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推開陸之郢的懷抱。

“王爺,確實是一個夢!

卿歌只是夢到,王爺和我相愛,甚至有個孩子,醒來後孩子沒了,王爺也不在,心中萬分難過,一時走不出來,那場夢,做得很真實,醒來後還以為自己在夢中,才失了分寸,在王府多日,卿歌已經徹底清醒,知道那真的只是一場夢,所以才能放下離開,否則,我……怎麼會如此乾脆地離開王府呢!”

卿歌低著頭,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她卻努力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

陸之郢看著她的髮絲垂下肩膀,想到賀昭說過,她不像生過孩子的人,所以真的是她太過妄想了嗎?

忍了許久,淚水終於收了回去,卿歌微微抬頭:“王爺,您的身份卿歌高不可攀,請王爺以後莫要再來,免得別人說閒話,辱……嗯~”

話沒說完,陸之郢已經吻住了她的唇,他摟住她的腰,卿歌被陸之郢的力氣,逼著後退回院中,她伸手想抓住門框,卻沒有來得及,門框從手邊滑過,進門的同時,陸之郢抬手把門關上,隨後掉轉了方向,讓卿歌后背靠在門上,他輕咬著她的嘴唇,察覺到卿歌並不反感,便加深了吻。

兩人吻到難捨難分,陸之郢伸手解開了卿歌的衣帶,拉扯之間,衣服順著她的肩膀向下滑落,半掛在身上,他收緊攬在她腰上的手臂,另一隻手解開她的髮髻撫在她的後腦上,卿歌一手扯住自己胸口掛著的衣服,怕衣服全部滑落,一手攀在陸之郢的肩膀上找到支撐,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

突然門被敲響,卿歌即將溢位口的呻吟被陸之郢堵在口中,門外傳來一個孩子的聲音:“姐姐?姐姐您在家嗎?奶奶說她買多了豆腐,怕壞了,分您一半?”

卿歌紅著臉,嘴唇被堵住,身體的燥熱讓她覺得無比羞恥,看沒人回應,小孩嘀咕著:“看來姐姐不在,我過會兒再來!”

腳步漸漸遠行,陸之郢微微鬆開她的唇,口中輕喘,卿歌靠在門上身體不穩,抓著衣服的手瞬間鬆開,攀上他的肩膀,衣服向下滑落到腰間,春色乍洩,衣服堆掛在陸之郢摟著卿歌的胳膊上,他又收了收胳膊,低頭,親吻卿歌修長的脖頸。

大汗淋漓過後,陸之郢把墊在她腦後的手收回來,摸向她腰間的衣服,一一拉上肩膀,卿歌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卻收緊胳膊繼續摟著她一動不動。

“卿歌,跟本王回去吧,回王府,好嗎?”陸之郢聲音沙啞,是情慾剛剛退散的聲音,和以前一樣,他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帶著懇求。

卿歌在他懷裡沉默良久,最終開口道:“王爺,我不願!”

……

“是,是本王考慮不周,應該給你個名分,怎麼能無故讓你入府!”陸之郢低低嘆了口氣,慢慢鬆開了手。

那是卿歌第一次拒絕他,陸之郢用手指撫上她的嘴唇道:“可是,你是願意接受本王親近你的,對嗎?”

卿歌微微轉頭,躲了躲他的手指,她怎會不願,這具身體,是她曾夜夜相擁而眠的身體,是她最最安心的依靠,也是她那一年,大著肚子,看著他眼中的忍耐達到極限,輕趴在他的胸口道:“王爺如此美味,臣妾還要等好久以後才能慢慢品嚐呢!”

感情能壓的下去,身體的反應卻壓不下去,陸之郢曾按住她到處亂摸的手道:“卿歌,你想把本王害死嗎?”

她笑著躲開他的眼神,翻了個身滾到床的最裡面,露出無辜的表情,陸之郢卻連連叫著“小心壓著肚子!”

她曾在陸之郢喂她吃東西的時候,故意咬一下他的手指,陸之郢伸手抓她,她又繞著桌子躲過他伸來的手,秋姑嚇得大喊:“哎喲,王妃,可別這般跑跳,肚子都這般大了,容易摔著!”

只不過,陸之郢,都不會再記得了!

園子裡的菜苗長高了許多,葡萄總是在菜園裡鑽過來鑽過去,卿歌怕它搞破壞,日日都要蹲在菜園邊看一看,畢竟卿歌見過東頭賣菜的李嬢嬢家那隻小花貓,最喜歡破壞家裡的花花草草,破壞完了還一臉無辜。

葡萄倒是聽話,只在菜園裡沾上一腳泥土,再像風一樣竄進屋子,踩上好幾個小腳印,再像風一樣竄出去,卿歌看著地上的小梅花,玩心大起,直接買來顏料,把地上它所踩之處的泥土掃乾淨,再用顏料描繪下貓爪的印記。

陸之郢自那日之後,照常有空就來,明明長安街離王府挺遠,他卻不論颳風下雨,只要得空就來,只不過不像從前那般,只敢躲在院外看她,他明目張膽地霸佔了她的床,又霸佔了她的躺椅。

一日卿歌給葡萄買了蝦回來,一開啟院門,看到陸之郢躺在院中的躺椅上,葡萄睡在她懷裡,卿歌眼睛抽了抽,撇了撇嘴,怎得還是如此無賴,那明明是自己的地方,他現在倒好,不打招呼就能進門了!

