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穿好衣服後,蕭湛攬著她的腰肢,從視窗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房間門被一腳踹開。

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只餘桶中的水尚且在冒著熱氣。

黑衣人掃了一圈房間,看見大開的窗戶,提劍奔了過去。

剛探出頭,就被藏在窗戶旁的蕭湛一劍削了腦袋。

親眼看見一個人的腦袋被砍下,鮮血在眼前迸湧而出,池晚音死死咬著唇,差點抑制不住喊出聲。

蕭湛沒有遲疑,一劍砍完後就帶著她用輕功跳下樓。

下面有一匹健壯的駿馬。

把還在呆愣中的池晚音抱上馬,蕭湛一躍而上,雙腿一夾馬肚,帶著兩人絕塵而去。

呼呼風聲從耳邊吹過,風勁大到池晚音幾乎睜不開眼,看不清眼前的路,只知道下面是快馬,身後是未來的仇人,前方是迷茫一片。

她下意識扭頭,視線正好處在蕭湛銳利乾淨的下頜線上,視線往上,是他緊抿的薄唇。旁邊還有剛才殺人濺出來的鮮血,粘在玉白的臉頰,憑端生出一個妖豔的美感。

池晚音一時間怔住。

注意到她的目光,蕭湛低頭,開口:“怎麼?”

池晚音眯著眼睛:“沙子進眼睛了。”

眼前一黑,一塊巨大的布料將她兜頭蓋住。

愣了愣,在快速行進的馬匹中,池晚音拉下眼前遮住視線的布料,怔然。

是蕭湛用他的披風給她擋風沙。

愣了一下,池晚音很快速的給自己披上,連同腦袋一起。

既然人家願意給, 她自然不會矯情不要。

反正現在被風沙吹的人不是她。

再說了,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難道還抵不過這小小的披風嗎?

只是披風裡實在悶得慌,也看不清周遭事物。

感覺馬匹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池晚音一把拉開披風。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山林,不遠處有個岔路口。

她回頭,身後那些追殺了他們好幾天的人沒有追上來,隱隱鬆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地方?”池晚音問。

“往左邊的路是半月坡,右邊往前是清河郡。”蕭湛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池晚音眼睛一亮。

即便她不常出門,但也知道,往清河郡走的方向便是臨安。

“那你在岔路口放我下來,”池晚音說道,“你我二人就在此別過吧。”

“你確定?”帶著戲謔的聲音傳來。

“當然確定,”池晚音轉頭白了他一眼,對上那隻湛藍的眼眸,“我要去臨安,經過清河郡,有何不可?”

“並無不可,”蕭湛那雙異色雙瞳靜靜望著她,“只是這裡離清河郡的路程,需行走三天三夜方能到達。”

池晚音呆住。

光憑她一個弱女子,兩條腿走到清河郡 ,聽上去不太可能。

“那你送我過去,”池晚音理直氣壯的要求。

蕭湛挑眉:“憑什麼?”

“憑我救了你一命。”

“……”蕭湛冷冷的回答,“恕我做不到。”

池晚音沒想到他會拒絕:“為何?”

“那夥人緊追不捨,我不會為了你冒這個險。”

說話間,馬匹已經越過三岔路口,往半月坡的方向而去。

池晚音氣得小臉漲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蕭湛!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我救你一命時我有想過為你冒這個險值不值得嗎?我為了救你被追殺,完全是因為你,但我不後悔,可誰想到你竟是這忘恩負義之人,我救了你,讓你送我去清河郡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願意?!”

身前女子一邊對他控訴,一邊伸出嫩白的指尖,在他胸膛戳啊戳。

蕭湛抿了抿唇,控制不住有些想笑。

但又覺得現在笑出來不太禮貌,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憋得那張俊臉有些扭曲。

落在池晚音眼裡,就是她說的這些話蕭湛都當耳邊風了,並且還生氣了。

池晚音更氣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三天三夜也不願意與你這樣忘恩負義的人為伍!”

蕭湛垂眸,盯著身前女子氣鼓鼓的白嫩臉頰,挑眉:“當真?”

池晚音:“當真!”

蕭湛果真勒停了馬。

池晚音掃開他伸過來扶她的手,自顧自跳下了馬。

但山裡地勢凹凸,池晚音剛跳下去,就崴了腳。

真是出師不利!

忍受著腳踝處傳來的疼痛,咬牙站起來,把身上的披風甩回去:“希望以後咱倆再也不見!”

蕭湛接住披風單手繫好:“可以,你先走吧。”

池晚音剛剛扭了腳,現在疼得厲害,輕輕放在地上都難,怎麼走得動?

“你先走,”她嘴硬的說道,“我得看著你走遠了,才知道你會不會跟著我。”

蕭湛輕笑一聲:“我為何要跟著你?”

“不跟著我最好,”池晚音哼了一聲,“還不快走?”

池晚音腳踝痛得不行,只能單腳站著。

好在有長裙的掩飾,蕭湛也看不出來她裙子下是怎樣站的。

她現在只想讓蕭湛趕快離開,好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再說。

但蕭湛不僅不走,反而還跳下了馬,一雙銳利好看的眼睛上下掃視她:“你先走。”

池晚音以為自己跳下馬時崴了腳蕭湛沒看出來,殊不知他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那一瞬間,她疼得小臉都皺了起來的模樣,和一隻腳不敢落地的模樣,全都落入了蕭湛眼中。

池晚音內心急得不行,額角都冒出汗珠:有意嘲諷:“現在又在這裡磨磨蹭蹭,或許你並不擔心那些人追殺過來。”

本以為會激走蕭湛,但他卻輕輕搖頭:“我只是擔心你。”

他好看的面容表情誠懇,墨色與碧藍色的眼眸漂亮極了。

池晚音愣住:“……你擔心我什麼?”

“此處是荒山野嶺,野獸出沒不說,若是碰上山匪,你一個弱女子,還會有活命?”蕭湛說著蹲下身子,仰頭望著她,“再說了,你崴了腳,不說走上三天三夜,怕是連一里路都走不下去。”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撩開池晚音的裙襬。

池晚音嚇了一跳,女子的腳不能隨意給別人看,她連忙後退。

但腳上有傷,剛落地,池晚音就疼得“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