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兩人失神的檔口,蠹蟲突然狂暴,狠狠咬向祝少彬的脖子。

“當心!”

藍千悅周身突然金光爆閃,飛速衝向祝少彬,碧色的眸子,變成金色。

彷彿有什麼東西,附在他身上,利用他的身體,向蠹蟲發起攻擊。

是那個金色的神格?

祝少彬不確定。

然而下一刻,光明教廷的兩個祭司,卻將他死死攔住。

藍千悅頓時一驚,行動被拖住。

卻見著那巨大的蠕蟲,張著碩大的口器,咬向祝少彬,卻一頭撞在透明的屏障上。

[已損耗30靈魂力量]

[已損耗35靈魂力量]

[已損耗40靈魂力量]

……

祝少彬的虹膜上,彈窗飛速跳躍。

他的腦袋非常非常痛,蠕蟲不僅有物理攻擊,還有精神攻擊,尖銳的叫聲,令祝少彬痛苦非常。

“你們放開我!”藍千悅驚怒。

光明教廷的祭司卻視若無睹,死死按著藍千悅。

“住手!別過去!”

“沒了這蟲子,大祭司會殺了我們的!”

“大祭司?”藍千悅頓時驚愕,“你們縱容這場屠殺,就因為他?”

“都是些沒信仰的窮人,你在在乎什麼!”祭司怒道,“他都已經被侵染了!”

“可是——”

突然,戰場上出現兩個身影,奪走了他們的注意力。

一個在周圍佈置穩定錨,另一個,揮刀刺向祝少彬。

噗呲!

彎刀從後方,刺穿了祝少彬的胸膛。

是黑暗教廷的六階強者。

前有蠹蟲撲咬,後有六階強者的刀,一階的祝少彬根本忙不過來,只能硬挨這一下。

同時,祝少彬也看到了,他們的慾望。

[(1)殺死容器,將巫絨蟲神格帶回黑暗教廷,另選合適的容器(強度:71%)]

這群人,想要巫絨蟲的力量,卻不想讓巫絨蟲太強,所以要殺死它的預定容器,以削弱它。

黑暗教廷,就是衝著殺人奪寶來的。

容器的生機在流失,蠹蟲不甘的嚎叫一聲。

穩定錨接踵而至,企圖捆鎖蠹蟲。

“呀啊啊啊——”

蠹蟲扭曲著身體,尖銳地嚎叫,扭了片刻,就掙脫了穩定錨的束縛,一口咬向透心涼的祝少彬。

只要容器還沒死,它就還有機會!

但這和祝少彬,沒什麼關係了,他只覺得,視線在模糊,靈魂在飛昇。

他真的快死了。

正此時,突然,一聲怒吼,響徹天際。

“孽畜,爾敢!”

這是祝少彬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好像……是洞察之眼?

他有些分不清。

……

戰場。

儀式的上空,陡然降下紅色的霞光——不是蟲子的洋紅色,而是正紅色,鮮血的紅色。

正六芒星的法陣,從天穹之上倒映下來,法陣的中央,玄色的瀑布,將整個儀式,包裹其中。

強悍的氣浪,將眾人推出去八百里,帽子底下都吹出了大背頭。

眨眼間,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削的身影,驀然顯現。

是一副東方面孔。

溫和的五官,玄色的長袍,垂至腳踝的長髮,周身圍繞著鮮紅的血霧,眼神冰冷。

玄色的瀑布,環繞四周,護著他的身影,看不清裡面的景象。

他的懷裡抱著什麼,死死護住。

但眾人看不清。

眾人齊驚,紛紛收手向後退去。

“你是誰?”光明教廷的祭祀問道。

“你是賽瑞斯帝國的人嗎?”瑪莎帝國的高手問道,“趙清辭,這人是誰,給我個解釋!”

賽瑞斯帝國的人,長相也是溫潤圓滑的型別,與此人屬相同人種。

唯一的不同,就是這一頭垂至腳踝的黑長直——這片世界基本沒有這麼直溜的頭髮。

但是,趙清辭也一臉懵逼。

她不認識啊!

這誰啊!

玄色的瀑布中的人,沒有搭理這群高手,只是看著儀式中央的蠹蟲。

瀑布突然伸展,向著蠹蟲而去。

先解決這東西。

蠹蟲縮瑟著向後退去。

“混蛋!”

