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處罰尉慶和許寶珠?”

李胤真徵求鳳卿的意見。

欺瞞太子,處罰可輕可重。

鳳卿綜合多方面因素考量,提議道:“一人打三十大板。”

李胤真確認:“處罰會不會太輕?”

鳳卿輕輕搖頭:“以尉慶和許寶珠的體質,多了撐不住。”

三十大板下去,尉慶至少養傷半個月,再沒有精力準備春闈。

至於許寶珠,她得罪了當朝太子,以許仁薄情重利的性子,不會給她好臉色。

原主的心願是報復尉慶和許家。

鳳卿覺得最好的報復方式,便是讓他們親身體驗原主的痛。

李胤真見鳳卿堅持,沒有再多說,臉埋在她的肩窩處,順從道:“本殿聽你的。”

李胤真調查過鳳卿的過往,即使沒有今日之事,他也會想法子教訓尉慶和許家,當然,只能暗中進行,畢竟她不喜歡他過多介入。

馬車緩緩駛過街道。

或許是鳳卿身上的氣息太過舒心。

李胤真一向警覺的神經放鬆下來,靠著她淺淺睡了過去。

長睫如扇,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高挺的鼻樑線條流暢,薄唇微抿,襯得他的面龐更加深邃俊美。

鳳卿側眸瞅了他半晌,同樣闔上雙眼,閉目養神。

馬車停靠在鳳卿的宅子門口好一會兒。

鳳卿撩開車簾,望了眼天色,隨後輕輕拍了拍李胤真的肩膀:“申時已過,再不回宮,天便要黑了。”

李胤真半眯著眼,帶著點剛睡醒的懶意,摟著她腰肢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鳳卿見狀,不禁調侃:“你莫不是想跟我回家?”

李胤真眸裡劃過一道心動的亮光,隨即又恢復了理智。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唇,溫聲道:

“本殿的身份暴露了,若真留宿一晚,父皇定會讓本殿納你為妾,本殿只想娶你為正妃。”

鳳卿唇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他端正持重,禁慾純情,真讓人忍不住喜歡。

鳳卿湊近他,在他臉上快速落下一吻,隨即起身躍下馬車,留下一句:

“我等你娶我,還有,你私下裡可以喚我鳳卿。”

李胤真心頭一顫,好熟悉的名字,總感覺在哪聽過。

他在調查許清婉時,發覺替嫁後的她變化很大,如今想來,她們或許本身不是一個人。

——

雅閣門口發生的事,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早朝後,皇帝單獨把李胤真喚到了御書房,詢問起鳳卿的事。

“朕聽聞,你在宮外為了護一名女子,處罰了兩人。”

李胤真語調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那兩人在兒臣面前,信口雌黃,妄想欺瞞兒臣,便罰了兩人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

皇帝微微頷首,用喝水吃飯般的閒談語氣道:“罰了便罰了,那女子你若喜歡,可以納入東宮。”

在皇帝看來,一個和離過的女子,又沒什麼貴胄的身份,納入東宮,封個品級最低的妾便是。

李胤真只想明媒正娶鳳卿,哪裡願意納妾?

來此前,他料到皇帝會提起這件事,已做了充分的準備。

李胤真向身後揮了揮手。

一名公公端著托盤,穩步走入御書房,托盤上,整齊擺放著香皂、牙膏、牙刷、琉璃盞和紙張。

李胤真抬手輕輕拂過托盤裡的物件,隨後抬眸望向皇帝:“這些物件皆出自一人之手,父皇覺得此人心思是否巧妙?”

香皂、牙膏和牙刷在宮裡已成為尋常物件,妃嬪們日常皆會使用。

琉璃盞和紙張才製作出來不久,尚未傳入宮裡。

皇帝拿起琉璃盞仔細端詳,讚歎道:“此琉璃盞相較宮裡的更為晶瑩純淨,幾乎沒有瑕疵,如何製作出來的?”

李胤真唇角勾著淺笑:“製造方法稍後呈給父皇。”

皇帝放下琉璃盞,目光轉向紙張,拿起後反覆檢視,再次嘆道:“紙質細密如玉帛,色澤溫潤,品質上乘,以目前的造紙術無法制作出來,此人可是改良了造紙術?”

“對。”李胤真點點頭,犀利反問:“父皇以為,她算不算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