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童君看了看二徒道:“南宮鶴者白色黃陵柏者黃色,內中之衣皆白,一人一套,你二人日去海邊,洗浴之後,換了,將著身之衣洗條一淨,前來見我。”師兄弟怎料師傅出海為此,當即拜謝了師傅取了衣箸,笑呤呤的去了。

小黃陵於黃陵鋪湲潭中與玩伴曾羽一、二水性,今於此無涯無際之大海,什為膽怯。二人於海灣淺處下水海水測溫暖可人。

小黃陵一時忘了悲傷,與師兄喜戲追逐。

二人洗浴之後,換了那綿軟的內衣,洗條了舊衣衭而後南宮鶴白袍,小黃陵黃袍箸了短靴,師兄弟對視之下皆為驚疑袍靴 非但可體。白者銀妝素霞,黃者錦爛燦灑,師兄弟若非相識,相對驚顧。

翠微峰下草堂前,陽童君撫髯輕拂,衣帶輕飄劍眉下二目朗朗,淡泊而神異。

師兄弟遙遙觀之,南宮鶴驚道:“看,師傅,海上之神仙也。”小黃陵口中嘖嘖稱羨即遙遙向之一拜。

來到師傅前二人躬身一揖,陽童君略一打量呵呵笑道:“白者南宮鶴黃者黃陵析卻是一對天童臨凡。”南宮鶴拱手道:“謝師傅之良苦用心。師傅就如那太上老君一般。”陽童君哈哈笑道:“若是那太上君鬥率宮中作主人,哈!哈朗朗笑聲,震響天漢。

陽童君稱心樂意向左首青巖略一打量道:“來!”走向那光潔明亮的青巖。

小黃陵疑目向師兄南宮鶴低聲道:“今日師傅興致盎然,必有所為!”

陽童君面對青巖數丈而立 ,師兄弟來到近前,南宮鶴於左小黃陵於左站立師傅兩旁,只見師傅雙目微閉,霎時間青靄紫霧盤旋於師徒身前身後,小黃陵暗自驚愕時,左首的師兄打了個手勢,指向對面青巖,小黃陵注目那青巖時,不禁大奇,青巖上清清楚楚現出師徒三人,衣飾紋絡鬢髮,歷歷可見。

前日師兄弟經青巖時,曾於壁前觀望,壁間只見人影,面目矇矓不清。此時青巖照影,卻鬢髮可鑑。約一盞茶後,影像漸次暗淡,小黃陵正自驚疑時忽見對面巖壁前,師傅獨自走來,師兄弟急看身旁,師傅仍靜靜而立。

小黃陵不禁失聲叫道:“師傅.......?”面前的師傅消失,身旁的師傅呵呵笑道:“莫奇莫怪,此非外道之幻術也!”南宮鶴忽高聲道:“流光回影!”師傅一笑道:“罷了汝二人今尚未能知其妙!”

小黃陵默默唸道:“流光回影,流光回影!驚歎師傅之深不可測。”

三洋島上的紅樹,落葉七度,也就是七年過去了,這日師徒於那青巖下,觀靜,忽聽青巖上聲如洪鐘道:“怎地!又多了個徒兒,師弟什有緣份者!”陽童君起身抱拳道:“師兄來矣!”青巖上笑聲經天飄 飄悠悠,如那紅葉子飄落落下個黑髮黑髯的紅袍道長。小黃陵暗道:“此必師伯西洋子!”

那紅袍道人竟呵呵笑道:“西洋子來也,師弟一向如何?”陽童君拱手一躬道:“師兄請坐,我兄弟泛空島一別十年。九年前青巖一會。”西洋子嘆道:“十年、九年恍惚之間。”便注目於南宮黃陵二人,陽童君方矣道:“還不見你師伯!”南宮鶴小黃陵上前叩拜,西洋子矣道:“罷了,罷了,一白一黃,天童一般。師弟好眼力。好福份,何處弄的來?”陽童君拱手道:“皆為偶然,師兄之小扶桑惟師兄否?”西洋子一笑道:“為兄一人了無掛礙,亦無師弟之福份!”便將南宮鶴二人拉在身旁上下打量道:“這個徒兒可是南宮鶴。”南宮鶴躬道:“正是弟子。”西洋子轉向小黃陵道:“這個尚未一見汝何名兒,小黃陵一躬道:“弟子黃陵柏,”西洋子若有所思道:“黃陵柏汝名什妙,遂慨然呤道:“沮水灣灣繞帝陵,橋山古柏參天穹,龍馭橋陵軒皇紀,漢武築臺祈仙蹤。”陽童君喟然道:“師兄猶憶昔日之過沮水拜黃陵。”西洋子疑道。“師弟收此徒於何處?”陽童君拱手笑道:“師兄此言,量已知之。”便將因昔日師兄之“黃陵嘆”而於次年拜陵橋山下收徒告知。西洋子竟道:“若如此 黃陵徒兒我二人之徒也!”陽童君呵呵笑道:“師兄既有此意三年後命其小扶桑待兄如何?”西洋子笑道:“不敢此還看彼人之意。”黃陵柏心中一動道:“既然,吾之二徒,師兄之二徒也,三年後,二徒若能隨之過海,即命一人前往,再三年而易之如何?”西洋子呵呵笑道:“妙!妙!”面向南宮鶴二人道:“汝二人之意如何?”南宮二人面向師傅欲言,陽童群笑道:“還不參拜西洋師伯、師伯。”師兄弟即向西洋子跪拜道:“師傅弟子參拜。”青壁巖前師徒四人,來自於天南海北融之於三清門下。

陽童君之一念者,師兄之“八紘妙法”天宇遁影有獨到之妙,此一來於南宮,黃陵大有俾益。

陽童君道:“三年後,吾與徒兒前往小扶桑。”西洋子道:“謝師弟!”

