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色行動

烏雲遮住了月光，叢林中伸手不見五指，僅在間或一閃而過的雷光中，地上被雨水擾亂的池塘，倒映出幾個無聲前行的身影。

開路的兩名突擊手舉起手中配備了高效消音器和Micro T-2內紅點瞄準鏡的SIG MPX衝鋒槍。

“tui，tui”兩聲輕響，被大雨的喧鬧掩蓋，哨站門外的護衛應聲而倒，十數名外形科幻，頭帶夜視儀的海豹士兵自叢林的陰影中浮現，沿著牆角，來到了哨站的門外。

“青色風暴”

10月9日-22:17:58

李鷹少尉

焚風總指揮部直屬“極光”特種部隊第37“雨燕”小隊

鳴神島外圍-海亂鬼營地

任務目標：清掃海亂鬼中央營地，並記錄與神之眼擁有者的戰鬥情況，以供作戰實驗室分析資料（此條為絕密）。

交戰規則：無限制

……

作為隊長的李鷹一手持槍，另一手按下單兵電臺的送話按鈕

“梧桐梧桐，雨燕呼叫，我們已經清掃了最後一個必經的哨站，即將進行最終作戰計劃。哨站數量超出預期，彈藥損耗較大，是否能進行彈藥補給。完畢。”

“梧桐收到，雨燕，你處的天氣情況過差，無人機無法降低高度空投彈藥，但你們的小隊正處於一個備用補給點的附近，那裡不僅有彈藥與口糧，你們的外骨骼能源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在那裡補給。補給點的座標已經標示在你的抬頭顯示上。完畢”

“雨燕明白，正在前往補給點，預計可以按時發起行動，完畢。”

“梧桐收到，若無意外情況，請在行動前半小時重新開機與我處確認情況，完畢。”

“雨燕明白，完畢。”

李鷹看了一眼外骨骼的電量，經過將近六個小時的潛行和作戰，現在它還剩下百分之82的能源，說起來是完全足夠了的，不過既然時間充足，到那裡順帶補充一下也好。他切換到小隊頻道“小隊繞道247方向，我們先去補充彈藥！”

十數個黑影改變了行軍方向，很快再次消失在雨幕下的叢林中。

……

此時稻妻城的街道上，燈火闌珊，隨著夜晚漸深，街上的人流漸漸稀少，散步的王生平和雲茹也準備打道回府。

“好久沒有這樣輕鬆過了啊，生平你選的這個度假的地方不錯嘛。”雲茹伸個懶腰，很自然的挽住了王生平的手臂。

“那是，我的眼光能差嗎？”王生平向雲茹眨了眨眼。

“說起來，今晚我們應該是有行動的吧？不去看看嗎”

“看那群人行動哪有陪我老婆重要？”王生平這番話讓雲茹羞紅了臉“再說了，”他接著說道“蜻蜓無人機都蹲了幾天點了，總得讓這些人也歷練歷練嘛，不能說離了我們，焚風就只靠沃克網指揮作戰嘍？”

可在兩人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正有暗流湧動。離住處漸漸近了，王生平突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這是他在常年的戰場生涯中養成的一種帶點玄乎的，對危險的預感。

眼角閃過一絲反光，他來不及多想，轉身將身邊的雲茹撲倒在地。與此同時，一道銀白的箭影擦過他的肩膀，劃出一道淺淺的溝壑。

王生平迅速翻身抽出手槍連開三槍，兩發胸部一發打中頭部，十幾米外的那個弩手瞬間倒地，沒了聲息。直到這時，他才感受到左肩被血液所浸潤。

街上，似乎有一瞬間的寂靜，接下來為數不多的平民驚叫著跑向街道兩旁的房子，但更多偽裝成平民和幫派分子的浪人武士從兩旁狹窄的街巷裡湧出，但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

