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驚起千層浪,那群打群架的人竟有被她嚇得暈過去的。
而被她嚇暈過去的人,正是東海水君水靈瓏。
李晚看著被仙使扶著去休息的水靈瓏有些於心不忍,但很快就把視線轉移回來,繼續閒閒的望著跪在地上的那群人。
“既然諸位仙友沒有意見,那以後看見我都躲開點兒,省的汙了諸位同修的眼。哦……對了!等你們得紫薇帝君入贅我南禹山時,大家記得來喝個喜酒!”
李晚剛說完,底下不知是誰爆出一聲怒吼!
“鳳安瀾,你膽大包天,紫薇帝君可是給傳道受業的師尊,你竟連自己的師尊都惦記,還大放厥詞要睡了帝君,你你……你還有沒有人性!”
李晚聽的有趣,輕笑了一聲“哦?我沒有人性?塵不染……你來說說,我到底有沒有人性?”
而塵不染的回答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暗罵李晚混賬。
“你要我入贅南禹山?如此……倒也可行!”
那些人“…………”
李晚收了彎月刃,塵不染訓斥了幾句那些鬧事的人,畢竟是勾陳大喜的日子,又都酒吃多了,沒法論事。
聽說事後這些人自覺理虧,每人出了一份錢,重新修繕了一番勾陳宮。
塵不染跟在李晚身後,一路往中天宮走,“你還沒說,子歸和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閉關前見了他一面,當時就覺得他有些虛弱。”
塵不染抿了抿唇角,淡淡的說道:“萬年前彼岸與龍族六公主相愛,那位公主被龍族燒死,彼岸殺了玉帝的兒子和鳳族帝師,差點兒將玉帝換人,這些你應該也聽說過的!”
李晚止步,一臉疑惑的看著塵不染道:“知道,上古卷軸中記載過,但這和子歸和尚有什麼關係?”
“現如今的玉帝,是彼岸與那位公主的孩子,因早產而身體有缺陷,所以一直都是孩童模樣!”
李晚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盯著塵不染,塵不染有些好笑的看著李晚的樣子,低頭在李晚嘴巴上輕啄了一下。
被前來彙報情況的靈均看到,沒穩住一頭栽進了旁邊池中,頓時水花四濺!
“那彼岸知道嗎?”李晚怔怔的問了一句。
“當年的事情過於久遠,事情又塵埃落定,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你要真想知道,帶你去水鏡看看。”
“你不是說我去了,會被鏡靈打傷的嗎?”李晚不解的問塵不染,這人從不屑說謊,她也知道水鏡的厲害,難道還有別的什麼辦法?
塵不染目光幽幽的看著在水裡撲騰的靈均,說道:“水鏡既然認我為主,自然也會通曉我心意!”
靈鈞已經撲騰上來了,趴在池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盡職盡責的向塵不染彙報情況:“帝君,那些人都已經安全送回去了,勾陳帝君現在沒有住處,我已經安排到了中天宮的偏殿。”
塵不染沉思了一會兒,點頭“嗯”了一聲,靈鈞繼續說道:“鳳主……以前住的地方,我也讓人打掃乾淨了,可以隨時歇息。”
李晚千年前住在絳闕宮後面的瑤華殿,和塵不染住的絳闕宮中間隔了三座內殿。
如果不用法術只步行的話,差不多要半個時辰才能走到絳闕宮。
“不用了,她日後來中天宮都與我同住一起!”
塵不染一句話,又讓靈鈞剛爬上來的身體,差點兒滑了下去。
靈鈞看著李晚,心道:“這小丫頭可真長本事兒,不僅敢和帝君打架,還讓他老人家如此如此……”
“是!”
“靈均,你有多久沒洗澡了?池裡的魚都被你燻暈了!”
靈均“……”
他剛才跌落的過於猛了,將池裡的一條魚給壓暈了。
塵不染帶著李晚一路走到安置水鏡的地方,這裡李晚活了兩世,如今卻還是第一次來。
呃,
主要是她不配!
水鏡在中天宮的後殿,相當於南禹山的後山,此處雖然是禁地,可塵不染卻未設有任何的結界和法陣。
只隨意的在外圍立了個牌子,上面刻著銀華鑑水鏡幾個大字。
說是水鏡,其實就和一匹瀑布一樣,只不過流淌的不是水,而是萬千靈物。離遠看就像是光穿過時,空氣中瀰漫的塵埃。
李晚還沒靠近水鏡,就被磅礴的仙氣逼得顯了法相,在想靠近,卻連半步都挪不動,連空氣都像是帶有鋒利的刀刃。
塵不染一手結印,為李晚護了一層結界,“這鏡靈承載了三界幾十億年的氣息,無人能完好無損的進到裡面,不要逞強,我可以替你去看的!”
塵不染原本以為他能隨意出入水鏡,那李晚作為他的……自然也可以,卻不想離這麼遠,就被逼出鳳凰法相!