茶後素點,乃小南宮所制之紫竹青荀,椰油果等,八珍桂果玉露師徒敘坐,暢杯一敘,西洋子道:“我二人泛空島遏制泛空七怪,卻未取那七彩流虹,其雖是身外之物,若為異道取之,於珠何益?於世何益?此後還是取了那七珠再作處置 !”陽童群呻呤道:“泛空島之七星人,七彩流虹必有深遠之來歷,七星人之奇。未能解之。七珠非世間之珍由何來之?況泛空島,於重洋之中,了無人跡非比那人煙輳集,名心盜利之海內,日後定有所歸,西洋子點頭,目光止於二徒,南宮鶴師兄弟聞之大奇。

小黃陵見師傅目光烱烱,心中思度那泛空島,師伯那小扶桑,再看這師伯西洋子,長長的身軀,白麵紅唇,長眉細目,笑容可掬,頭上黑髮如雲,直垂腰下。頦下長髯三尺,如雪如霜,穿一件大紅道袍,內中黑緞衣衭,白襪芒鞋,一條赤色絲條圍於腰間數週,亦不禁驚奇。心暗道:“黑髮如墨,白鬚如雪?”

待分手時,師徒四人來到岸邊,西洋子卻感嘆道:“一別靈都今幾年?風窟不曾伴覺緣。”陽童君抱拳道:“師兄而今自在方位,海島仙山。何憶戀於往昔也。”西洋子抱拳道:“三年後師弟若未能前往西洋時,吾自來也!”

小黃陵同師兄躬身送別。再看時卻不見了師伯,師傅道:“空中!”二人仰望空中一縷星馳之劍光,剎那沒於海天盡處。

師徒送走了西洋子,來到草堂前坐了小黃陵拱手道:“師伯方才去時言道:”長憶龍城一枕夢。風窟不曾伴覺緣!未知何意?望師傅告知。

陽童君略一思之道:“當年我與師兄拜辭靈都後師兄駐錫小扶桑, 為師與他相守十年,十年間我二人遍跡三洋四海尋找那海上十洲,應了那“煙濤微茫信難求”之言,所歷之勝地,仙境般之海島未計幾許終不見那澐洲,蓬萊你那你那師伯卻從未灰心喪志。”待我二人七次經南極海時,光芒之雲影下,五彩之煙霞中現出一帶縹渺若幻的仙山妙境,我二人震驚不疑待相距且近時,所見竟時一片空濛,海濤訇然,於其空濛之際,向西向南,七彩流虹紛呈。瞬間不知所終,據大靈言志其處應是十洲中之風窟所在。而眼下之莫測變幻,惟望詳興嘆而已。

此後師兄嘆道:“我二人無緣於十洲,無緣於風“窟”便是你那師伯耿耿於念中的“風窟不曾伴覺緣。”至於那“長憶龍城一枕夢”乃靈都之龍城也,我師兄弟從師靈都三十餘年,恍若一夢。言罷陽童君扼腕而嘆。

南宮鶴暗道:“今乃我二次見師伯其所言及舉止皆不可思度,那泛空島,七彩流虹,七星珠終未知何意,尚有那七星異人?不如趁此問個明白。”乃拱手道:“師傅方才之言,十洲終於何處?泛空島七星珠、七異人弟子未能明瞭?亦望師傅告知。”

陽童君道:“為師與你師伯遍尋十洲不得,卻歷經三洋諸島,泛空島即是其一,泛空島峰巒奇秀。風光殊異,其周百千里之遙,其於汪洋之大海中,別有一天,島上青碧之群峰。籠以幻變之煙雲。十洲如何?尚未知也,泛空島可是十洲,非也!若窮其奧,熟能知之?”

入島數十里,眼前七峰聳峙玉荀插空。皆高百丈,時乃日暮之際滿天雲光璨照。奇彩異常,吾與師兄徜徉迷離之際,忽見七峰之上奇光燦爛,我二人驚疑之際,峰下現出七人,但見其身流光變幻,各具一色,與七峰異彩一般乃紅、綠、蘭、紫、青、橙、黃七色。

七人者高低一般其衣著雖泛七彩則盡皆黑色,面如紅霞,目若光焰。吾與師兄大疑而退時,七人向前十步,距我二人不足三丈。那十步之遙,不下五丈。

暮色中七人之十四隻目光,如寒星眨動,片刻間忽近忽遠之際,空中掠過一陣金風,其聲如裂 帛刺耳,七人竟於飄忽之間不見。七峰上竟現出晚月般的七色冰晶,由左到右紅、橙 、黃、綠、蘭靛、紫,如七輪異彩的明月,而令七峰上下七彩霞燦爛。

驚詫中,師兄驚呼道:“風麟之七彩虹七星珠也!”怎地在此,此處絕非風麟也!

