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懂愛的年紀,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婚姻。在懂了愛的年紀,卻被婚姻徹底束縛。

時間的沙漏,悄然流淌,花樣的年華。夢的韁繩,始終拴不住,眸子裡都是草原的烈馬。

可是心言從沒想過,時間的剪刀手,竟然會逼著她拿了離婚證。

不然的話,苦心積慮把心言追到手的胡松,寧願繼續把心言當破碎的花瓶,用自私的愛捆綁,也是不會給心言的自由的。

心言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活成他的附屬品的,難道是從拿到離婚證那一刻起?還是心言把不顧一切捍衛的貞操獻給他的一刻起?

見過自私的,沒有見過胡松這麼自私的。他曾揚言,不但心言是他的人,就連心言寫下的隻言片語都是屬於他的。

這未免太可笑了,可笑之餘,心言覺得相夫教子的自己幾乎毫無女權可言。她只是嫁給他而已,不是把自己賣給他了。她含辛茹苦把兩個孩子養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她可是抵押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逼著自己去捍衛一個相對完整的家。

可是胡松呢?

這也是後來,胡松不擇手段利用心言的野心證實的荒誕。荒誕到,喪心病狂的他,以愛的名義,徹底顛覆了愛。

心言在一退再退的絕望裡,逼著近似孤兒的心言,拖著兩個驚恐萬狀的孩子,徹底爬出了婚姻的墳墓。

心言不是法盲,深知那一張離婚證意味著什麼,自由,是的,有著復活意義的自由。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自由。愛的,自由,不愛的自由。那是生命和愛情都可以拋棄,卻要誓死捍衛的自由。

她曾委曲求全,卻只換來一地雞毛的悲慘。

她不再委曲求全。好不容易從婚姻的墳墓裡爬出來的心言,自由了,卻是無法徹底自由的。

因為上帝為她開啟一扇窗的同時,也關閉了另一扇窗。

自由都是相對的,她已經知足了。因為她已經在深淵的凝視裡學會,用自由的權利捍衛自己的良知和信仰。

她覺得任曉無論怎麼說,也是在外闖蕩多年的人,見多識廣,抗壓能力強,能承受更多生命無法承受之輕。

自從心言遭遇命運的摧殘後,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在絕望和希望交織的斷章裡,繼續靈魂的朝聖。

彷彿藥引子般的詩寫,時間緩慢沉澱命運強加給心言筆尖痛感十足的心靈軌跡,支撐著她,在苦難中更加熱愛生活。

那都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悲苦和扼殺,那近乎悲愴的劫難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口,或許的,另類的心靈履歷。

無法直面自己內心的任曉,備受靈魂的煎熬。

他想愛,他不敢深愛,他不夠資格。因為他沒離婚,他想過,反覆的想過,只是想過而已。

同樣備受思念煎熬的心言,在任曉近乎冰山般巨大的沉默裡,只能聽從心的安排,在微信裡遮蔽了任曉對自己朋友圈的檢視許可權。

愛,不該是為難。

他曾經的說的話,都隨了風嗎?不是都說,當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嗎?

他曾經的激情萬丈,難道只是自圓其說的荒誕?

不知不覺,心言的朋友圈,已然成了她舞文弄墨的精神領地。能看到她亂塗鴉的人,幾乎都是捨不得傷害自己的親朋好友。

她的朋友少得可憐,卻是可以肝膽相照的陪伴。

她分明觸怒了他,傷到他驕傲的自尊。他曾真誠的懇求心言,不要遮蔽他。那是他們之間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

那樣的誠懇,對於多愁善感的心言來說,怎麼可以無足輕重。

愛到不能愛,彷彿唯有把愛放開。

被心言遮蔽之後,任曉開始以冷戰的方式,對她發在微信對話方塊裡的資訊置之不理。

繼而,在心言激將法挑釁的狂轟亂炸之下,把心言的微信拉入了黑名單。

這彷彿給骨子裡有著梅花秉性的心言下了愛的判決書。

因為她深知身不由己的任曉愛著自己,只是他沒有勇氣承載她熾烈的愛,更沒有勇氣面對道德綁架,更沒有信心去拼湊心言支離破碎的靈魂。

於是乎,他不得不在手機通訊錄裡也把心言也拉入了黑名單。

這雙重的黑名單,讓心言徹底頹敗在更深的深淵裡,備受打擊。

但是,但是,心言從百度裡查詢過了,只要在手機裡有簡訊提醒,對方接收了資訊,說明對方是在電話設定黑名單的前提下,可以看到短訊息的。

但願,但願,這是任曉留給思念的最後一條後路。會嗎?