陸之郢手長腿長,腳放在地上,腿還要伸長出去好半截,正好成了葡萄上下的小坡,葡萄聽到她回來,站起身在陸之郢身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她看到陸之郢那價值不菲的衣服,被貓爪爪勾出來一根線,接著葡萄優雅地從他身上順著那雙長腿走下,腳步輕盈地走到她腿邊,翹著尾巴蹭了蹭她的腿。

陸之郢悠悠轉醒,好看的眸子因為剛剛睡醒帶著一點霧氣,此番誘人的場景倒是很像以前卿歌從他懷裡睡醒後看到的樣子。

“你去哪裡了,本王來在門口等了許久,都不見你來,問葡萄它就只坐在牆頭看著本王叫,本王就翻進來了!”陸之郢說這話,一點不臉紅,要是陌生人敢直接翻進她的家,怕是會被她打斷腿再扭送到衙門。

明明之前還矜持到不敢直接找她,不過和她有了一次肌膚之親後,便徹底暴露本性,世人要是知道他們口中那個高貴冷豔,殺伐果決的攝政王真實樣子是如此這般,怕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卿歌把手裡的蝦提了提,讓他看到:“菜市有新到的蝦,鄰家婆婆後面住的孫嬢嬢一大早就喊著大家去買,我便也想給葡萄買一點。”接著走進廚房把蝦放進盆裡,葡萄鼻子很靈,早就守在旁邊等著吃,她便拿出一隻餵了它。

陸之郢走到她身後,摟住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道:“本王也想吃!”

卿歌在盆裡挑了一隻大的,反手遞到他嘴邊,生蝦的腥味撲鼻而來,陸之郢向後躲了躲腦袋大聲道:“本王又不是貓,要吃熟的!”

卿歌便把手裡的蝦又遞給了葡萄,道:“王爺想吃,還是回王府吧,王府做的蝦才合王爺胃口!”

陸之郢換了個肩膀抵住他的下巴道:“本王會做蝦,做給你吃吧!”

卿歌微微一愣,他們從王府搬到南山的那個月,卿歌胃口不好,陸之郢想盡了辦法都不能幫卿歌解決吃一口就吐的問題,有一日,他親手炒了一盤子蝦,又酸又辣,府中人人都不讓吃,說使不得,味道太重傷胎兒,卿歌卻終於被勾起了食慾,吃得很香!

奶奶在一旁杵著柺杖喊:“可使不得,傷身子。”

陸之郢擋在桌前道:“奶奶,沒事的,就一次,卿歌想吃的東西就是胎兒想吃的,您忍心看她吃了就吐,吐了再吃嗎?”

那盤蝦,當然沒事,但是卻終於讓卿歌吃了頓飽飯,後來吃其他的食物依舊吐得不行,又酸又辣的蝦也不能天天吃,陸之郢心疼不已,一天到晚在廚房跟下人們研究做什麼吃的,後來爭取隔七天或者半月,就給她做一頓酸辣蝦。

“來,本王今日就讓你嚐嚐本王的手藝!”陸之郢看她沒有回應,直接把她按在廚房門口的小矮凳上坐下,接著開始在裡面洗蝦生火,切配菜,起鍋炒蝦。

她吃了那麼多次的蝦,還是第一次見親自他做,動作很熟練,蝦最容易熟,很快就好了。

他端著盤子,把蝦放在小桌子上,坐在卿歌對面,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陸之郢已經剝好一隻喂進她嘴裡,她慢慢嚼著嚥下,嗓子裡又升起一股酸澀,她啞了嗓子,低聲問:“很好吃,王爺……怎麼會做蝦?”

陸之郢吃了一隻蝦,停頓了一下道:“好像……咦?本王也不知,看到蝦下意識的覺得本王會做,腦子裡就有一個炒蝦的過程。”

卿歌沒有多問,沉默著一口一個地吃。

那種酸酸辣辣的味道加上蝦肉鮮嫩的口感,最容易喚醒一個人所有的情感和記憶。

陸之郢,為什麼,你不記得我卻依舊要招惹我,你要我怎麼辦?愛上現在全新的你,還是回憶記憶裡過去的你?

卿歌吃完蝦肉後,把陸之郢推出院門反鎖,他總不會還要翻進來吧!

她怕自己忍不住,再一次哭著撲進他的懷裡,陸之郢在門口站了許久道:“本王,應該是第一次給人做飯,結果卻被趕出來了,卿歌,你還當真膽大又特別!”

卿歌捂著嘴,淚水肆意流淌,門外沒了聲音,她才起身回到廚房,把東西清理乾淨以後,又給葡萄煮了幾隻蝦,看著還剩的一點,明日正好可以和其他肉一起攪碎給葡萄做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