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目光尤為熾熱,如同烈陽打在身上,讓人心慌意亂,偏偏房間裡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棠沅的呼吸變得不太勻稱,他也逐漸意識到,在與顧錦宴日益相處中,他變得越來越在乎另一半的感受了。
“二爺,我可以跟你解釋這件事,你現在想不想聽?”
背對著顧錦宴,棠沅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其實這本就是一場意外,只不過現在新增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將事情變得複雜化了。
沒有得到顧錦宴的回應,棠沅慢慢轉身,朝他走過去,膽怯地拉起他的手,用自己的臉蹭了蹭男人手掌心裡的老繭。
“我不該來,早知道我這麼能闖禍,我就應該把自己鎖在那個宅子裡一輩子,二爺,你別生我的氣,如果我讓你感到為難,無論你怎麼處置我,我都認,哪怕是……”棠沅的鼻子一酸:“哪怕是你決定跟我分開。”
顧錦宴隱忍的鼻息加重,他的雙手緊緊捏住了棠沅的肩,差點將他提了起來!
“怎麼,你外面有男人了急著跟我分開?你說你跟許祁南一見如故,是怎麼個一見如故法?我看並非一見如故,你是不是想說一見鍾情啊?”
棠沅的肩膀被掐得很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顧錦宴這副樣子,氣急敗壞到胡言亂語了。
“我跟許祁南只是見過幾面的朋友,我怎麼會那麼輕易喜歡別人?更何況我有二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還是知道的,你……弄得我好痛!”棠沅想推開顧錦宴,奈何他力氣沒有顧錦宴力氣大。
“不喜歡?不喜歡你跑到人家家裡去做什麼?去了就算了,你居然捲到走私案裡了!你知道這件事多嚴重嗎?”
“可我真的……沒有透露什麼,我也不知道許祁南和走私案有關係。”
被顧錦宴吼了一通,棠沅的眼圈不知不覺發紅了。
很少分寸大亂的顧錦宴此時一個頭兩個大,涉及到了他在乎的人,這件事就不好辦了,萬一許家一口咬定棠沅就是為他們送訊息的內應,按照規定,是要被槍決的!
棠沅從沒經歷過這些事情,他看到一向氣定神閒的顧錦宴都慌亂了,他的傻義氣這個時候冒了出來:“二爺,你放心,我絕不會牽扯到你,等事情查清楚了,要打要殺我都不會反抗,我們現在就分開吧。”
顧錦宴被他的言論氣到想朝著自己的下巴放一槍!
“你他媽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顧錦宴狠狠戳了棠沅的腦門兒一指頭!
“怎麼了?我現在身上這麼多非議,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聽,我反正是爛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我可不想牽扯別人。”
顧錦宴咬著牙攥著拳看著棠沅:“我是別人?你他媽現在應該老老實實跟我交代問題,而不是跟我討論什麼死不死的,即便是你真的當了姘頭的內應,我會把你打殘廢了關在家裡,你死也得死我手裡!”
面對如此“霸氣”的言論,棠沅嚥了咽口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把自己和許祁南每一次的對話都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顧錦宴。
顧錦宴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按著棠沅的肩膀:“你說你在碼頭看到許祁南親自押送一批綢緞?”
棠沅點點頭:“他家的綢緞好重,可能是綢緞品質很好,怕被工人弄丟,所以親自去看著吧。”
顧錦宴若有所思地發著愣,棠沅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然後小貓撒嬌般的鑽進了他懷裡,雙臂摟住了顧錦宴的脖子,在頸側親了親:“二爺,別兇我了嘛,我知道錯了~”
片刻,顧錦宴風風火火地推開了棠沅,出門之前把門反鎖了,對棠沅命令道:“好生待著,等我回來。”
顧錦宴和韓晉帶著人前往了許家的幾個倉庫,在布匹卷裡發現了長方形容器,開啟之後裡面正是偷藏的私鹽。
許祁南把私鹽藏在布匹卷裡,矇混過關,前些日子控制本地鹽商後,在鹽商家裡也搜出了不少與許家紡織廠的來往訂單交易。
被審問的許祁南見藏起來的私鹽已經被人發現,這才鬆了口,說出自己的確與當地鹽商達成了協議,把私鹽藏在布匹裡偷運出境。
至於從何而來如此大量的私鹽,許祁南說自己也不得而知,他與鄔新本地的鹽商處於單線聯絡,負責將鹽藏入布匹,利用出口綢緞布匹掩人耳目。
既然私鹽就藏在許家倉庫裡,那就證明許祁南根本沒有從任何地方收到軍閥要來搜查的訊息,也就是說棠沅的嫌疑可以洗清了。
韓晉得到了大量口供和證據,立馬趕回了指揮部處理後面的事宜,顧錦宴留了下來。
“你是想問棠沅的事情吧?”許祁南先開了口。
顧錦宴冷眼瞪著他,如果眼神能殺死人,許祁南現在已經是遍體鱗傷了:“你是在利用他對嗎?”
“呵~我跟他之間只不過是互幫互助,談何利用?我聽說他是你的情人,難怪能全身而退。”
顧錦宴攥著的拳頭咯吱作響。
“怎麼,你還想害他跟你們一家一樣坐牢嗎?”
“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跟棠沅沒有任何關係,我請他來冒充我失散多年的兄弟是為了讓我父親安心,可到頭來還是白忙活了,請你轉告棠沅,我給他添麻煩了。”許祁南的語氣倒也誠懇。
“既然你跟他沒有別的關係,那以後就不要再見了。”
回到旅店,顧錦宴一把摟住了棠沅,按在懷裡很久,不停的親吻他的額頭,兩人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一切彷彿需要一場肌膚的碰撞,才能消除心裡的不悅。
事後,棠沅貼在顧錦宴的胸口,二人親密無間地小憩,顧錦宴的手撫弄著棠沅光滑的肩膀:“在想什麼?”
“在想如果許祁南誣陷我該怎麼辦,二爺會不會不顧一切的救我。”
顧錦宴掐住他的鼻尖揪了揪:“我會親自逮捕你。”
“這樣啊……”
棠沅故意拖長了聲音,嘴上不說別的但是心裡卻很在意。
“所以以後少給我在外面認識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包括女人,下回再有這種事,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練靶場當移動靶子。”
“你捨得那麼多人看我?”
顧錦宴一個翻身將他再度壓住:“當然只給我一個人當靶子,被我逮住了就……”
顧錦宴壞笑著貼在棠沅耳邊說著私密的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