假如她們之間不曾捅破那層不該捅破的窗戶紙,她們該是江湖義氣的知己。可是?可是?

開弓沒有回頭箭,愛不該是兒戲!

心言一直在等一個答案,確切而真實的答案,容不得靈魂敷衍的答案。

她一直在等任曉親口對她說,他不愛她了。

即使等到愛的盡頭,倔強而深情的心言,一定要等下去。即使一切都沒意義了!

在經年累月的孤獨淬鍊之下,作為一個相對傳統的男人,仗劍闖天涯的男人。《道德經》成為了任曉最堅實的盾牌,彷彿可以抵抗來自四面八方的暗箭和明箭。

自從任曉告訴心言,他會背《道德經》的那一刻,心言覺得他更不可思議了。

不可思議之餘,也是覺得他更可愛了。

這年頭,這個傳統文化斷代的年時代,還能深諳傳統文化精髓的男人,在篤愛文學的心言的看來,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於是乎,被心言逼得喘不過氣來的任曉,最終以致命傷害的文字元碼,讓心言的愛無地自容在這荒涼的塵世上,徒然更深刻的絕望。

心言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反話,相愛的人,可以被愛情蒙上眼睛,卻還是能看到彼此的心的。

那註定被命運擱淺在霍亂時期的愛,彷彿只能是相忘江湖的過場。

反反覆覆說了再見,最好不見。相見不如懷念!說起來容易,放手,好難!畢竟動了心!

心言的心,又死了一次。但還死得不夠徹底。

哀默大過心不死,不死,就是最真誠的活。為了能多看任曉一眼,再多看任曉一眼,心言再苦再難,也要努力活下去。就當是,跟愛情死磕到底。

思念的火山,活火山,沉沉地睡去。彷彿再也找不到甦醒的理由,噴薄火焰的淚水。

她曾給自己藉口,她一再給自己藉口,等任曉給愛機會,重啟不肯甦醒的春天。

但是任曉,形同陌路的任曉,好像再也不會疼惜她,不會執迷,不會給念想機會,殺一個漂亮的回馬槍。

這讓心言,在漫長的孤獨海岸線上,絕對悲涼!

她已然把他逼得太緊,太焦慮,太孤絕。

心言如火山蘇醒般熾烈的愛的岩漿,在無形之中,讓任曉在透不過氣的煎熬中,本能地選擇退避三舍。

必須承認,他比心言理智,他心裡的苦和心言承受的苦痛,儼然是可以平分秋色的。

只是呈現的方式不同罷了!

但是命運不會輕易成全他們去綻放幸福和快樂的權利,這好像都是上帝安排好的。只是好像背後,冷暖自知。

那將是不被祝福的愛,無法自由自在遞進蔚藍。今生屬於他們的海,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蔚藍。

臆想的面朝大海,何時才能春暖花開?

她們最終還是以愛的名義傷了彼此,那麼深,但不及愛之深。即使彼此都是違心的,即便如此,任曉依然無法阻擋心言對他的愛。

那被迫撤退的愛,彷彿前半生他暗戀她一般,後半生她會回報以同等的暗戀。

把他藏在靈魂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不問天長地久。

畢竟,備受命運摧殘的心言,在徹底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之後,已然學會在孤獨的暗夜舔著自己的傷口,珍惜生命中值得珍惜的點滴。

而任曉,或許會是最美的那滴,近乎無聲嘆息。

但是,心言不恨他。她只恨自己太痴心。

愛,終究是互補的靈魂,超越時空同頻共振的節拍。更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浩蕩奏鳴!

她們分別很久了,她們彷彿從一開始就沒了遠方。

一轉眼,她們已經七八年沒真正意義上見過面了。影片裡的面對面,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