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心言休假回家鄉了一趟,心情特別舒暢。
回到C城之後,沒想太多,就想跟任曉分享一下,微不足道的快樂!
這個世界上,能和她分享快樂的人少之又少,自從徹底淪落苦難的深淵之後。她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捨得傷害她的人。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看到請回復!有事兒哦!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微笑)想來你瑣事纏身,我就不給你搗亂了!”
資訊發過去之後,心言一邊洗頭髮,一邊等回覆。可是等她把頭髮都吹乾了,還是沒等來任曉的回覆。
或許他被事務纏身,沒看到她發的訊息。但是心言的第六感覺卻告訴自己,他不該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無視她存在的人。
莫名之餘,心言下意識發了第二條簡訊過去,作為所謂的交代。
“今日回老家奔波了一日,也是困了。我先睡了。感覺眼睛要生鏽了!想說的話,留到以後再說吧!再見,晚安!”
那不過才晚上九點多,心言是真的有些睏乏了,她有心事和他傾訴。可是他卻什麼也沒回復。
第二天早上醒來,心言揉著眼睛開啟手機,還是沒有任何回覆的訊息,這讓心言覺得有些不妙。
平日裡,他是個特別能熬夜的人,昨夜怎麼如此安靜?
心言有些想不通了,即使忙,總是該出於禮貌,回覆一下的呀!這是怎麼了?
懷著莫名的不安和猜想,第二天中午,心言不得已又給他發了微信訊息過去,以留言的方式。
直到她編輯這條訊息的時候,任曉的對話方塊裡還是杳無音訊的空白。這未免不是他的風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曾經,心言從要好的老同學張敬那裡瞭解到,任曉曾經在D城做過一個手術。
尤其是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陪同的情況下,是他的專用司機在醫院陪著他度過了那些孤獨的日子。
當初聽的時候,心言就在深感不可思議的情況下,內心莫名隱痛。遠在異鄉打拼的任曉,該是有著多麼強大的靈魂啊!
這大約也是心言一直以來,覺得任曉抗壓能力特別強大的原因之一。
此時此刻,被空白搞得心神不寧的心言,想知道答案,忍不住的想。
“任曉,你不會是生病了吧?怎麼這麼安靜?!(閉嘴)”心言如實表達了自己的猜測。
“丫頭和她媽鬧彆扭了,回H城處理下。昨天要回復你資訊的,太晚,就沒回。”
他總算及時回覆了她,她長出了一口氣。
“哦!孩子的心理調節很重要,尊重,理解,溝通。試著和孩子做朋友。好好的就成。我在上班,不多言語。相信你會是個好父親。加油!”
心言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該給他添亂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心,卻是不知不覺間,總是渴望向他靠近的。
那微乎其微的安全感,信賴感,是絕對的誘惑。讓心言有些不知所措。
當一個孤獨的靈魂渴望感覺另一個孤獨的靈魂存在,彷彿歲月的輕紗,朦朧著牽掛的白月光,竟然是不言而喻的微妙。
這是久違而彌足珍貴的微妙感覺,讓心言有些莫名心慌。
過了一週,漫長而短暫的一週。
心言審視著心靈的後花園裡,隨秋水盪漾的那朵漣漪,在醒來之後孤絕而單薄的悵惘裡,又給任曉發了微信訊息。
讓心言自己也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的訊息,那分明是發自內心的探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
“突然想問你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你平時喜歡抽菸嗎?貌似你不近酒色,煙呢?(偷笑)”
他沒有回覆她,她覺得有些失落。那是帶著羞愧的失落。
這好像是個多餘的問題,也是不該她過多追問的問題。可是她的心告訴自己,她好想知道。彷彿靈魂失控了一般,想知道。
等不到任曉的回覆,心言覺得有些被冷漠的蒼茫感,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自卑。
“我的痛苦的靈魂,好像嚇著你了!做我的哥哥,你分明還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太多!
