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被自己口水嗆到的陸暖葵,羞紅了臉,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要不是你給我夾那麼多菜,我會吃撐?要不是你追著我,我會走那麼快?還有,有你這麼埋汰癌症患者的嗎?”

直視前方的江厭笙,無可奈何地笑,眼裡的寵溺幾乎能溺斃一頭成年大象,“好,都怪我。”

“哎,不對,”原本像打了勝仗般心滿意足的她,瞬間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例假快要來了?”

“現在才知道問,”他動動鑽石一樣的嘴角,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要是被江氏的一幫老股董看到,肯定會驚得當場去世,“當然是對你深入瞭解一番,才知道的這麼詳細。”

“你調查過我?”氣得翹起眉毛的陸暖葵,眨眨眼,也笑了,半分釋懷半分灑脫,“你一開始就知道我離過婚,知道我不能生育,知道我命不久矣。”

可還是這樣鍥而不捨,這樣百般珍視,這樣縱容寵溺,如果不是因為同情,就是真愛了吧。

彷彿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他蹙眉,有點不高興,“我沒那麼慈悲,真有那個閒心同情,早就把整個江氏無償捐給社會了。”

“那我是不是上輩子救過你的命,所以你來以身相許了?”

不知道怎麼,他不想讓陸暖葵以為他是因為要報她之前的恩,才對她這麼好的,雖然一開始,這個緣故的確佔了一半的動機。

於是下一秒,他對上陸暖葵滿臉的期待,挑眉勾唇,是個幾乎能瞬間引人心生邪念的肆魅笑容,“不,只要嘗過你味道的男人,就不會忘記你的甜美。”

“一次就能上癮,而我有幸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你你你……”滿心期待被羞成發熱的粉,她瞪大眼角也蔓延上微紅的眸子,“流氓!”

“好了,睡吧。”他一手撐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的眼神有點冷,另一手卻騰出來,蹂躪她的發頂,“等趕到常春山莊,你可能就沒時間休息了。”

陸暖葵愣了愣,徹底羞紅了臉。

這人真是,突然這麼正經起來的迷人魅力,簡直撲面而來,快要窒息。

途中,她具體怎麼睡著的,已經忘了,只是記得喚醒她的聲音,低沉沙啞

,帶點疲累的性感,輕易勾起她的漪念,“暖暖,到了。”

睜開眼,透過窗,她看到正在搭建場景的片場,已初具雛形。

忙碌的工作人員,偶爾有經過這輛車旁邊的,會好奇地往裡張望,似乎無法理解這輛不明主人的豪車,怎麼能透過山莊嚴密安保的允許進入。

陸暖葵也好奇,但她心急一會要拍的戲份,便將念頭丟到一邊,拍拍臉,嘴裡唸叨著一會要說的臺詞,準備對著明淨的車窗收拾收拾形象。

一直默默注視她的江厭笙卻伸出雙手,捧起她的臉完全面對自己,薄唇微勾,“喏,把我的眼睛當鏡子,就能看清你的樣子。”

她扯著唇想笑,卻在視線相交的瞬間定住。

那雙深邃眼瞳裡,本該深不見底,此時卻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獨一無二,心心念唸的純粹。

不自覺伸手碰了碰他眼下的暈青,那是疲勞過度的後遺症,心底最堅硬的一塊,驀地軟了,“只要你不後悔,今天之後,我什麼都答應你。”

江厭笙的眼神瞬間星星點點地亮起來,像是漫天星空揉碎在裡面,“為什麼是今天之後?現在就答應嫁給我,不好嗎?”

“因為今天你必須要回家,睡個長覺,才有精神做好我答應的事。”

“好,”他深深看她一眼,才肯開啟車鎖,任她下車,走進目光觸不到的片場內。

“好,江太太。”低低地補充道,他揉著額角笑起來。

陸暖葵一進片場,明顯感覺氣氛因自己變得詭異起來。

先衝導演打了個招呼,皺著眉,她在無數人各色的視線裡,匆匆走進化妝室。

等補完妝出來,第一幕戲已經開始拍了,是莫白和季霆野的對手戲,她便坐在一旁一邊候場,一邊將自己的戲份在腦子裡過一遍。

可先是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場記,殷勤過來遞給她一杯星巴克的奶茶,再是一向拿鼻孔看她的導演助理,走過來恭恭敬敬地給她支了一塊舒適的摺疊椅,最後連製片人都主動找來攀談,客套了一大堆,才來一句“你和江氏娛樂的執行總監陸西涼是……?”

哦,難怪都突然對她熱情起來,搞了半天,是看在她身後靠山的面子上。

眯著眼,儘量笑得人畜無害,“可能是都姓陸吧,不過說來真巧,他不僅和我的名字一樣是三個字,還是我經紀公司的執行總監呢。”

“照你這麼說,”製片人抽抽眼角,“你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了。”

“我們當然不只是上下級的關係,”她還是傻傻地笑,“我們還都一樣姓陸呢,不過製片人您是姓金吧,”可惜地嘆口氣,“真不巧啊,我還想湊個同姓三兄妹,讓您多多照拂我呢。”

“呵呵,”製片人慢慢後退幾步,一副這貨長得真好,可惜是個白痴的表情,“那還真是不巧。”

正好,打板聲響起,那邊NG了三五次,終於在冷厲的手下過了。

莫白拼命衝一臉不耐煩的季霆野道歉,並且不斷對導演鞠躬,最後還是一旁的監製,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要拍下一場了,他才失魂落魄地從機位裡走出來。

輪到她和季霆野的對手戲了,那邊場務喊起了陸暖葵的名字,製片人也終於有藉口離開了。

幾乎是被喊名字的瞬間,陸暖葵就進入了狀態,和莫白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拍了拍他的肩,“仔細看著,師傅一會就把徒兒你的面子找回來。”

而幾乎是她走進主機位鏡頭裡的剎那,所有人都察覺了她的變化。

明明還是那個人,可那滿身飛蛾撲火般的孤注一擲,就像是愛杜若愛到奮不顧身,卻隱忍不發的星靨,本該就是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