除了趙清辭兩人,和蘭克帝國幾人,其他人飛速追了出去。

然而,沒等他們追上,玄色瀑布已經到了,如流水般的玄色,狠狠撕扯著蠹蟲。

蠹蟲瘋狂慘叫,剛吃下的靈魂力量,全都吐了出來,硬從一個人高,縮成了拇指大小。

眾人眼看追不上,調轉車頭,向著瀑布中央飛去。

“不管你是什麼人,敢與我瑪莎帝國為敵,我決不輕饒!”

“神讓我們帶回儀式的成品,你敢忤逆神的旨意,我教絕不饒你!”

……

一群人,從多個方向,攻擊祂,祂只能分出一部分,鉗制這群“小蒼蠅”。

對祂來講,這群黑衣高手,真就只是小蒼蠅而已。

誰知,這一分心,卻令蟲子得了空隙,扭著身子,來了個金蟬脫殼!

這群“小蒼蠅”還完全不知道,他們心念的蟲子,已經跑了。

祂頓時一驚,隨後冷哼一聲,倒也不在乎蟲子了,專心對付黑衣人。

沒了獻祭的靈魂力量,又沒了容器可以藏身,蟲子必死無疑。

光明教廷、瑪莎帝國兩國高手,被玄色瀑布,固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戰場上,趙清辭兩人,蘭克帝國兩人面露驚愕。

“長官,我們……”

“噓!”趙清辭眼神警告,“靜觀其變。”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阻攔我們的行動!”瑪莎帝國的高手怒道。

祂沒說話,而是看向藍千悅。

此時的藍千悅,已經懵逼了。

四、五、六階的戰場,和他一個一階,沒什麼關係,因此他只能觀戰。

“這是你的意思嗎,Jeh?”祂突然道。

藍千悅一愣,頓時驚悚。

Jeh是光明教廷的主神,成神前的暱稱……

誰知,他的身後,竟突然浮現一個金色的影子。

藍千悅慌亂地左右看了看,沒敢動彈。

“燃?竟然是你?你什麼時候回這邊的?”Jeh訝異地道。

言及此,祂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

“等等,前幾天和我搶信徒的,不會也是你吧?你什麼時候開始下放信仰的?”

“我在問你,這是不是你的意思。”燃複述道。

“當然不是!”Jeh驚異地道,“你這是生氣了?從沒見過你這麼——”

“那我可以殺嗎?”燃問道。

Jeh的話被打斷,沉默一瞬。

你可真禮貌,殺我的信徒還要問我的意見……

不過,看得出燃被氣壞了。

燃的性格雖然乖張,但不會毫無理由地殺人,能讓祂殺氣大爆發的事可不多。

“除了這孩子。”Jeh輕笑一聲,輕拍藍千悅的肩膀,“其他人,我不在乎。”

藍千悅身子抖了抖。

“好。”

燃得到回應,玄色的瀑布,狠狠捏緊光明教廷的祭祀。

祭祀被嚇得面色發白,急忙求饒。

“主!上帝……我們錯了!”

“是我們信仰不純,我們會懺悔的!”

“主,救我們啊!”

求饒聲,隨著兩人的身影,淹沒在玄色的瀑布中。

“no作no die,求我也沒用!”

Jeh嘆了口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睡覺了?”

燃沒有回應,低頭看著懷裡。

Jeh等了一會兒,才道:

“那麼,晚安,小燃baby~”

說罷,祂俯身,手指輕點藍千悅的額頭。

“晚安,sweet~”

然後,祂走了。

太陽當空照,屍塊對我笑。

瀑布裡剩下的人,瑟瑟發抖。

燃還是低頭看著懷裡,因為瀑布的遮擋,看不清面色。

瑪莎帝國的人,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說道:

“前輩,您來這裡,一定不止是為了殺人,對吧?您想要什麼,小輩會盡力幫您辦到!”

燃一愣,抬頭看向此人。

祂眉梢動了動,似乎動心了。

“確定?”

“確定!”得到回應,此人欣喜若狂,“您看您想要些什麼?”

“我要錢。”燃道。

眾人齊齊一愣,面色詭異。

堂堂神祇,鬧出這麼大動靜,竟然只是來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