畢竟,你也不易,上有父母,下有妻女。
但我還是欣賞你與眾不同的刁鑽與豁達。願一切都好起來吧!明知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模樣。。。。。。(微笑)”
心言在茫然若失之餘,敞開了自己的心跡,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若失。
隨後,聽從心的安排,她把寫給他的凌亂詩句發給他看,因為是寫給他的,所以很想給他看。
這樣的想,也不知道是否恰當,心言習慣了跟著感覺走,一去不回頭的那種走。
無論前面迎接她的是暴風雨,還是燦爛的陽光。
詩歌的名字,就叫《木瓜,哥哥》。
這詩歌名字說來也是簡單的緣遇,那是心言前幾日回家鄉時,在故鄉路旁的紅薯地邊緣撿拾的幾個自由墜落的木瓜,給她的靈感。
明亮的黃色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人暖色調的親切感。尤其是那淡淡的香氣,彷彿是某種意義上的治癒,讓時光有了安寧的味道。
自從讀過《梵高傳》之後,心言就不折不扣的愛上了如此明亮而彰顯生命張力的色彩,那是希望的顏色,也是夢的色澤,給人神諭般的指引。
發給任曉之後,心言又追了所謂的補充資訊過去。隨心的,隨魂的。
“給你的,只能是給你的。是為念。至少你於我,是徹底淪陷苦難時,可以相信的人。是這樣的!
好啦!不胡言亂語了,要收拾一下,去掙錢啦!祝一切安好!(再見,微笑)”
任曉回覆了她,回覆了在期待中,不敢深深期待的她。
她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她開心極了。是的,他在忙。心言的工作時間和他的工作時間,終究不在一個軌道上。
心言在忘乎所以的期待中,有些羞愧,有些懊惱。卻是漫長的等待之後,等來的別緻歡喜。
“剛開完會。”他的回答很簡單,簡單的彷彿沒有絲毫被觸動的沉靜。
“感覺到你在忙呢!”心言在歡喜之餘,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佯裝很灑脫地,沒心沒肺回他。
“有時一支接著一支抽,有時十天半月不抽。酒時常會喝,色的確不近。(笑)”
他的回覆不要太精彩,瞬間將心言震撼。簡潔明瞭之中的不簡單,她喜歡。
這比她期待的答案要更詩意一些,至少心言懂這種感覺。任曉分明是在乎心言的詢問的,這樣的在乎讓心言下意識抱著手機,心生歡喜。
“很好的答案,你光榮完成任務了。(微笑)”心言不要太開心。他肯回答她近乎神經質的詢問。
貌似任曉被心言不著調的回覆給弄蒙圈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下意識發給她一個“發愣”的表情圖片。
這是個孤獨合拍的節奏,心言好快樂。更接近,火蝴蝶不遺餘力煽動靈魂的翅膀,想跳舞的感覺。她分明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快樂過了!
心言喜歡會抽菸的男人,不僅僅是會,而是有著菸草味道的男人。在她的心目中,有著菸草味道的男人,在深沉之餘更有男人味。
或許,她是可以當小妹,把任曉當親哥哥來疼愛的。
心言只有姐姐和弟弟,卻是沒有哥哥和妹妹的,她多麼想有一個能為她撐起一片苦難的天空的哥哥呀!
他會是最合格的人選嗎?!會嗎?
“你不是不經常喝酒的嗎?原來聚會的時候,你都是裝的。(偷笑)小心下次被我遇見,跟你拼酒。。。。。。(偷笑)”
他又發來一個“發愣”的表情圖片。貌似無言以對,又似忙得顧不上。
“繼續裝。”心言接著說。
在心言的記憶中,任曉是很少喝白酒的,同學聚會的時候,偶爾會喝一些紅酒,但絕不貪杯。更不會嗜酒成性。
心言討厭喝酒沒有把握的男人,討厭至極。喝酒貪杯,必然誤事,尤其是對於公務在身的男人。
而心言的前夫胡松就是所謂的酒鬼,整天被酒精麻醉著,不懂得珍惜生活。
“好啊!分分鐘放倒你。(不屑)”
“估計不用放,我就醉成一堆泥了!我很少沾酒的,沒那天賦。好了,不給你添亂了。我這裡也要忙起來了!你也忙吧!”
心言知趣地見好就收。尤其是得到了他那麼精彩的答案之後。
時間總是不等人的,眼看著飯店就要迎來客流的高峰期了,她終究是要以工作為重的。
“好。”
“開心最好!(再見,微笑)”她好開心的,但願任曉也是如此。如此甚好!
“開心每一天,煩心事不要去想。因為無濟於事。”他勸慰她,以他特有的方式。
這是心言喜歡的表達,自然而然,言簡意賅。
“嗯!活好當下每一天。(再見)”為了這份難能可貴的信賴,她想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更努力一點兒。
任曉禮貌地回覆她一個表情圖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