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曙光（下）

“我們究竟為何而戰？當我的父親站在英吉利海峽的北岸時，他說他無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新元二零年，一位兩鬢斑白的退役士兵看著眼前年輕的民辦報社的記者，“而我呢，像你們拍的那些奶油小生演的傷春悲秋的戰爭片中那樣，天天叫嚷著‘我們為什麼要為毫無關係的另一群人流盡鮮血？’或者‘我們焚風本是為和平而生的，但這是一場入侵！’這樣？”他眼神逐漸銳利起來，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而對方只是沉默著。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會這樣想，為什麼你們……唉”老人漸漸地放鬆了下來，靠回了椅背上，“戰爭中，哪有人整天想的那麼多，不過是想著怎麼活下去，還有，首席會帶領我們走向一個光明的未來——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看你的年齡，應該是在‘絕望戰爭’的時代出生的吧，你這種思想……還真是罕見。”老人說罷，從懷裡摸出菸斗噙上，抬眼看著年輕人，擺出送客的姿態。

手邊，是一本《焚風往事》，封面被遮住了一半，是焚風的前任首席在與某個人對視。

……

海況漸漸激烈起來，夜色，雨幕和浪花交融，濃稠似乎無法穿透。航行燈是看不見了，雷達操作員全都緊緊地盯著眼前的螢幕，艦船之間的距離拉開，防止相撞。

燃氣輪機的轟鳴聲中蘊含著恐怖的動力，數萬噸的鋼鐵艦體撞碎浪峰，發出巨大的聲響，甲板間或被濺起的海水掃過，隨後沿著船舷流下。

在這樣極端的海況下航行，並且進行大艦隊作戰，對於士兵的體力，配合的默契度，排程，搜敵，以至於艦船的適航性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扶好站穩！別摔倒了。”剛剛撞碎一面水牆，王生平一把拉住差點摔倒的甘雨。“平時很少坐船嗎？我們這個應該比你們的穩一些吧。”甘雨點點頭。

“平日或在師傅之宅邸，或在月海廳做事，確實沒什麼機會出海，讓將軍見笑了。”

“哈哈，什麼見笑不見笑的，”王生平笑道“你們這說話總是文過頭了啊，既然來說要幫助我們，就要適應一下我們的風格，別這一天天的再跟個外交官一樣了。出海嘛，遇到這種天氣也是難免的，需要去艙室裡休息一會嗎？”

“謝謝將軍的關心與建議，我會注意的”甘雨向王生平露出一個微笑“不過我還是想在這裡看看，或許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也好吧，那你就先跟著我吧。”王生平點點頭，隨即回身。

“CIC，報告我們與獸潮的相對位置，還有刃連島防線的情況。”

“是！這一波獸潮位於我們右舷0-6-9方向，距離三十海里，半小時前防線前線曾報告獸潮前鋒已經進入可視距離，目前除了彈藥消耗略微超出預計，其餘情況良好。”

“艦隊的航行狀況怎麼樣？”王生平問道。

“目前還好，二十分鐘前艦隊周邊已經進入了六級海況，而且風暴還在緩慢地增大，看來我們不帶航母和利維坦來是正確的。”T.A.O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瞭解了，命令艦隊轉向獸潮方向，準備戰鬥吧！”

……

稻妻外海，一艘受損嚴重的關船在海浪中浮沉如落葉。主桅折斷，艦身破裂，甲板上一片狼藉。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喧囂的風暴聲中竭力呼喊

“船長！那些獸境獵犬又圍上來了！船也撐不住了，怎麼辦！”

“穩住！前面一公里應該有一片淺灘，只要我們成功衝灘就沉不下去了！船副你來看好這些槳手，其他人跟我上甲板！一定要頂住這些獵犬！”喊話的男人隨即抽刀轉身，大步向甲板上走去。

十數只鍊金生物漸漸的圍了上來，若在這艘船完全戰備的情況下，在弓箭與床弩的輔助下，幹掉它們或許並不是沒有可能，可是現在……船隻破損，嚴重減員，極端海況。船長握緊手中的刀，他看到船員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絕望。他自己恐怕也不例外。

