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雅閣。

堂中錦幔垂落,茶香嫋嫋,琴音悠悠,四周牆壁懸掛著名家書畫,筆鋒蒼勁,墨彩斐然,桌椅皆為檀木所制,架上擺著玲瓏玉獸或瓷瓶彩釉,每一件都精雕細琢,稀有珍貴。

鳳卿坐在鏤空雕破圖風圍合的隔間內,望向一樓大堂,三十多名青年才俊透過首輪考核,進入雅閣,正式開始詩詞比試。

裁判席上,端坐著李胤真與另外兩位聲名遠揚的夫子。

場內除了六名女子,其餘都是男子,裡面有不少世家子弟。

他們參加過宮宴,知道李胤真的太子身份。

六名才女臉頰紅撲撲的,偷偷用餘光打量李胤真,小聲議論:

“太子怎麼會成為詩會裁判?”

“聽聞雅閣的幕後老闆才情絕世,壁上懸掛的畫作中,有幾幅便是出自他之手,莫非那位神秘的幕後老闆是太子?”

“太子三歲能詩,七歲能武,十四歲監國攝政,雄韜偉略,舉世無雙,定是太子無疑了。”

“太子至今未婚配。”

“聽聞大臣們多次提出選妃一事,皆無果而終,也不知何時才能選妃,做不了太子正妃,做個側妃也好。”

才女們心裡不約而同打起了小九九。

都想著憑藉詩詞博取李胤真的關注。

許寶珠也是這麼想的,只要能嫁給太子,她的庶女身份,沒有人敢瞧不起。

尉慶自從和離後,身子養好了一點。

他如今名聲很差,準備靠詩會挽回一點美譽。

也不知許清婉和離後去了哪?

等他權勢在握,定要狠狠羞辱她一番,讓她像乞丐一樣,跪在他面前乞求原諒。

隔間內,鳳卿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悠然自得地看戲。

以尉慶和許寶珠的才學根本無法透過首輪考核,是鳳卿故意放水,為的就是看兩人出醜。

詩詞比試正式開始。

才俊們鋪上宣紙,研墨執筆,開始作詩。

大堂內聚集了京城頂尖的青年才俊,能人輩出。

當朝太子在場,各個都想揚名立萬,獲得太子的好感和關注。

一個時辰後。

比試結果毫不意外,尉慶和許寶珠均得了倒數。

主持人宣佈比試結果時,有幾名才俊交頭接耳:

“尉慶怎麼說也是個舉人,作詩水平怎麼越來越差?”

“許家庶女許寶珠更過分,作詩毫無章法規矩,不過是字詞胡亂拼湊,意境全無,她是如何透過首輪考核的?”

“他們兩人不會知道太子在場,故意收買首輪考核官吧?”

“真不要臉。”

尉慶和許寶珠聽了後,氣得要死。

他們明明是堂堂正正透過的,怎能說是收買考核官?

尉慶向來好面子,此次參加詩會,非但未揚名,反倒使名聲更臭。

在眾青年才俊鄙夷的目光下,尉慶飛快往大門方向走。

剛踏出雅閣大門,迎面遇上了鳳卿。

尉慶心情正煩著,見到鳳卿後,心氣更不順了,怎麼看都覺得她在嘲笑自已,先發制人道:

“許清婉,你一個沒人要的下堂婦,就該識相躲在屋裡,不要出門丟人現眼。”

鳳卿嗤笑一聲,嘲諷道:“比試得了個倒數,你也就這個水平,不僅比不過世子,連寒門學子也比不過,丟人的是你。”

尉慶想到才俊們鄙夷的眼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許寶珠也出了雅閣,瞧見鳳卿後,走上前,陰陽怪氣道:

“姐姐,沒想到能在雅閣門口碰到你,和離後,許府不願收留你,你一定過得十分悽苦吧,莫不是偷偷給哪個大老爺當了妾?”

鳳卿抬手就給了許寶珠一巴掌,字句清晰道:“許寶珠,你莫不是忘了,若非我替你嫁入侯府,我如今還是未婚。”

許寶珠捂著發疼的臉,兇惡地瞪著鳳卿。

就在此時,李胤真走了過來:“何事吵鬧?”

許寶珠見到李胤真後,眸光一亮,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控訴道:“姐姐和離之後心氣不順,就拿我這個妹妹撒氣,在府裡時便是如此,脾氣極為霸道,總是欺負我。”

尉慶插話道:“許清婉就是一個無德無情的母老虎,和離是她咎由自取,如今還來纏著我不放,請黃公子明鑑。”

大庭廣眾之下,不方便直接稱太子,尉慶改了稱呼。

李胤真眸色冷如冰霜,身上透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強烈壓迫感:“你們的談話,本殿早已聽得一清二楚,竟敢在本殿面前信口雌黃,來人,將兩人押入大牢!”

尉慶和許寶珠“砰”的一聲跪在地面,連連求饒:

“殿下饒命,在下再也不敢了!”

兩人被護衛拖了下去。

李胤真身份暴露,不便久留,拉著鳳卿上了自已的馬車。

馬車上,李胤真繃著臉,生氣道:“本殿都捨不得對你說句重話,他們居然敢當著本殿的面罵你,定要他們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