幾個平民裝束的人們向這邊奔來，浪人武士剛想舉刀威脅，卻見他們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兩秒之內便展開成了一個帶握把的長條狀物品，而當他們舉起這個“盒子”指向浪人武士時，一種來自野性的危機感突然籠罩了這些海亂鬼，有些人下意識的舉刀格擋，卻不知需要格擋些什麼，而那些焚風警衛局的便衣特工不為所動，大約半秒之後，由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製造的金屬風暴籠罩了這些技術拙劣的刺客。

在焚風警衛區域性分配裝的FMG-9摺疊衝鋒槍猛烈的火力下，不到五秒之內，街面便被清空，很快，兩側的房屋也被焚風警衛局的其他特工和狙擊手控制下來，醫療人員快速進場，街面上現在只剩下了兩個原神——不得不說這些神之眼擁有著的體質確實強悍，存活的兩人都已經中了超過二十發九毫米手槍彈，卻依然嘗試著再次發動元素力。

王生平回過神，發現雲茹正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臉色發白。王生平把她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生平，我……”

“停！不許說什麼對不起，你就天天愛把啥事都怪到自己身上。”

街上響起雜亂的腳步，一隊身穿稻妻精銳部隊制服的足輕走來，有一半焚風警衛局的特工瞬間轉過槍口對著他們，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

“……我們是將軍直屬部隊奧詰眾第三番隊的人，將軍得到訊息可能會有人對您不利，特派我們前來護衛。”領頭的軍官舉著雙手錶示自己沒有敵意，“我們可以將這兩個人帶走審問嗎？情報我們會分享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十個人都能猜到他們大概晚來了一步，軍官也是越說越沒底氣。

“不必了，我們焚風有自己的審問技巧。如果真的想查，我們或許會在審問後把他們還給你們，當然，是在我們審問後。”警衛部隊的小隊長面無表情地說道。而作為首席的王生平一直沒有說話，畢竟現在說了便相當於明示了焚風的官方立場，不說刺殺並不確定有沒有稻妻官方人員參與，自己還要從稻妻手裡拿地，掀桌子自然是下下之選，至於這件事情能讓焚風爭取到多少利益，就交給林白在談判桌上來搞吧。

“好吧……你們請便”三番隊隊長嚥了口唾沫，被人拿槍指著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何況對方的隊長還是個面無表情的殺胚。“但還請讓我們協助你們護送王將軍回府，在那之後我們會暫時併入你們的指揮。”

“不需要，我……”

“好了，小魏”王生平微笑著拍了拍衛隊長的肩膀“就讓他們留下來吧，畢竟也是雷電將軍的一片心意嘛。”

“是，首席。”衛隊長行禮

他回頭看了稻妻眾人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在轉身的時候悄聲讓遠處的狙擊手看好他們，一行人就這麼向王生平的宅邸走去。

在數十公里外的海亂鬼首領營地，雨勢稍小，行動已經開始。

“外圍崗哨已經清空，狙擊組待命。”

“收到，尖兵，注意前方四人巡邏隊，和狙擊組配合消除。”在尖兵的視角下，幾道用於輔助瞄準的鐳射光線穩穩的鎖定了前方四人小隊的身影，而這種IR元件發射的鐳射光束在僅用肉眼觀察的海亂鬼巡邏組視野裡，則是完全不可見的。

獵人們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目標，而獵物毫無察覺，隨之是幾聲微弱的悶響，亞音速彈配合重型消音器，旋轉的彈頭在優雅的穿過雨幕時，可能已經冷卻，它們同時收走了自己目標的生命與威脅，再加上雨聲的掩飾，這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

“已清除”

“火力組，支援組與突擊組跟隨我的HQ採用兩列縱隊，組成核心組，巷戰標準模式搜尋前進”李鷹在通訊頻道中下達命令。情報顯示這裡只有那些原神和不超過百人的普通暴徒以及一些女眷，他們要在儘量不驚動衛星營地的情況下清掃這裡，控制這些海亂鬼的核心人物，再向周圍埋伏的稻妻軍隊發訊息，讓他們配合向那些衛星營地發起突襲。