白鮫存野太刀，砂流刃紋，小切先，天目影打，船長看著自己手中的鋼刃。

“或許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了？”雨勢太大，船長猜測自己這會或許在流淚吧，年輕時也曾有過中二的時候，那是煞有介事的請人幫自己寫的辭世詩，這會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獸潮漸漸接近，一種令人不適的氣息撲面而來——

火光，猛然間的佔據了他的視野，橘紅色在雨夜裡綻放開來，讓幾人不由得遮擋住了眼睛。

緊接著便傳來連續的，如同撕裂麻布一般的聲響，綿延的火線在遠端隱隱照出一個雙體船的艦影。而等到夜晚重新被大海單調的喧囂填滿，剛剛張牙舞爪的鍊金生物們只剩下了幾點幸運的沾到船上的碎塊。

“海狼29號已完成壓制任務。”

“很好，儘快歸隊！”王生平說完“我們將在三十秒後進入獸潮主要叢集的十五公里以內，注意保持隊型。各艦裝填高爆彈——記得是近炸引信！我可不想一炮下去除了水花啥都看不見——三十秒後開始第一輪延伸炮擊！各位，來體驗一場一戰風味的海戰吧！”

頓了一頓：“怎麼著？還想著讓我來一段什麼‘諸君，我喜歡戰爭！’之類的？”

“哈哈哈哈……”輕鬆的笑聲傳遍了艦橋。

“諸君！我喜歡戰爭！”驅逐艦編隊領艦“遊騎兵”1號艦長開了個頭。

炮火齊鳴，從驅逐艦的155mm艦炮，到始皇帝號的380mm磁能增幅加農炮，在一瞬明亮的火光中，炮彈飛越海風，在密密麻麻擁擠著鍊金生物的波峰浪谷之間綻放！

在這之外，在海面以下，大量的巨型烏賊和海豚快速前出，作為先鋒，肉盾，也是最廉價的消耗品與鍊金生物們展開近距離的，野獸對戰野獸的角力。

“諸君，我很喜歡戰爭！”海狼3號艦長大笑著接上。

伴隨著滾滾炮聲，鍊金生物們才發現此處還存在著一支龐大的艦艇編隊，嗜血的本能讓它們悍不畏死的一擁而上，但鋼鐵的鉅艦絕非它們常常遇到的那些軟弱的獵物！地平線驅逐艦上的MK-38型25mm近防炮、MK-15型密集陣，連同海浪護衛艇上的高射炮和50mm突擊炮也在此刻加入了這場風暴中的交響曲。

“檢測到水面下有大量目標！”

“諸君，我最喜歡戰爭了！”下一句臺詞來自颱風潛艇編隊領艦“開啟主動聲吶，最快速度鎖定目標！Fire torpedos！（發射魚雷！）”

水面下劇烈的爆炸翻起巨大的水柱，雪白的浪花逐漸染上了鍊金生物黑色的血液。魚雷一波接著一波，雪白的航跡在現在的海況下顯得脆弱且並不顯眼，但它們的航向依舊堅定，它們的目標無法逃逸。

“我喜歡殲滅戰閃電戰，喜歡防衛戰喜歡圍殲戰！我喜歡看著乳齒象坦克瞄準齊射！我喜歡看著輻射炮融化敵人，喜歡看著扁鯊潛艇將敵人迷惑的暈頭轉向！”

“但最喜歡看著利維坦向絕望的他們投下等離子炸彈！”甘雨聽著來自劍魚9號護衛艦艦長廣播中愉悅至極（劃掉）的聲音，不由得下意識的縮了縮頭。王勝平不由得扶額嘆息——這一群寂寞已久的大老爺們，看給人小姑娘嚇得。

“目標進入射程，增壓長槍充能！”劍魚領艦的TAO拍下發射鍵“This is their last! 這就是他們的最後時刻！”

“一般的戰爭完全無法滿足我們，大戰爭，專心致志的大戰爭！總體的，全面的，不擇手段賭上一切的大戰爭！”雲茹的聲音從總頻切入，溫婉的聲音大概在抿著笑，似乎更多是為了應和著她的男人調動起來的氣氛。

“離子要塞炮裝填完畢，發射！巨炮陣地壓制射擊！先鋒炮艇機和狐步舞者中隊準備支援前線！”“17號戰鬥碉堡中度受損，九區51號哨戒炮損毀，儘快搶修!”

