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是萬萬不行的,文殊詞心想。

抬眼看著眼前破舊廢棄的廠房,散發著潮溼難聞的氣味,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出口喊了一聲,“有人嗎?”

風吹過只剩空蕩。

早上蘇清止為一碗麵突然翻臉喊她滾出去後就離開了,她一時也摸不著頭腦,暫且將他的事放到了一邊。

因為她還有更為重要的事,需要弄個明白。

小心的踏了進去,廠房裡到處是堆積的雜物,地板上爬滿了青苔堆積著渾濁的汙水。

文殊詞的運動鞋洗得泛白,她不願讓這雙穿了許久的鞋變髒,不得已繞開了水坑往裡走。

一路走來,都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

她心中打起了問號,直到走到廠房最裡面的時候,突然有細碎的聲音傳入耳朵,文殊詞摸了摸兜裡的匕首,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過去。

她抬起小刀,做出防禦姿勢,三兩步走到牆柱後,視線還未到,匕首已經伸了過去,攻擊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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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蘇氏集團頂樓會議室。

蘇清止面色冰冷的坐在主位開會,下方的高層臉上都有些難耐,生怕他又拿誰開刀,畢竟無論是誰遇見了昨天的事都不會開心。

蘇清止從蘇鷹手上奪過了蘇氏集團後,集團內的老人不買他的賬,他便直接大刀闊斧的將這些反對的人雷霆鎮壓,並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改革。這讓不少人火燒眉毛,希望找找關係通融。

葉若奚站在角落看著他,眼神裡滿是欽佩。

有人推了推她,她一個踉蹌跌了出去,好不容易穩住心神,抬眼一看周圍的高層們都看向了她。

有人和藹的對她說,“葉秘書,你是有什麼事嗎?”

葉若奚臉色一紅,下意識望向了蘇清止,蘇清止眉眼如畫,隨意的望了過來,眼神中什麼情緒也沒有。

“沒...沒事。”尷尬的吐露出這句話,葉若奚看到外面有人透過玻璃朝她招手,冷不丁說了一句,“蘇總,有人找,好像是急事。”

蘇清止低頭看了眼手機,開會的時候他都是靜音,也不會在會議中接電話,此刻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是蘇培三打來的。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散了吧。”

蘇清止起身出了門,會議廳眾人都鬆了口氣。

“還得是葉秘書啊!”“不愧是蘇總的白月光。”“葉秘書,以後都仰仗您了。”葉若奚在眾人的恭維聲中快速的跟上了走遠的蘇清止。

蘇培三神色略微有些緊張,“阿止,何婉瑩不見了。”

蘇清止身形停了一下,示意葉若奚不用跟著,然後才三兩步走遠。

“送她去補習的路上,她說碰見了一個以前的同學,要跟同學一起走。我們的人跟在後面,她不樂意,就離得遠了些,轉頭就不見了。現在根據她身上的定位,人在西城郊區的一座廢棄廠房裡。我們已經將周圍探查過了,沒有其他可疑蹤跡。但裡面的情況,暫時無法探知清楚。”

“通知下去,讓各關卡,別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蹤跡。”

幾輛豪車飛馳而過揚起一片塵土,在這幾輛車後跟著一輛不起眼的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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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詞收好手中的匕首,蹲下去將繩索解開。

她該見到的人沒有見到,見到的卻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小姑娘,取掉她眼睛上的眼罩和嘴巴上的封條。

小姑娘重見光明後第一件事就是哭。

“我以為我快要死了!嗚嗚嗚。”

文殊詞摸了摸她的頭,“沒事沒事,姐姐在呢,別害怕。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呢?姐姐帶你去找警察叔叔,讓他們通知你爸媽來接你好不好?”

何婉瑩抽抽搭搭的回答了,“我叫何婉瑩,我今天去上鋼琴課,路上碰到我的朋友,我們一起走。然後就暈了過去,後面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文殊詞替她解綁的時候就已經檢視過,她身上沒有皮外傷,應該只是受了驚嚇。

她眸光裡閃過一絲疑惑,那個人為何要約她到這裡來?

“那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呢?”

“我.....”何婉瑩欲言又止的,文殊詞看她的神情不對,突然轉身,那小姑娘大喊,“爸爸,快救我!”

“砰砰砰。”

這群人竟然有槍還直接掃射,文殊詞面色一沉,一瞬間就將何婉瑩抓到懷裡,躲到牆柱後邊。

等對方打完,才敢偷喘了口氣。

小姑娘奮力掙扎,文殊詞被氣笑了,捏著她的下巴,有些恨恨:“喂,小鬼,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救了你。”

何婉瑩用力咬了她一口,她卻不鬆手,直到虎口流血了何婉瑩才鬆了口。

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厭惡,十分倨傲,“我醒來就看見你,你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要相信?三歲小孩都不會信這種鬼話。”

文殊詞一臉無語,“外面的,我再說一次,我真的不知道這小鬼是怎麼在這的,我過來就看到她被綁著,別亂開槍,我沒有惡意的。”

“哦?你不是綁匪,那麼你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熟悉的聲音響起,文殊詞的腦子一嗡,挾持著何婉瑩的手不自覺的鬆了一瞬,何婉瑩小小的身子,瞬間脫離禁錮跑得飛快。

她邊跑邊哭,想撲進蘇清止的懷中,“爸爸,快將她抓起來,就是她綁了我!”

在蘇清止身前一臂距離的時候,被蘇培三攔住了。

文殊詞從牆柱後面走了出來,雙手空空,左手的虎口滲著血絲,順著手指滴落下來。

蘇清止神色陰鷙,眸光幽深,身上縈繞著暴戾的氣息。

文殊詞斂著眸,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掃了一眼何婉瑩,小女孩看著她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戒備讓她不解。

“嗚嗚嗚,爸爸,就是她,她綁架我想敲詐勒索。”她哭得撕心裂肺,蘇清止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瞬間停了下來。

“先送她回去。”頓了一下,“送回蘇宅。”

文殊詞還在沉默,想的不是為什麼解釋這些人不聽,而是,為什麼那個人會陷害她。

她一定要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