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的敘述中,李晚大致摸清了狀況,現在的靈狐族,由九尾白狐統御。
靈狐族有白狐和赤狐,這兩族數量龐大,不相上下。但因赤狐族的族長,常年閉關,所以幾乎等同於一盤散沙。
反而九尾白狐一族,因為出了一位上仙,地位也水漲船高,坐上了靈狐族的王。
李晚支著頭暗暗思索,聽錦繡的意思,這位狐王現年事已高,很有可能隨時都會殯天。如此卻還要選妃,可見也是個酒色之徒!
錦城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嫿嫿,你當真一點兒都不記得所有人和事了嗎?可是前兩日我去看你時,你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失去記憶了!”
李晚也百思不得其解,錦繡一錘定音的說道,“大哥,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雖然當時磕的不嚴重,可保不齊腦袋裡有淤血也是可能的。”
錦城點頭,立馬招來人讓去請大夫!
李晚覺得那大夫是個水貨,把了半天脈,愣是沒說出來個所以然。只是讓她好好休息,開了幾副活血化瘀的藥,就匆匆走了。
靈狐族修的是媚術,而李晚於此道是一竅不通,別人卻只道是她失憶所致。因此在修習術法上她成了個實打實的白痴,李晚坐在臺子上,看著底下激烈的賽場,百無聊賴。
她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這三個月日子過得快要寡出來水了。所幸認識了幾個狐朋狗友,其中就有一個李晚頗有好感的人,名叫子規。
那人長得眉目淡泊,卻十足的妖孽,而他最讓李晚覺得合拍的是,那嘴如同淬了毒的刀。
兩人是上個月認識的,李晚那日晚上一個人走在長街上,手裡的酒壺快空了,她依然沒喝盡興。酒樓茶肆早都關了門,長街上空蕩蕩的除了李晚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她走的極慢,腦子裡什麼都不記得,可是心裡不知為何總覺得晚上在長街上游走與她而言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好像有人站在長街的盡頭在等她一般!
那不是她第一次這樣了,幾乎失去記憶後,隔三差五會一個人半夜出來溜達。
“快跑!”
她沒注意到那人是怎麼過來的,等她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跑出去很遠了。而身後一人手拿長劍,滿臉殺氣的追著那人,路過李晚抬起手裡的劍打算連她一起殺了。
誰都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會一招之內解決了那殺手。
那人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倒地不起的人不可思議的拐了回來。
李晚沒理他,抬起腳就走,卻被那人出聲叫住了,“多謝錦嫿公主相救,這人可是靈狐族的帝師,丹褚太子的內臣。”
“所以?”
聽到李晚毫不在意的話,那人難得的解釋道:“殺了他,就等於得罪了狐王,錦嫿公主還是趕緊跑吧!”
李晚看著面前突然湧出的人,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說道:“往哪兒跑?”
那些人把她和那人圍住,“早知道剛才我就先跑了,這下麻煩大了,我叫子規,別到死了都還不知道自己和誰一起死的。”
李晚扔了酒壺,嫌棄的問道:“他為什麼要追殺你?”
“我不過就跑去見了一面我的那個吃完不知道抹嘴的混賬爹,被他那同樣混賬的兒……子丹褚發現了,派人來追殺我,我都跑了半個多月了,這些狗東西還是窮追不捨。”
李晚瞭然道:“你是狐王的私生子?”
“對!我娘是你姑姑景華!”
李晚點頭道:“那我們也算沾點兒親帶點兒故!”
“所以你得幫我料理了這些人,丹褚那個狗孃養的,簡直無恥至極!”
“這些人都是死士?看來這丹褚要殺你的決心真是大呀!”
子規抹了一把臉,邊後退邊說到:“可不麼,他要是不殺了我,說不定我就把他睡他爹愛妃的事情給抖落出去了!”
李晚邊打邊說好奇問道:“兒子睡小娘?有趣!!”
丹褚派來的人實在太多了,那些人一哄而上,個個殺伐詭譎多變,又不懼死亡。就算李晚每人踢一腳,估計也得要踢兩三個時辰。
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危險來臨時,李晚的反應真是一點兒也不遜色。子規已經狼狽的不行了,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相比較之下,李晚還算遊刃有餘,空手奪過對方的一把刀,像是剁韭菜似的,一刀一個,刀刀致命!
“怎麼辦?這麼多人,我們要打到什麼時候去了?”