指揮部緊張而有序的發出一道道命令，海灘上佈滿彈坑，照明彈一發接著一發的照亮整個戰場，而剩下照耀不到的影子則被炮火驅逐。洶湧的海潮將海中的殘渣推積在岸邊，或者也會將岸邊的殘骸吞沒在海里。

狐步舞者在狂風間躍動，以優雅的舞步在海面上播撒下一片火海，耕耘著生命的禁區，先鋒炮艇機在平流層之上月亮的注視下，透過厚厚的雲層拋灑下來自焚風生產，粒子撞擊炮的熱情問候！獸潮如同雪花般消融著，但卻再也不得寸進，不論是在海上還是沙灘上。

“海況還在繼續惡化，即將突破六級海況上限！海狼護衛艦以及烏賊和海豚之類的都有些撐不住了，颱風潛艇也有些勉強……海面附近檢測到巨大紅外訊號！能量密度低於較弱魔神但已經接近雷電真的水平！還在緩慢升高！”

“……讓他們想起恐懼的滋味，讓他們想起我們軍靴的可怕聲響，想起天與地之間還有些事情，是任何的瘋狂都無法——臥滌嘛！”

海面下傳來沉悶的聲響，隨即隆起一個十數米高的海水山丘。海水的表面張力自然不足以支援它的長時間存在，半秒後，伴隨著“轟”地一聲巨響，水山內的物體終於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隻巨大的海蛇，或許這般巨大的體型，在璃月那裡應該被稱作蛟，或者龍吧，此時它伸展開身體，蛇首幾乎插入百米高的空中，灰白的軀體上佈滿了侵蝕造成的黑色條紋和增生的腫瘤，使本來或許優美的軀體顯得扭曲而壯碩——就像狂獸人一般。

“吼——”它向天空發出痛苦的吼聲，而後向驅逐艦編隊的領艦甩出一發頭槌!

“左滿舵，左右舷全速倒車！所有驅逐艦所有武器集火海蛇！”遊騎兵1號的艦長來不及切回指揮頻道便大吼著，只可惜此刻躲閃已經稍晚半步。

只聽“嘭”的一聲，金屬扭曲，甲板破碎，整條船身幾乎往左邊平移了十五六米，待到濺起的水花平息，只見驅逐艦的一整個船頭已經不知去向……

“遊騎兵一號！是否需要救援？彙報情況！”王生平在驅逐艦編隊的頻道里吼道。

“報告首席，艦體大面積受損，遊騎兵一號已經基本失去作戰能力！目前對進水控制程序順利，儲備浮力喪失百分之四十二，請求撤出戰鬥！”

“批准，遊騎兵四號伴航，嘗試撤回島嶼，遊騎兵二號接替指揮。”王生平切換回指揮總頻，“命令！所有輕型艦船撤離戰場！劍魚3、4、9號，颱風10號和17號留下，掩護旗艦始皇帝號，驅逐艦編隊撤到離戰場30到50公里之外使用增程炮彈對我方進行支援。”

“是！”收到命令之後，艦隊迅速的行動起來，沒有人表現出了慌亂，只有最嚴謹的紀律和最高的效率！

“報告！由於體型過大，超時空武器算力不足，無法進行抹消！”

“瞭解了，所有遠端打擊單位準備直接支援我處戰場！”——諸君，讓我們一起終結地獄吧！王生平深吸一口氣，眼睛死死的盯著位於自己右舷十五度左右的變異海蛟“所有武器準備，保持當前航向，開啟引擎增壓！”

