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碎

“音音……？”

他震驚的抬頭，對上池晚音一雙冷漠的雙眼。

“為什麼？”蕭湛不敢置信的搖頭，鮮血從唇角溢位來。

池晚音面無表情的收回手，看見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眸中，是震驚、疑惑與不解。

“蕭湛哥哥！”

另一邊的的徐子嫣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尖叫著衝了上來。

也就是徐子嫣的尖叫聲，好似才把池晚音從混沌中拉回來。

她愣愣的看著蕭湛，他心口上處插著一柄匕首，此時正在不停滲出鮮血，很快將他銀灰色的衣袍打溼。

池晚音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竟然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把刀插進他的胸口。

她怎麼可以這樣做？

徐子嫣衝過來，一把拂開池晚音，上前扶著蕭湛。

池晚音沒有防備，被推得踉蹌了兩步，猝不及防對上蕭湛的眼眸。

她那雙異色眼睛靜靜的望著她，裡面盛滿了哀傷與心碎，疑惑與不可置信。

“快去喊大夫！”徐子嫣吩咐下人趕緊去找大夫，再看到池晚音，氣得胸膛不停起伏，“你這個壞女人！我就知道你在蕭湛哥哥身邊絕對是有陰謀！”

說著，她上前，揚起手就要往池晚音臉上扇。

“子嫣。”蕭湛聲音裡帶著虛弱，低斥，“別碰她！”

徐子嫣動作頓住，瞪了池晚音一眼，不甘心的收回手：“蕭湛哥哥，她都要殺了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讓我教訓她？”

失血過多，蕭湛氣息漸漸微弱。

他緊緊盯著池晚音，一字一句的說道：“只要你解釋，我就願意相信。”

即便她親手把刀送進他的胸膛，他也願意相信她。

池晚音眼眶有些熱，突然有些想哭。

但她現在心亂如麻，她不知道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就好像剛才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把刀捅進蕭湛身體裡的。

池晚音抿緊唇瓣，緩緩搖頭。

見她搖頭，蕭湛心下一急，氣息急促了幾分，腳步有些虛浮，想要走到她面前。

但他越前進，池晚音卻在後退。

“蕭湛，是我對不起你，”池晚音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我們就到此為止。”

話落，她轉身就走。

“你……”蕭湛剛開口，便因為心急，硬生生從口中嘔出鮮血。

急促的嗆咳聲在身後響起，池晚音微微側頭，餘光瞥見蕭湛衣領一片暗色。

那是他咳出來的血。

池晚音忍住想要回身的衝動，大步離開。

經過池千雪旁邊時，和她對上視線。

池千雪的目光裡面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唇角笑容似笑非笑。

池晚音心頭一凜，有一種怪異的情緒湧上來。

但她分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她怎麼走了？”徐子嫣憤怒的說道，“殺了人就想走？不可能！”

池晚音已經走到了門口，跨上馬匹，熟練的一拉韁繩。

馬兒掉轉了頭，池晚音坐在馬上，視線劃過蕭湛，看見了他眼底的震驚。

在蕭湛這邊，她一直都給了蕭湛一種她不會騎馬的感覺。

所以現在看到她會騎馬，才會覺得震驚吧。

徐子嫣立刻吩咐：“你們都給我去追！絕對不能讓這個小賤人離開！”

“是！”

徐子嫣帶來的護衛領命，立馬轉身就要去追。

“等等！”蕭湛抬手，視線緊緊盯著騎著馬兒飛快遠去的那抹紅色身影，“讓她走。”

護衛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追，只好看著徐子嫣。

徐子嫣著急的說道：“蕭湛哥哥，她都要殺了你，現在還把你傷了，你放她走做什麼？她這種壞女人，就應該千刀萬剮！”

夜色朦朧，騎著馬兒的少女穿著大紅嫁衣飛快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直到徹底消失不見，蕭湛才漸漸垂下眸子，眼裡的光一寸寸湮滅，剩下一片死寂。

“呵……”突兀的，蕭湛突然笑了出來。

笑容蒼涼帶著譏諷，不知在笑他自己識人不清，亦或是錯信了人。

“咳咳……”笑著笑著，蕭湛的口中溢位大量鮮血，而後眼前一黑。

“蕭湛哥哥！”徐子嫣驚慌的叫著，“你們快把蕭湛哥哥扶到床上！”

……

池晚音騎著馬一直奔了幾十裡，整個人才像是找回了魂魄一般。

馬匹漸漸慢了速度，池晚音面色呆滯。

她竟然真的傷了蕭湛。

想到蕭湛痛苦望著她的眼睛，池晚音閉了閉眼，心口痛到難以呼吸。

這段時間的相處不是假的，即便知道蕭湛要殺她，除了逃離，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了蕭湛。

但是今天晚上，她不僅傷了蕭湛，還是直插心口。

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

拿出匕首的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什麼？

池晚音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當時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想法。

只記得自己一睜開眼睛，手裡的匕首就已經插在蕭湛的心口處了。

帶著這個疑惑，池晚音走了大概半個月，回到了池家。

池家還是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樣，只是池千雪不在池家。

到家時，正好是白日。

她剛進門沒走一會，就看到小花園裡，趙氏站在那裡。

看見她，臉上帶著笑容，話語裡卻盡是刻薄：“喲，池大小姐終於捨得回家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和哪個男人野去了，野得連家門朝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了是吧？”

池晚音心頭思緒混亂，看了趙氏一眼，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但是她現在完全沒有精力處理趙氏，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邀月閣還是她走之前的模樣，不一會兒，進來一個侍女。

“小姐，您回來了？”侍女道，“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奴婢。”

池晚音抬眸掃了一眼，知道這丫頭是從前和木桃最好的，叫春回。

“你去幫我打點熱水過來，”頓了頓，池晚音問道，“春回，我們走了之後，木桃可有回來找過你？”

春回驚訝的看著她：“回小姐的話，木桃姐姐和小姐您一起離開後，就從來都沒有回過這裡，奴婢一直以為木桃姐姐和您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