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哇嗚,哇嗚。”

紅藍閃爍的警燈,拉著刺耳的警報,把這西井村的平靜,給掃的一乾二淨,到處都被驚醒的犬吠聲。

一些人在睡夢中,被這嚇人的警報聲喚醒,還有人聽到警報聲後,從床上跳起來,拉開窗戶就往外跑。

結果從樓上掉下去,摔的頭昏腦漲,都不敢出一聲,只能咬著牙,憋紅了臉。

在心裡暗自跟玉皇大帝,三清,觀世音,佛祖禱告,千萬別是來抓自己的。

警報聲,就像一把看不到的利刃,在心裡有事的人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在這一刻,吹牛逼的大哥,身上也冒出來了一層冷汗,燈都不敢開,貼在視窗,看著警察一窩蜂的過去。

才跟溺水的人一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擦著汗坐在床上,回想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幹壞事。

都想完了,才放心的把自己扔在床上。

在麵包車裡的張金馬,把手機卡掰斷,丟了出去,看著又一波趕來的警察,無奈的笑了笑。

報假警的風險還是有的,不過也沒錯,要是不早點去,那四個廢物倒吊在牆上,十有八九都得死。

至於殺人,張金馬是不打算動手了,不值當的,至於意外,那就是意外。

麵包車緩緩駛離西井村,朝市區開去,外面的下起了一陣小雨。

麵包車的雨刷來回擺動,前面只有一個車燈亮起,好歹也是個代步工具,要是走回去,多半得到了天亮。

不過張金馬從後視鏡裡,看著車裡的擺設,對於破車這個詞,又有了新的理解和看法。

這輛麵包車真是扔路邊都沒人要,車底板是木頭的,油門那塊都不敢使勁踩,是活動的,用力大了,油門能踹出去。

不過後面倒是很寬敞,就前面兩個座椅,後面是一馬平川,什麼東西都沒有。

就放著幾個馬甲,兩件厚大衣,還有一個大藤條箱子。

還以為這些人,有什麼神奇的迷藥,迷煙之類的玩意,結果就找到了一瓶安眠藥,還是過期的。

張金馬自己嚼了一片,就是普通安眠藥,藥勁也不大,這群人純粹就是暴力犯罪,糙的一批。

一路開回市區,才早上四點多,這時候也就早餐店,掃大街的大爺大娘,開始工作了,不過外面下的雨,倒是有點看頭。

在車燈前面,黑濛濛的路上,落下的雨滴,擊打在枯黃的落葉上,別有一番感慨。

張金馬張著大嘴,打了一個哈欠,眼角冒出了一點眼淚。

藥勁上來了,不過也就這樣了,還沒有喝醉了勁大,前世上張金馬可是靠著自己的毅力,把藍冰精靈的毒給戒掉了。

這點抗性,比起鑽心刺骨的感覺,還算不了什麼。

現在回想一下,當時是真的糟踐自己,什麼任務都敢幹,什麼任務都敢接。

真是毒販巢裡混日子,槍林彈雨裡玩撲克,張金馬雙手疊在方向盤上,腦袋靠在上面,側臉看著窗外擊打的雨水。

思緒萬千,一時都找不到頭緒,前世的生活,就像電影一樣在眼前閃過,居然沒有一點值得留念的地方。

女人?孤家寡人一個,五百塊錢的愛情,就足夠溫暖了,其他都是高攀不起的。

朋友?為了利益扭頭就走,沒有半分情義可言,坑人的倒是不少。

親人?前輩子沒被老弟親手抓住,真可惜了一次一等功的機會。

想著想著,張金馬就長嘆了口氣,轉身從腰間拿出那沓鈔票,一萬塊錢,加上從郝星星身上那些錢。

再加上自己手裡的錢,也有個小兩萬了,可以搞點別的事情了,總不能老靠這個賺錢啊,雖然張金馬一點都不介意。

車門推開,外面的小雨落在身上,倒是涼嗖嗖的,好在沒有颳風。

張金馬拽著衣服,跑進了一家剛開門的早餐店,要了一碗豆漿,一斤油條,半碗糖,打包兩份。

就在張角“咕咚咕咚”喝著豆漿,啃著油條的時候,一個穿著黑大衣的男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跟店老闆很是熟悉,一口氣就要了十多個人的早餐,基本上把店老闆剛炸出來的油條給包圓了,還有點不夠。

得現炸,男人也不急,自己舀了一碗豆漿,挖了一勺鹽,放在豆漿裡攪拌了一下。

呼呼的吹著熱氣,喝了起來,就坐在張金馬的對面,靠近門的地方。

店老闆是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漢子,穿著一條大白圍裙,很是熟練的捏著油條,放在鍋裡炸了起來。

“小尚,你們局又辦大案子了?”店老闆熟絡的問道。

他在這裡幹了十幾年了,但凡早上來這裡訂早餐,對面的警察局,準是昨晚打通宵了,今天早上還得加班幹活。

姓尚的警察,端著豆漿暖著手,搖頭說道:“別提了,別提了,過幾天就知道了。”

“好傢伙,保密工作不錯。”店老闆一邊調侃道,一邊往袋子裡裝油條。

順便裝了幾根油條,給小尚送了過去,張金馬一邊油條沾白糖,一邊抬頭看著前面這個尚警察。

有點耳熟,尚這個姓可不多。

越看……越有點眼熟,張金馬把滿是白糖的油條塞進嘴裡,看著眼前的警察,二十出頭,一米七六的個子,面板曬的有些黑。

長臉,頭髮濃密,臉上沒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裡面穿的是警服,外面穿的執勤大衣。

尚……尚俊?

張金馬一臉見鬼的表情,夜路走多了,這次是真見鬼了,出來吃個飯還能遇到東部省的警訊五虎?

在張金馬對面的尚俊,看著張金馬一臉詫異的表情,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警察的身份,畢竟也是值得誇讚的榜樣。

對面還是個學生,尚俊咳嗽了一下,笑著問道:“同學,是那個學校的啊?”

張金馬看了一下自己的校服,把半碗白糖都倒進了豆漿裡,攪拌了一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甜的有點齁嗓子,最後嚼著油條說道:“我是市區三中的,警察叔叔好。”

“奧。”

尚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尤其是看著張金馬拿著油條刮白糖碗的舉動,更是覺得這小子吃相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