各動力艙總共兩臺R0110和兩臺LM2500燃氣輪機在數萬噸重的艦體內爆發出超過三十五萬匹馬力的強勁動力，撞碎眼前的一切障礙，無論是洶湧而來的巨浪，還是試圖螳臂當車的鍊金生物。艦橋內，王生平拿起送話筒，放到嘴邊。

“始皇帝號，前進四！”

……

幾分鐘前，鳴神島的影向山上，一對姐妹，一隻狐仙，一個鬼族少女，還有一個綠衣的吟遊詩人。一行人正在遠遠地眺望著戰場。

“巴巴託斯？”雷電真略帶驚訝的看著吟遊詩人“在這種情況下你難道不回蒙德看看嗎？漆黑獸潮如果在你們那裡也是這樣的強度，西風騎士團恐怕是撐不住的吧。”

而吟遊詩人此時難得的露出了嚴肅的神情：“一直以來，當我給予他們自由之後，便想讓他們明白，自由不是說說而已，真正的自由，要先學會承擔自己行為的代價，只是他們一直沒有細想。”

“我明白了，可是你真不怕蒙德被毀掉？我可是聽說萊茵多特已經前往邊境雪山了。”雷電真回到。

“真的到了最後一刻，我當然會出手，可是那也就代表我做的這些便前功盡棄了，那樣的話，我還是要再找一個機會，他們還是要再感受一次傷痛……”巴巴託斯回過頭“所以，我就只能當做你們這的清酒太過迷人，讓我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神欸，都迷進去了咯。”

“啊這……”雷電真撫額。

“最後一處汙染滲透源已經被我們清除了。”狐齋宮與御輿千代走了過來。

“哎呀呀，齋宮小姐還是一樣的能幹呢！”吟遊詩人語氣輕鬆

“喂喂喂，我也是出了很多力的！要不是防務被焚風接管了，那些鍊金生物……哼！”鬼族少女在一邊說道。

“是是是，小千代也很厲害啦。”吟遊詩人哈哈大笑，而雷電影看到這一幕，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初春的陽光融化積雪，不易察覺，卻沁人心脾。

“唉，巴巴託斯，你知道我在憂慮什麼。”雷電真對巴巴託斯講到“我不知道你和摩拉克斯為什麼現在都看得開了，可是我總想不明白天理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把他們判定為“安全”的呢？”

“說實話，我跟摩拉克斯也是半懂不懂，不過我們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過於瘋狂和好戰的文明，至於以後，哪怕他們有了別的想法，你想想，站在物種的角度上，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呢？”巴巴託斯聲音平靜“而我和巖神去問天理的時候，她說‘我並非不知道原本這件事之後，你們的想法，所以暫且看著吧，他們對於這方世界，會有你們想象不到的貢獻的。’——你看，老謎語人了不是？”

“況且你想想，他們要是想搞什麼統治世界，何必苦哈哈的幫著咱們打獸潮呢？”吟遊詩人攤了攤手。

“可是……”雷電真還想著說些什麼。

“唉，你想想，就算他們想要挑起戰爭，會先搞我們？肯定是冰神那一群嘛，到時候我們幫冰神不就好了？”吟遊詩人眨了眨眼，咧嘴笑道“實在不行，你可以學學璃月那邊的路子啊……”

“什麼路子？”雷電真這會也放鬆了下來，湊上前去，只聽得幾個字。

“和親吶——”

“哦？”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看著在場的一狐，一鬼，一魔神……

卻也正是在這時，遠處傳來的吼聲搖動了一山枝葉，海面上的異動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這恐怕不是普通的海獸吧。”吟遊詩人把杯中的酒液飲盡。“我可是從中感受到了幾位‘老朋友’的氣息啊。”

“這可不是什麼單純的深淵生物，看來萊茵多特不只是去了你們那裡啊。”雷電真沉吟道“阿影，還有千代，你們去看一看我們的新朋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必要時一定要救下他們的首席，那個叫做王生平的指揮官。”

