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祂？他？她？它？03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是的，我來了。”祝少彬說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祭祀依舊微笑著：

“你為信仰而來，至此朝聖，神會眷顧你的忠誠，這是你應得的。”

“孩子，過來，接受只屬於你的洗禮吧。”

祝少彬眉頭緊鎖，餘光瞥向後方，滿座的教徒們。

然而，這群教徒，就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我不接受呢？”祝少彬試探道。

“你為信仰而來，至此朝聖，神會眷顧你的忠誠，這是你應得的。”

“孩子，過來，接受只屬於你的洗禮吧。”

祭祀的話沒有任何改變。

像一個NPC。

祝少彬感到一陣詭異。

他思索片刻，決定作死一把。

不成功，便成仁！

他走到祭司面前。

祭司微笑著，打算輕撫他的頭頂。

他一個閃身，躲開了撫摸，繞到祭祀旁邊，扯開祭祀的腰帶，一把扯下祭祀的長袍。

祭司的長袍被解開，其真實面目，也被揭開。

長袍裡面，不是屬於人的肉身，而是瘋狂蠕動的白色蛆蟲！

祝少彬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急忙後退，卻不小心撞到一個教徒。

教徒的帽子掉了，露出一個後腦勺，也是蛆蟲組成的。

祝少彬頓時驚悚。

這群教徒，果然不是活人！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掀開教徒的帽子、圍巾，解開他們的衣服，發現他們，全部都是蛆蟲組成的！

蛆蟲組成的他們，虔誠地低著蛆蟲組成的頭，用蛆蟲組成的右手在胸前滑動，向神表示著他們的忠誠。

祝少彬雞皮疙瘩狂掉。

這個上帝，是真的喜歡蟲子……

思及此，祝少彬看向教堂門口，那個紅色的身影。

他仔細地看，仔細地看，這個紅色的，正在成型的身影，越來越像一隻巨大的蛆蟲。

他記得洞察之眼說過：

“有些神，曾經是人。”

那麼，是不是更多的神，本體根本就不是人！

他當時還在奇怪，為什麼洞察之眼口中，上帝是論“只”的……

就像面前這隻蠹蟲。

它原本只是一隻蠹蟲，卻因為人的盲信，因為某些愚蠢的教徒，甘願用自己的靈魂給它充能，所以成為了“上帝”！

這是一隻人造的“上帝”。

思及此，祝少彬不住地發抖。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片科技+異能，各大勢力割據的經典世界觀。

卻不想，這片世界的規則，比他想象的複雜太多。

也無怪這群人都想阻止儀式，如果這隻“上帝”最終成型，不知道需要死多少人，才能填飽祂的肚子。

“眼珠子，你回個話，眼珠子！”

祝少彬心中狂喊。

“我知道你聽得到，你回個話！吱一聲！”

可惜，洞察之眼並無回應。

幻象已經過於嚴重，彈窗出不來，洞察之眼也聯絡不上。

祝少彬深吸一口氣，看向這隻“上帝”。

“上帝”正在進食，食物是儀式中死者的靈魂力量——那力量的質感，他認得。

洞察之眼的彈窗，可以一定程度與紅絲抗衡。

那麼洞察之眼本身，是否能與這隻“上帝”抗衡呢？

祝少彬想賭一把。

反正他也出不去，與其往後餘生，都生活在幻象中，不如豁出去了。

幹他丫的！

因為這個儀式，數萬人死了。

因為這個儀式，周琳語還在和藍千悅戰鬥，不知勝負生死。

因為這個儀式……

祝少彬不停地深呼吸，心中瘋狂給自己上價值。

他只是個普通人，他害怕！

恁大隻洋辣子，嚼咕人綽綽有餘！

他細胳膊細腿兒的，還不夠它塞牙縫！

祝少彬深呼吸好幾大口，最終深吸一口氣，從地上拿起一把不知是誰的刀，向蠹蟲衝去。

一刀刺入蠹蟲的身體。

突然，眼前的場景，瞬間變換。

世界的真實，突然迴歸。

哪有什麼教堂、祭祀、教徒？

只有正在發光的儀式法陣，滿地的鮮血屍塊，和盯著他看的一眾黑衣人。

也有一些倖存者，但他們都瘋了，撿地上的屍塊，往嘴裡填，神色呆滯。

[檢測到目標契約慾望達成，是否收取代價？]

[是]&[再等等]