“尖兵外圍警戒，狙擊組隨時注意營地內的動靜。”一條條命令被下發並且執行，而他們的獵物還渾然不知。

“記得開啟你們的夜視儀和IR鐳射元件”李鷹道“別以為對面是冷兵器軍隊了就在那掉以輕心。支援組準備好在那幾個原神住的房子上安裝C4。”

“收到。”

“前方複雜地形，突擊組正在清理，請求支援。”

“已就位”

黑夜裡的人影經過了一間又一間房子，熄滅了一盞又一盞昏暗的油燈，雨勢漸停，月光初露，夜梟低鳴，本就不大的營地寂靜的讓人心慌，而這代表著獵人的繩索正在漸漸收緊。

營地中心有一間屋子，燈火通明，未關緊的窗戶飄出一絲絲烤肉混合著烈酒的香氣。

“二弟，這樣做不太好吧？”一個刀疤臉的大漢向身邊的人詢問“我們與那焚風無冤無仇，何況聽說對方軍隊的戰鬥力不弱，我們何苦要急著招惹他們呢？何況你行動前，至少要給我這個大哥打聲招呼吧。”

“話不能這麼說啊，大哥”被稱作二弟的男人看起來是少見的帶著點文氣的樣子，然而眉眼間卻也是蘊含著濃重的戾氣“大哥說想要上洛，那就要把影響力擴充套件到稻妻城去！擴充套件到將軍府，甚至擴充套件到海外去！天天窩在這山溝溝裡能成什麼大事？”

“你什麼時候才能從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中醒過來！”一個看起來粗獷，眼神卻比較明亮的男人拍案而起，“怎麼？去璃月聽了兩本書就覺得自己行了？覺得自己把握天下大勢啦？屁！”

“秋山良照！你剛剛在講什麼？！”那個文氣的男人也是霍然起身“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哥！況且你就看的那麼透？老子好歹還讀過兩本書，你呢？山溝溝裡出來的農民！我跟大哥把你當三弟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好歹！怎麼？守著個小山路剪徑劫財就滿足了？知道稻妻城裡的大人物們吃的是什麼，玩的是什麼嗎！”

“正因為是農民！有些事情比你這種整天活在夢裡的人看得透！是這兩年日子過得比較順讓你飄了還是去結識了兩個小官給你忽悠瘸了，”粗獷大漢毫不示弱“上洛？你以為你在說什麼，那是造反！我們都是神之眼擁有者不錯，憑著這身實力你是劫富濟貧還是剪徑劫財，幕府的治安官們都沒有實力去管，哪怕你們強搶民女的時候我也沒說什麼！但是上洛？我們要是真的這麼搞了，你想想自己是頂得住將軍的刀還是能扛得住幕府的旗本眾？”

“況且就算真的要上洛，你不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嗎？你呢？人家沒招你沒惹你，甚至由於是外來勢力有可能有合作的價值與傾向，你這一下直接派人去刺殺人家的首席？甚至用的還是幕府一個低階官員給的情報！你……”

“夠了你們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坐在主位的刀疤臉喝到“都是兄弟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又不是什麼大事，來，咱們繼續喝酒！”

兩人聽到這繁華，不得不坐了下來，只是依舊死死的瞪著對方。

然而三人，包括在這間房內共飲的幾位大小頭目都沒有注意到，門縫和窗縫處，正有兩個蛇眼攝像頭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記錄每個人的位置。

“任務目標改變：嘗試活捉這個屋子裡的人，特別是為首的那三兄弟。”剛剛屋子裡面的爭吵，屋外的人聽的一清二楚，現在無不是咬牙切齒，但相比直接擊殺，抓回去審問並且利用他們的剩餘價值顯然更有收益，何況在研究元素力的作用機制的時候，有實驗標本顯然要好得多。

至於那個三弟，李鷹也在猶豫，聽起來他更像是可以接受焚風的現代思想的提瓦特本土“先進分子”，而參謀部也有給他交代過，首席有過組成一個提瓦特本土居民版的“安德斯軍團”或者“第五縱隊”的想法，在焚風現在並未嘗試成規模成計劃吸引提瓦特本土居民遷入和同化的時候，這將是一個試點，一個前哨站，也是輔助補充焚風稀缺的人力的一個手段。