“是”影留下這句話，身影瞬間化作一抹電光向戰場上閃去。

“喂，你倒是帶著我一起啊！”鬼族少女嘟起嘴，使勁跺腳，隨即也在樹梢上幾次跳躍，便到了山下。

這時處於刃連島海域的角鬥早已近乎白熱，海面如同沸水一般翻湧起被獸血染黑的浪花，大海蛟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它渾身傷口的來源，王生平也死死的盯著它。而始皇帝號的裝甲帶也佈滿了凹陷，幹舷的一些地方被撕扯出口子，露出裡面扭曲的水密門。

來自巨炮陣地的火箭增程炮彈，來自驅逐艦的衝壓增程炮彈，如同雨點一般打在它身上，卻如同隔靴搔癢，僅能在磷片上濺起一串串火花，隨後無力的墜入風暴中的海面，只有始皇帝號上的380mm主炮有時能夠穿入它的身體。

“所有武器對準左舷九十度方向！”王生平命令道，“下左錨！”變異海蛟碩大的醜陋頭顱高高抬起，而後以遠高於抬升的速度狠狠砸下！

就在此時，放下的左錨勾到了海底的岩石，始皇帝號的艦身猛地往下一沉，殘存的動能讓船身以艦首為原點，逆時針方向劃出一道弧線，而海蛟的頭擦著裝甲板滑入海中

“齊射！”王生平聲音早已嘶啞。

“轟轟……”磁能增幅炮的炮彈飛過短短的兩百米距離，在海蛟的脖頸中炸開，海蛟吃痛的扭動，激起一片波浪。這一波幾乎要把炮筒子塞進大海蛟嘴裡的射擊終於重創了對方，漆黑的血液濺在始皇帝號銀白色的艦身上，留下深深的瘢痕。

而當它抬起頭時，血紅的眼睛攝人心魄，無人願意猜測那裡面究竟蘊含著多麼濃烈的殺意與瘋狂——它大張著的口中正準備著另一次破壞力巨大的射線。

“拋棄左錨！輪機長，解除轉速限制協議，左右舷全速前進！右滿舵！”巨大的艦體緩緩向左側傾斜，尾跡被海浪打散前，在海面上劃出一道弧線，然而數萬噸的身軀哪能反應著這麼快呢“全體做好衝擊準備！”隨即是一陣劇烈的搖晃，始皇帝號又一次被變異海蛟直接命中！許多儀器冒出密集的電火花。

“主炮炮塔準備第二輪齊射！”然而王勝平剛喊完這一句，便沉默了下來。

只見遠處鳴神島的方向射來一道青色的光芒，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大海蛟的蛇首，隨著它的頭顱轟然炸裂，身軀也失去了力氣，倒在始皇帝號的艦體上，而後緩緩滑入海中。

王生平的身邊，同在艦橋的甘雨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即使是她，甚至一些仙人也難以對抗的變異海蛟，就這樣被一群絲毫未掌握元素力的凡人殺死了？甘雨深呼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慶幸還是恐懼。

“這個離子要塞炮是給你們玩明白了啊……”王生平看著剛剛青色光芒來襲的方向。“主要目標已確認擊殺！”

“調整航向吧，所有艦隻，準備回港檢修！”

“看來我們來得有點多餘了？”一道紫光閃過，雷電影帶著鬼族少女閃身出現在甲板上。

“那倒沒有，相對於慶功宴來說，剛剛好。”王生平笑著對她們講到。

而此時隨著變異海蛟的死亡，風暴也緩緩平靜下來，雲層逐漸散去，縫隙間顯露出今天的第一抹曙光，照耀著飄揚在始皇帝號的桅杆頂焚風墨綠色的旗幟，併為它鍍上一層光輝。

全程旁觀了與變異海蛟戰鬥的雷電影和御輿千代，在艦橋中親身參與的璃月秘書甘雨，佇立在影向山上的雷電真和狐齋宮，還有焚風各處陣地上千千萬萬的將士，都在以各自不同的目光注視著這面旗幟。

而云茹走出了指揮部，向著海灘的方向極目遠眺，靜靜地在看著艦橋上，她心心念唸的那個身影，而她確信看到那個身影也轉向了她的方向，在靜靜的看著她。

此時，初冬薄薄的晨曦同時照耀著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