李晚吐出一口血沫道:“沒想到這鏡靈如此厲害,離這麼遠我就受了傷,看來我是無緣見這水鏡了。”
塵不染用袖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拉著她就要離開。李晚有些遺憾的回頭望著那大霧瀰漫的水鏡。
兩人剛走了幾步,李晚就被一股大力向後拉扯飛去,塵不染一驚幾個瞬息到了李晚跟前,劈天蓋地在李晚身上下了一層厚厚的結界。
即便有塵不染的保護,李晚還是被鏡靈吸了進去,塵不染臉色難看的快速跟了進去。
李晚意識陷於模糊狀態之際,聽到塵不染的嘶吼聲,微微顫動了一下嘴角,隨後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公主,今日大殿下邀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教習公主,請公主起床梳洗!”門口的侍女稚嫩的聲音響起,而李晚卻望著床頂,腦袋空空如也。
“進來吧!”
開門聲響起,腳步聲走到她的床邊,將帷幔收起。李晚才看清楚,面前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穿著侍婢得衣服。
“你叫什麼名字?”李晚坐起身問到。
沒想到一句話讓那孩子淚眼模糊,直直跪到地上,“婢女是新來的,名叫彩霞,求三公主饒命!”
李晚傻了一下,“你做錯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求我饒命?”
誰知那女孩不停的搖頭,說道:“婢女不知,請三公主明示!”
李晚更傻了,疑惑的問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就求我饒命?既然沒做錯事情,那你為什麼要哭?”
那女孩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來話,李晚下地穿鞋,說道:“起來吧!既然沒做錯事,我也只是問問你叫什麼名字而已,不用嚇成那樣!”
“是!”
李晚走到洗漱的地方洗漱,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一句:“你可知道我是誰?”
彩霞又跪了下去,聲音顫抖的說道:“您是九尾靈狐族的三公主。”
李晚愣了一下,“九尾靈狐族?我叫什麼名字?”
彩霞回道:“您是錦嫿公主!”
“錦嫿!”李晚重複了一遍彩霞的話,低眉思索著。
在彩霞的敘述裡,她才知道,現如今的九尾靈狐一族,是她的叔父在當家。而她父母早亡,自己則被寄養在叔父家裡。
李晚有些吃不準現在的情況,她記憶全無,聽彩霞說,她脾氣暴躁。之前侍候她的婢女因為給她倒的洗臉水有點兒涼,被她活活打死了。
雖然不敢苟同自己的殘暴,但她看彩霞在她面前戰戰兢兢的樣子,又讓她心裡有了幾分不確定。
李晚洗漱完後出了門,外面的景色當真是絢麗,天邊的彩色極光讓天空多了幾分不真實的美。
遠處的山丘被灼灼的花色鋪滿,青山綠水紅花,幾種簡單的顏色,搭配在一起,竟勾畫出這天地間最恢弘大氣的一副山河圖。
這裡的格局像是凡間的江南水鄉,連房子都是矮矮的亭臺水榭。李晚隨著彩霞走到一座名為水月閣的地方,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裡面談話聲。
李晚負手而行,進到閣內裡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她一個也不認識,於是走到桌邊一撩衣袍坐到了椅子上。
談話的幾人,共有兩男兩女,各個都溫婉雅人。
見到李晚進門就坐下,也沒有責難,其中一位比較沉穩的男人,率先開了口!
“錦嫿,聽你身邊的婢女說你傷已經大好了,再過幾月就到了大選之日,我特意為你和錦繡挑了幾位夫子來教習你們!”
說話之人一身浮光錦,面容俊雅,語氣溫和,一看就是個皎皎君子。
李晚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是哪位?報一下姓名!”
李晚記憶全無,可是行事作風卻是一點兒都沒變!
此話一出,在座的幾位都怔愣了一下,來回對視了幾次,那人有些吃不準的問道:“錦嫿,你可是傷還未好全?如果不想現在開始學習,過幾日在開始也無妨!”
“我記不得你們是誰了,也不記得我自己是誰,你們各自報個姓名,下次再見,我也好認得!”
“什麼?你不記得我們是誰?連你自己也不記得了?”先前說話的那男人,一臉怒氣,說著就要出門,李晚不明所以的看著被幾人拉住的人。
“大哥,你冷靜點兒,先弄清楚嫿嫿說的嚴重不嚴重,我們在去找人算賬也不遲啊!”
“是啊!大殿下,你還沒問清楚錦嫿公主現在情況如何,如此莽撞的去尋仇,只會讓他們以為我們故意在鬧事!”
李晚捋了一把袖子,淡淡的開口道:“都坐下,我有話要問你們!”
幾人面色各異的對視了一下,坐下誰也沒有說話。
“聽你們的意思,我記憶全無是被人打傷所致的?”
幾人同時點頭,又猛然頓住,看著李晚,其中一女子開口說道:“你前幾日和我去長街買胭脂,被……被丹褚調戲,拉扯間頭磕到了牆上,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拉著你去長街,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那女子自責的說著,李晚出聲打斷,“那個丹褚是誰?”
“丹褚是我們靈狐族的太子,而我們只是靈狐族最小的一個旁支,過幾月狐王要大選,從各個旁支選出幾位女子,進宮為妃,你我都在大選的名單上。”
李晚點了點頭,沒有太大的反應,接著問道:“你叫錦繡?”
那女子點頭!
“他呢?”
“大哥叫錦城,還有四弟叫錦雲,你是三公主錦嫿,我是二公主錦繡!”
李晚“嗯”了一聲!沒在說話,面前的幾位看著沉思的李晚,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