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讓人犯懶。

可天剛矇矇亮文殊詞就醒了。

猛得一個起身,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條件反射的摸到枕頭下,卻什麼也沒摸到。

她看著手心一愣,隨後立馬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腦子更清醒一些。

努力調動自己的情緒揚起一個微笑。

洗漱完畢下樓,發現傭人們都神色不安的立在一旁。

她尋著走了過去,看到蘇清止臉色不悅的坐在大廳裡,身邊無人敢靠近。

在心中吐了口氣,臉上掛著一抹微笑,她不做早飯他還不吃了怎麼的?昨天籤的協議,今天就奏效,能不能讓她喘口氣。

雖然十分不願,但是面上她還是笑得很標準,“清止……”

“放肆!誰允許你直呼少爺的姓名。”一個年紀略大的女人,衝了過來朝著她啪的一巴掌甩了下來。

她被打得頭一偏,手指微動捏了捏拳頭。

蘇清止聞聲站了起來,“文殊詞!”

她頂著紅腫的臉頰掃了一眼眼前這個女人,王芳菲,是她惹不起的人。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有一瞬間很想回擊,可還是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她現在是一個愛慕蘇清止願意為了他做一切的人,面對欺負她是嬌柔的,不能回擊!

文殊詞只是默默的走到蘇清止的身後,低著頭捏著自己的手指聲音低低的喊了一聲:“少爺。”

臉上浮現的紅印十分刺眼,落在她雪白美麗的面孔上就像是凌虐一般。

蘇清止的臉突然拉了下來。

“芳姨,我沒讓你打她!”他冷冷的盯著王芳菲。

芳姨款款走了過來,“少爺,這位小姐既不是蘇家的主人,那便是同下麵人一樣來做工,既是傭人不可直呼主人的名字這是規矩!”

蘇清止望了她一眼,芳姨挺直了後背。

王芳菲是蘇清止的保姆,從他剛出生帶他到三歲,後蘇清止被他父親扔給哥哥扶養,王芳菲請老頭也將她送過去照顧蘇清止。

老頭不待見蘇清止自然不在乎他養得好不好,不許王芳菲跟過去。

王芳菲就偷偷的去蘇鷹那邊看他,每次看他,他的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王芳菲心疼他,跑到蘇鷹面前說自己要主動過來照顧蘇清止。

蘇鷹根本不理會這個事,還是她花了筆錢賄賂蘇鷹家中的管家才讓她跟了過去。

蘇清止在蘇鷹那裡過得不好,蘇鷹總是嚴厲的訓斥他,每次都是王芳菲求情。

因著這一層關係她在蘇清止面前幾乎是為所欲為,而蘇清止待她也是不薄。

女兒要進蘇氏集團,不需要蘇清止出面,就有人會安排進去。

蘇宅大小事情,她說話的份量甚至比管家還重要,時常打罵一些管家招進來的新人,逼得新進來的傭人忍受不住自動離開,再把自己的親戚朋友弄進來。

王芳菲自認是蘇清止半個媽,加上蘇清止從沒因為這種事給她難堪,所以她也不覺得打一個冒牌的小騷貨有什麼問題。

她揚起下巴,鼻孔對著文殊詞,她是蘇清止半個媽,蘇家女主人的位置,她得為她女兒打算。

這小騷貨,長得花枝招展的想勾引蘇清止,簡直是做夢!

文殊詞早就打聽清楚王芳菲的地位,自然也不覺得蘇清止會為了她出頭。

如果這一巴掌能換來蘇清止的憐惜那真是太好不過。

王芳菲哼了一聲,“少爺,文小姐……”

“滾!”

蘇清止冷戾的聲音讓眾人都打了個冷顫,隨即王芳菲對著文殊詞罵道:“耳聾了嗎,少爺讓你滾!”

文殊詞臉色有些難堪,死死的捏住手掌,“少爺,我……”

“我說你——滾!”這回眾人都聽清楚了,蘇清止是對著王芳菲說的。

王芳菲眼裡俱是不可思議,手抖著指著自己問了一句:“清止,你讓我滾?”

蘇輕止避開她控訴的眼神,語氣並未好轉,一字一頓“這裡還是姓蘇的,不是姓王!”

這話說的狠,讓周圍站著的傭人們都心中一顫,蘇總以前是絕不會這麼對芳姨的。

文殊詞呆了一瞬,什麼情況,蘇清止在為她出頭!?

王芳菲氣得胸膛起伏,眼淚唰得掉落,“我這一生奉獻給了你蘇家,護著你長大。而你……”她手指發抖,“為了這麼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寒我的心。好好好,我走,我今天就離開蘇家,我王芳菲就不該在你受到欺負的時候一次一次冒著被開除的風險替你說話替你求情!”

說著,她便跑了出去。

蘇輕止眉心一蹙,“你們讓劉管家跟過去。”話音一落,幾個傭人已經跑去喊人了。

蘇清止坐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心,抬眼看見站著委屈巴巴的文殊詞,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文殊詞坐在他身邊,立馬有人送上了藥箱。

他拿起一支藥膏,湊了過來。

眉眼深邃,輪廓分明,尤其是眉骨生得極為立體。

蘇清止認真的看著她臉上的指印,呼吸的熱氣掃過她的肌膚,她有一瞬間屏住了自己的氣息。

修長的指尖帶著涼絲絲的藥膏抹在熱辣的臉上,傷口抹好後,他突然按壓在紅腫處,疼得她“嘶”了一聲。

忍不住抬眼,望進了他漩渦般的瞳孔,他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兩人的距離靠得極近。

文殊詞的心臟跳得很快,應該拉開距離的,可她卻僵在原地。

“你對芳姨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指尖慢條斯理的摩挲著她的下巴,“看來也不怎麼疼。”他又湊近了幾分,好像又要壓在傷口處,她臉瞬間皺了起來。

良久都沒感覺到他的動作,倏得睜開眼睛,他迷人的眉眼給了她巨大的衝擊。

“阿詞,臉都打壞了。連唯一一點像瑤瑤的地方都沒有了,你說我還怎麼留你呢?”

文殊詞就跟被雷劈了一樣,原來他是為了這張肖似白玉瑤的臉出頭,兩面定婚期也只是因為她長得像他的白月光。

她還以為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沒想到只是因為這張臉,可是……她跟葉若奚長得並不像,為什麼蘇清止會說她像他的白月光。

蘇清止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思索看在眼裡。

“阿詞,你不是愛慕我嗎?證明呢?”不滿的口氣讓文殊詞回神,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她眼神一滯,臉頰和脖頸的肌膚迅速爬上紅暈。

意外的真實情緒洩露讓蘇清止挑了挑眉,不過很快,她便輕咬著下唇,抬起一雙含情目:“少爺,我去給你做早飯。”

蘇清止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

文殊詞拉開了跟他的距離,起身的時候偷偷的鬆了口氣。

一碗加了煎蛋的清水面端到了桌面上。

蘇清止坐在餐桌邊卻並未開動,文殊詞有些奇怪。

他暗自沉默了幾秒,終於開口,“阿詞,這就是你的證明?”他幽幽的望了過來。

文殊詞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嗯……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冷哼一聲:“看起來你也並不是很喜歡我!今天就滾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