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又自我審判的一番，還是想不明白麵前酣睡的人的想法，第一次見面就刀劍相向，隔天就跑了。
熟睡中的葉雪有隱隱約約醒來的徵兆，大美人看了好幾眼，還是退出這狹小的空間。
沒關係，這一路上我都在你身旁。
葉昭看著面前的東西差不多好了，撐著地要起身。
裴瑾書伸手攔下她，“我去吧，你先吃點。”
馬車停在那一片空地當中，裴瑾書去的時候那殷紅如血的身影也剛剛探出馬車，露出昳麗的面容。
“灼衡。”裴瑾書淡淡開口，對著他這模樣沒有絲毫震驚。
灼衡跳下馬車，慢慢地靠在馬車上，絲毫不掩飾他那桀驁不馴的兇勁，對著裴瑾書涼涼地說道：“裴大人還真是一點不驚訝啊。。”
韓之衡與他爭鬥之後也僅僅是扣了他一夜，翌日皇帝的一卷旨意挑明瞭讓韓之衡放人。
皇帝並不糾結昨日發生何事，他只要求灼衡從監牢中出來。
過後的灼衡並沒有挑釁的意思，陰沉著臉出京。
“有震驚的，你原來還有這種喜好。”裴瑾書緩步走上前來，日暮西下，暗夜逐漸攀升，誰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
“裡面這人，是我妻子在意的，你在南華境內動不了她。”
話音落得一瞬間，他去掀開簾幕。
“起來吧。”
葉雪彎著身出來，看著這位懷玉大俠在前站著，四周都暗了下去，空蕩蕩的，只有他的白衣立在這。
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個男鬼。
葉雪撐著腦袋，跳下馬車，“我這是睡了多久。”
懷玉大俠話很少的回答她。
“一刻鐘。”
“期間我阿姐上來過嗎？”
懷玉看她一眼，“沒有。”
葉昭在那裡把乾糧都分備好，看到倆人過來，伸手招呼，“醒了，快過來吃點東西。”
葉雪靠她極近，眼神掃著裴瑾書，對著她阿姐欲言又止。
葉昭眼神問她，“怎麼了？”
她不答，當下只有三個人，對葉雪來說算得上外人的只有裴瑾書。
葉昭表示明白，對著裴瑾書略帶歉意的講到，“懷玉大俠，我妹妹有些私話要與我說，你可否先離開。”
裴瑾書莫名的不想答應，但他現在是懷玉，沒理由在這待著。
於是他轉身離開。
“阿姐，我覺得這個懷玉好熟悉啊。”
葉昭沒反應，照常的吃著東西，順便將壺中的水擰開，抿了一口，挺涼的，她又把東西放下，問，“你覺得他像誰？”
“像姐夫。”
葉昭像是被嗆到，把東西放在一邊給自已順氣，剛才放在一邊的壺又被她拿起來，給自已灌了幾口水。
葉雪看著她的這個反應，一陣驚呼，忘了去給她順氣，“他還真是姐夫啊？”
葉昭抹了一把嘴，冷靜地說道：“不是，他叫懷玉。”
葉雪撇嘴，明顯不信，咬了一口燒餅，乾巴巴的，歪著頭又發問，“那你怎麼會讓一個陌生男子去叫我？”
火光打在她臉上，將她的輪廓照的清晰，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進食的小倉鼠。
還是個挺聰明的小倉鼠。
葉昭被問的啞口無言，她好像忘了，她這妹妹是很聰穎的。
她聰穎，但是葉昭也能鬼話連篇的編，“我看他正直話少像仙人，也做不出來咱倆擔心的事。”
“你覺得他要是瑾書，那你去讓他把面具拿下來，我也看一看。”
算了吧還是。
裴瑾書回來，就看到她倆又歲月靜好的窩在一塊，看到他回來了，也給他一個笑。
“懷玉大俠。”
他隔著面具，微微地點一下頭。
火焰噼裡啪啦的響著，時不時有些小東西蹦炸出來，葉雪對他的好奇心並未停止，貓著眼的打探。
“懷玉大俠，你是一個劍客嗎？”
裴瑾書看她，莫名好笑，“你畫本子看多了。”
“沒有劍客這一稱呼。”
“有的。”葉雪拉著葉昭的衣袖，仰起臉讓她作證，“阿姐身邊就有過一個劍客。”
葉昭依她，點頭，微笑著說：“有劍客的。”
裴瑾書拿著枯枝點著地，來了興致，“哦？”
“那葉小姐可否與我說一說。”
明明都是一樣的音色，但對葉昭說的總是像拐了幾個彎。
葉昭也對他微笑，更溫柔繾綣，“不可以。”
手上的枯枝進了火焰堆，不一會就消失了蹤跡。
葉昭想：隔著面具也感覺他的臉耷拉下來。
葉雪對著他這種獨來獨往的人很好奇，她的成長痕跡就註定她見不到這樣的人。
她好奇，好奇這種人是不是都武功高強獨步江湖，還好奇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江湖排行榜追殺令，更好奇的是他們是不是都有一段蕩氣迴腸的曠古奇戀。
前兩個的時候裴瑾書還認真聽聽作著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他忍不住笑出聲，忍俊不禁道：“這位小姐是真的話本子看多了。”
葉雪：“……”
“但我確實有個妻子。”話鋒一轉，讓興致缺缺的葉昭眉峰一挑。
葉雪亮著眼睛，晃著葉昭，“阿姐，這會是高潮部分了，阿姐好奇不好奇。”
葉昭應她，“好奇。”
眼神卻是看著裴瑾書的。
裴瑾書也透過火焰看她，微風將他的髮絲吹的飄揚，含笑道：“我與她婚於四月桃花間，與她素昧平生卻可以對我說細水長流。”
“笑起來很是溫婉，她很年少，遇我之時一十九歲。”
“她沉穩冷靜，遇事總想著獨當一面，可我總在想，她彎一下，我都替她擔著。”
葉雪聽完後，坐直了身子，“聽懷玉大俠這樣說，你的妻子好像不太愛你。”
裴瑾書攥緊了手，目光一直纏在葉昭身上，他虛心請教，“葉小姐覺得呢。”
“她愛你。”葉昭眸光裡只有裴瑾書的倒影，天地火木都後退去，只有裴瑾書。
三個字。
就這三個字。
已經夠了。
裴瑾書攥緊的手驀然鬆開。
他莞爾，“我也這樣覺得。”
“去歇息吧，明日還要抓緊走。”葉昭率先起身，拉起還坐著的妹妹，既是對葉雪說，也是對身後的裴瑾書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