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吃飽了。"他努力地吞嚥,表情有些複雜地到一邊。

"小乖......”

“哥,我餓。"眼前一個孩子說,他餓得眼冒金光了。才喚他名。

"等十三吃完了,你再去好不好?"

然後又一個小孩,去到那個交離破碎的人面前,努力地剋制住慾望,只扯下一塊肉來。

他說"可以了。”

二十幾個小孩,瓜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再稚嫩,他們也叫做罪惡。

“你過來一下。"他抬手,有一些話想同他講。

孩子愣了愣,將那塊肉抱得更緊了,沾染了衣服,他也不管,只是更加看得重。

“可以嗎?過來下。"

他以為自己嚇到孩子了。語氣放得更緩,變成了請求。

孩子猶豫了一會兒,將那塊肉給了"小乖"。

他說"哥哥已經吃好了,小乖,要乖一點哦。"然後才跑過來,是怕自己太留戀,是怕自己不捨得。

他跑過來,不比"小乖”好多少,“唰。”地一下,摔了個狠的,手都棘出血了。

"你慢點。"他想去扶一下,可孩子很倔地,避開他的手“謝謝。"

"坐這兒。"

孩子很警惕,一刻也不放鬆下來,看著他。

"你叫十三啊?"

"嗯。"

“本名就叫十三?"

"大概吧。我只記得這個了。"

"你來這多久了?"

"很久。”

"不害怕嗎?"

“怕什麼?"他莫名地笑起來,"該怕的不應該是你嗎?人類。"

他嚥了咽口水說實話,他真想得一口咬斷這人的脖頸,他快要餓得發狂。

"我們是同類,莫非,你不是人類?"

他搖了搖頭"我們不是同類。”

"他們說,我們是狗,所以我們不是同類:"他努力壓制自己,心平氣和地和他說話。

"不是。"

"什麼?

"誰說你們是狗的?"

"他們。”他指了指外邊的盲僧"和他一樣的人,每次嘰裡咕嚕說一大堆,以前有個夥伴聽得懂,告訴我們他們在罵什麼,久而久之,也就聽得懂了。”

“忘都忘了。"

"他們在說假話。"

"你同我過來"他牽著"十三"的手,靠迎了那堆白骨,在他們孔融讓梨之時,他發現了點新東西。

地上隨便撿了一捆草,將幾顆參齊差不齊的頭骨撥開,然後再翻開一些碎骨……

出現了一大堆針管和大大小小的藥罐子,裡面裝著白條子。

他剛才就看出端倪了,但,總歸是別人的地盤不好指出來。

“這是什麼?"常年在醫院出沒,他見過的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更何況是這種藥裡的成分,在院走廊會張貼著嚴禁使用。他嘆了口氣"講講?"

“講什麼?"

"誰給你們吃的?"

他搖了搖頭"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或許我可以帶你們離開。"

"離開?哥,不可能的,你也看到了,我們什麼樣,你們什麼樣,我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你看,你們可以喝粥,但我們,是吃肉的。就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們是狗。同你們出去了,我們怎麼辦呢?我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