“支援組，我們在C4爆炸的安全距離之外吧？”李鷹轉頭問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點了點頭。

“準備投擲九連閃，火力組掩護，突擊組控場，最快速度消除任何反抗，記住房間是土牆，不必考慮跳彈，支援組準備好麻醉劑，一會給他們一人來一針，這天氣直升機完全可以出動了，一會我們就不必走回去了。”

“突擊組已就位”

“火力組已就位”

“支援組已就位”

“HQ已就位，行動！”

隨著李鷹一聲令下，一個火力組計程車兵砸碎窗戶，一個長長的圓柱體從他手中脫出，在半空中，安全握片與彈體分離，隨即飛入屋子大廳的中央。

“是誰！”

“嘭嘭嘭……”未等屋內的人們反應過來，接連九聲的巨響伴隨著閃光，暫時剝奪了他們的視覺和聽覺。

雨燕小隊的成員隨即破門而入，正好遇到了偏廳跑來檢視情況的幾名衛兵，突擊組正準備舉槍擊斃，但本就在警戒狀態的兩人反應也不慢，在短短的一瞬間都啟用了神之眼。

“突擊組先去控制原目標，火力組清掃隱藏房間，其他人擊斃他們！”

打頭的原神周身泛起了冰藍色的能量薄膜，但在幾個支援組和HQ隊員的集火的長點射中，那薄膜還沒撐過兩秒便悄然破碎，隨即子彈便在他的肉體上激起數十道血花，來自MPX的帕拉貝魯姆手槍彈，來自AR步槍的5.56*45mmM193步槍彈，還有精確射手在側面加裝了緊湊型紅點鏡的M14 EBR發射出的7.62*51mmNATO彈。

總之在幾秒之後，基本上情況是這麼個情況：我們在彈頭中找到少量人體組織。

另一個原神則造成了更大的效果，只見她甩出一枚苦無，直奔著李鷹而去。李鷹側身閃過，卻發現她隨著苦無躍遷到了李鷹的背後。

她的指尖頂住了身側打刀的刀鐔，身體如同蓄勢待發的強弓，隨即抽刀斬來——居合術，配合著冰屬性神之眼的附魔，霎時間刀影如月，刀光如水傾瀉。

她以不屬於自己纖細身形的速度與力量連斬三刀，而李鷹在外骨骼的輔助下堪堪跟上她的節奏，抽出戰術匕首彈開第一刀，躲開第二刀，第三刀則被他近身，在弱刀刃處被架住，李鷹隨即抽出腰間的手槍在大腿上一蹭，向著對方腹部連開三槍！

女護衛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嘴角滲出一縷鮮血，緩緩地跪倒在地。

“沒聽說過什麼叫米國傳武嘛”李鷹得意地吹了吹槍口，卻發現即使在外骨骼的輔助下，拿匕首的左手都在微微顫抖，甚至在手套上還掛著一點點的冰霜。“得寫進報告裡。”他想。

“傳武？這是……什麼招式”她強撐著問道。

“聽好了，這招叫做——美式居合”李鷹合上保險，瀟灑的轉了個搶“醫療兵，給她做一下緊急處理，算到戰俘裡吧。”

女人聽到這裡，還是沒能繼續撐下去，渾身一軟，癱倒在地。此時大廳裡的眾人漸漸從閃光彈的效果中恢復過來，在殘留的在視網膜上的白色光點的影響下，全程看完了他們中戰鬥力最高的兩名近衛與對方交手的全過程，便再也興不起反抗的心思。

直升機的聲音接近，碩大的機體降落，俘虜被押送登機，他們在被扎麻醉劑前看到的最後場景，是隨著一陣猛烈的爆炸，他們盤踞許久的營地被淹沒在火海中，一個血紅色的訊號彈掛在空中，彷彿嗜血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