……

[檢測到目標契約慾望達成，是否收取代價？]

[是]&[再等等]

……

[檢測到目標契約慾望達成，是否收取代價？]

[是]&[再等等]

……

洞察之眼能用了！

“呀——”蠹蟲一聲叫喊，猛地撲向祝少彬。

祝少彬迅速反應，急忙召喚彈窗。

[您已使用10靈魂力量，抵擋傷害]

[已損耗1靈魂力量]

[已損耗2靈魂力量]

[已損耗3靈魂力量]

……

趁著靈魂力量還在損耗，祝少彬拔出刀，再次刺入蠹蟲的身體。

然而，沒什麼效果。

蠹蟲的身軀，是透明的，物理攻擊對它，根本沒有傷害。

發現這一點，祝少彬急忙後撤八百米遠。

“喂，你們就這麼看著嗎？”他揚聲問道，“弄死這東西，本來就是你們的活吧？”

可惜，一眾高手並無回應。

或者說，有人想幫忙，比如趙清辭和她的同伴。

但另一些人不讓，比如兩大教廷的祭祀，和瑪莎帝國的兩位。

比起世界和平，他們其實更想，讓蟲子吞掉祝少彬的靈魂，然後，帶著被蟲子附身的軀體，回本國交差。

任務已經失敗，他們總得帶點東西回去。

他們正在商量些什麼。

祝少彬反正聽不清，只得咬緊牙關，步步後退。

蠹蟲一邊撲咬著祝少彬，另一邊，還在瘋狂吮吸著，儀式中央剩餘的靈魂力量。

每多吃一點，它的提醒，就會大一點。

同時，祝少彬眼前的彈窗，就會消失一點點。

發現這一點，祝少彬面露驚愕。

儀式裡的靈魂力量，洞察之眼真的可以吃？

他原本只是猜測，洞察之眼可能有用，但不知道怎麼操作，所以打算莽一下，看看彈窗什麼反應。

思及此，他將所有彈窗，都選擇了[是]。

一瞬間，天旋地轉，狂風暴起。

“呀——”蠹蟲發出瘋狂的叫聲，半透明的身體，突然變成實體，攻勢更加猛烈。

“儀式！儀式這是怎麼了！”

一眾黑衣人驚了。

“儀式中間的能量，向那孩子靠攏了！”

“巫絨蟲奪舍成功了？”

“管他呢？上！先把它逮住！”

一眾高手迅速衝向祝少彬，爭先恐後亮出各種牢籠，只為囚困儀式的成品。

趙清辭愣在原地。

“長官，任務徹底失敗了。”同伴悵然道。

趙清辭看著遍地的屍體，點了點頭。

“救人，殺蟲子。”趙清辭說道，“哪怕只能救下一個，總比一個都救不到要好。”

“是，長官。”

兩人衝進戰場，向顯形的蠹蟲揮刀。

蠹蟲不顯形的時候，他們沒辦法對付蠹蟲——對付神格，需要神蹟，至少要九階以上的力量。

他們只帶了小型的神格摧毀工具，用來對付吊墜。

至於九階以上的實力者，各大勢力在風陵城的部署，相互都盯著呢，派了和沒派一樣。

蠹蟲並不在乎這群黑衣人，只是瞄著祝少彬，瘋狂攻擊和撕咬。

祝少彬躲不過，只能耗費靈魂力量硬抗。

突然，他聽清了，遠處這群人在說什麼：

“趙清辭，你在幹什麼！”

“弄死這隻蟲子，我們都要完蛋！”

“住手！”

祝少彬驚愕地看向人群，兩個個黑衣人，被其他所有黑衣人圍攻。

黑衣人又一次打成一片。

祝少彬面露不敢置信，諷刺地嗤笑一聲。

都這種情況了，還在保護蟲子呢？

彈窗已經處理完成，所有的靈魂力量，已經全部進入賬戶。

共計2861250靈魂力量。

大概是儀式中，所有死者靈魂的一半。

“呀啊啊啊——”

蠹蟲瘋狂地嘶吼著。

那都是它的，都是它的！

是它的信徒們獻祭給它的！

就在此時，儀式的大後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的衣服已經破爛，金色的短髮，從帽子裡支稜出來，碧色的眸子，愕然看著面前的一切。

是藍千悅。

祝少彬見狀，愣了一愣。

彷彿這個少年，身後有某些存在，正在和他對視。

不。

是在和蠹蟲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