陽童君凝思不語,南宮鶴二人睜大雙目,靜等師傅下文。

師兄弟略一對視,南宮鶴拱手道:“師傅,七星珠乃風麟之物,緣何在此,十洲者何?風麟者何?又何知其為泛空島者?”陽童君點頭淡淡笑道:“汝之所問,為師有知者,有不知者。七珠為何於泛空島?時至今日猶未知也!十洲者乃,長、玄、流炎。風麟聚窟蓬萊,方丈澐洲。風麟者何?十洲者也,十洲之於何所?吾與師兄遍跡四海而未能見。

其時暮色四合,星光、碧空、七峰上時有流光隱現,吾與師兄侍以待旦,靜悄之海天神奇莫測。

待到天光明亮,七峰上光彩暗淡吾與師兄升七峰而觀之,七峰皆有方丈之洞穴穴中有穴扣之錚錚有聲,珠在其中否?師兄欲入穴探其秘空中裂帛之聲驟起,吾與師兄非為七珠,而為其秘,時還得知其秘,珠何益於我?

七峰上雕有三字,“泛空島”。更不知何人何年為之?七峰中之第四峰之洞穴中左首有字數行,皆不能識,右首竟是一首七言詩,師兄誦道:“

海上十洲信縹緲, 無緣咫尺不能到,何況風麟七星珠,仙蹤往來泛空島。其間玄秘已千紀,鴻鈞之時起驚濤,非是人間富貴物,化作霓虹夢杳杳!”

師兄讀罷為之茫然,起首二句,好似對我二人而言,其後卻道出了七星珠之來由及其於泛空島之萬年歲月,亦未能知其因?為詩者誰?其字跡雖未經風雨,已見斑駁。

七峰之後,群峰指天,碧翠如洗,其間奧秘深藏,未可窮其盡。

天空海闊,氣蕩神怡,七星人何在?泛空島也千古之謎!

而今回首,悄悄流光,數十年矣!“南宮鶴拱手道:“師付所言,果然離奇,於泛空島提字為詩者恐亦不知其然,何況千百年後,其七人定知所以,其壽幾何?其因如何?終不可知也!”南宮鶴目光烱烱,且思意異常,陽童君頗為疑之,暗自點頭道:“人之所言,未能盡其心意,人之所思,亦未能盡之於所言。”

西洋子之意猶未在於七星珠,而在之於其所以然,陽童君道:“為師已無心於彼,你二人日後或許前往,探其究竟!”

楓紅椰碧,三年後,南宮鶴依言同師付前往小扶桑,又三年,西洋子送回黃陵柏,與師弟相約一年後於盤古島欲歷扶桑日出之觀。此可謂西洋之蕩蕩奇思洋洋胸懷。

九年來,南宮鶴黃陵柏為師傅師伯所鑄煉陶冶精進異常。師輩之“八弦光幛”天宇遁影流光回影乃至“大羅天”具已初成於身心,師兄弟始悟其奧妙,大羅玄黃曠宇靈鈞。

十年過去了,陽童君為二徒三易其服。二人由黃毛稚子長大成人。二人由此步奪天地造化,超越生死之路。

十年,一瞬之間,塵世之變遷亦不可測也!一旦之禍福,一朝之恩仇,一夕之永別,無端之喜怒哀樂,無聲無影循軌蹈矩於坎坷之途。

陽童君面對二徒心中什慰,其師亦如父母其徒亦當子孫。師徒之情非母子之情,猶母子之情也!南宮鶴黃陵柏面對師傅之愉悅嘆息。雙雙躬身一拜道:“師傅”陽童君微笑頷首,青巖壁前,師徒心心相印。

陽童君微目道:“十年別後,關山如何,汝二人慾回海內者,近日即可!”南宮鶴心中一動,目視師弟,黃陵柏憐憫的目視師兄微微一嘆起身抱拳道:“昔日蒙師橋山收留。十年來,徒兒時有思念之情,今師傅有言,徒兒之意師傅似已知之。”陽童君道:“橋山之黃七公三老尚在人世否?汝之少年良朋均已非昔?汝今亦已非昔,汝之前往,吾無慮矣!”

黃陵柏擦淚再拜,師傅道:“你師兄早汝兩年於師前。你二人之身世不同。待汝回島後,與師兄走上一遭以了其餘念。”南宮聞言,拜在師前涕泣道:“弟子能了結那一段宿怨,別無塵情也!”陽童君嘆道:“世之恩怨未必怨怨相報,世之仇亦未必以血還血。黃陵柏了無仇怨其情繫也!汝之怨或可以情了結。”南宮鶴略為一怔,瞬間了悟躬身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