為難的說:“金馬哥,要不這錢就算了吧,你請我們吃飯也……”

“吃飯是吃飯,你們不吃就得扔掉,浪費食物是一種極其可恥的行為,知不知道!”

張金馬擺著手,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又瞅了幾眼這份同學目錄。

突然有個想法,現在五虎還是雛,那麼……自己上輩子的老大,餘頭,是不是還那個地方掃地啊?

一想到這裡,張金馬臉上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得去看看他。

一邊正扯著袋子喝豆漿的林則軒,連忙擦了一下嘴,說道:“金馬哥,明天考試,你怎麼樣?”

“什麼?”張金馬一臉震驚的轉頭問道。

這麼快就考試?自己是花錢?還是交白卷?

張金馬腦海裡,瞬間就想出了四五種操作,但都放棄了,到時候再說吧。

上課鈴敲響,林則軒和楊勇都回教室了,就只剩下張金馬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間教室裡。

班主任請假了,所以今天沒人上課。

張金馬把腳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翹著腳,回想著自己前世的老大。

人稱:黑水魚頭的餘目非。

本名:餘非,

離婚之後,自己加了一個目字,說自己瞎了眼,這輩子唯一後悔的,就是和妻子離婚。

響噹噹的狠人,他要不是警察,一定是罪惡滔天的黑道巨梟。

想起餘非,張金馬心裡說不上來是感激,還是憎惡。

要是沒有餘非,自己也當不上臥底,老弟也成不了警察,也升不了官,還是堂堂正正的警察局長。

那時候過的太難了,坑蒙拐騙,下九流的事情,張金馬都混了個遍。

雖然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也都是噁心人的流氓事,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怎麼爛掉都無所謂。

要是讓老弟也這麼爛下去,自己做鬼都不安心,但也沒機會。

張金馬當時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老弟上學,其他的有心無力,戶口都沒落地。

尤其是那些討債的,人死債不消,一債傳三代。

當時張金馬除了賺錢,搞錢,就是和這些催債的互相噁心,日子過的並不怎麼樣。

直到自己因為打架,被局子抓去了,因為口紅47坐了冷板凳的餘非,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找到張金馬,就直接了當的說:“我能給你弟弟一個好的未來,但是你得去拼一下。”

就這樣,張金馬就走上了臥底這條不歸路,第一個目標,就是老同學林則軒。

借你人頭一用,之後張金馬就徹底的在黑道世界混開了。

老弟也能正兒八經的上學,下學,甚至作為警方特殊人員,還有優待。

唯一的問題,就是哥倆見面,得在監獄才能偶爾見一面。

餘非對臥底很仗義,說做到的事情就絕對做到,無論後果,成本和代價。

所以他手下的臥底,個個都是捨生忘死的狠人,為了查6.32大案,在國內,國外前仆後繼死了六個臥底。

都是在江湖上混出名號的狠人,不說家財萬貫,但是跑到國外當個富家翁是足夠了,依舊效死力。

張金馬也差點栽進去了,在水牢裡蹲了半個月,被救出來的時候,身上都沒一塊好地方了,大腿上都長蛆了。

那次大案,連端了十多個販毒團伙,從上到下沒跑一個,連銷售渠道網,賣小包的都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