腰上被砍了一刀的子規,氣息不穩的說到,而李晚現在卻越打越興奮,因為她發現自己除了不會靈狐族的術法之外,戰鬥力真是一點兒都不弱。
隨手了結了一個身後偷襲她的死士,李晚一腳蹬在牆上,身體用力向上做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躲過了左右下三個方向同時刺來的刀刃,身體在旋轉時,手裡的刀也跟著打圈飛了出去。
刺她的那三人倒下後,飛出去的刀也回到了李晚的手裡,“多麼?我覺得還好,站著的還沒有倒下去的多!”
“我真是看走眼你了,以前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能打,感情都是裝的。”
子規邊躲邊說,氣息已經完全凌亂了,胳膊上腿上還有腰側都是傷。
“我有什麼好裝的,以前你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李晚不屑的反問。
子規恍然大悟道:“確實沒見過,看來今天不只是我的榮幸,也是你的榮幸!”
李晚罵娘,一把拽過子規,手腕反轉間,子規剛才站的地方又倒下了一人!
“榮幸個屁,這算哪門子的榮幸?要不我現在遁了,你自個榮幸去?”
子規哀嚎一聲,生怕李晚跑了,連忙喊道:“別別別別,你走了我只有被砍成肉泥的份了,求求你了,別丟下我一個人,剛才我本來能跑的,還不是怕你吃虧,才留下來陪你的麼,你不能那麼對我!”
李晚不多廢話,飛身上前繼續與那群人纏鬥,子規失血過多,躲避間身體一晃一晃的大喊李晚。
“錦嫿公主,為什麼我感覺人越來越多了,這麼多的人,根本就殺不完,你趕緊走,我來善後!”
李晚聽後,刀光劍影中回頭望了一眼子規,只見那貨毫無章法的拿個刀亂砍。心裡猜測他可能快不行了,於是幾刀解決了最後的幾個人,飛身向子規那去。
一腳踢飛子規向她砍來的刀,李晚揪起子規的衣領向上飛了出去。
一條長街半個時辰前還是空無一人,現在卻滿滿當當,橫七豎八躺的到處都是人。若是不小心誤入這裡,想走出去根本不可能,這也是李晚飛出去的理由。
幾個縱身,李晚便跳上了房頂,消失前回頭看了一眼下面。
鮮血流成一條長長的河,發出汩汩的聲音,而長街的盡頭站著一道身影,李晚看不分明,微不可見的蹙起了眉頭。
錦城半夜被李晚叫起來,看到渾身浴血的兩人,吃驚之餘又趕緊讓人去找大夫。
“嫿嫿,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了?”
“出去買酒喝,遇到了麻煩,你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說著就要往外走,錦城扶著暈過去的子規,沒拉住走出去的李晚。
“你去哪兒?先把身上的傷包一下,你胳膊上還在流血!”
李晚沒回話,幾個瞬息就不見了人影,等她再次回到剛才的長街時,發現他們之前殺得人全都不見了蹤影,竟是憑空消失了。
而長街的盡頭空空蕩蕩的,李晚懷疑她剛才是看錯了,可是那些消失的死士又讓她心底生出幾分怪異來。
到底是在幫他們,還是在製造別的什麼麻煩?
李晚斂著眼神,地下之前還血海蜿蜒,血順著長街流向遠處,可此刻除了她胳膊上的傷口滴落在地的那幾滴血,長街上乾淨的好像被大雨清洗過一樣,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冷光!
李晚最後看了一眼長街,幾個瞬息沒了人影。
她回去後,錦城已經叫大夫在門口等著她了,清理了傷口,錦城本想問問李晚什麼情況,可侍從著急的過來請他,說子規發燒了。
他又匆忙離開了,李晚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總覺得剛才的事情太過於像幻境,想起長街上的場景,她心裡掠過一抹模糊的影子。
子規醒來後,大致和錦城說了一下那晚的情況,錦城聽聞後,一臉後怕的把李晚叫到跟前,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生怕丹褚來找麻煩,提前讓人安排好逃生的密道,又派人不停地去打探訊息。
李晚倒是無所畏懼,看著錦城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模樣,無奈的搖頭。
幾人等了半月有餘,也沒等來丹褚的報復,錦城這才鬆懈了下來。族內舉行一年一度的法術大賽,李晚不會,只能坐在觀眾席上觀看別人較量。
這一日,李晚被錦繡早早的拖了起來,錦嫿以前的衣裳全都是素色的,李晚不喜歡那繁雜又拖累的衣裳,於是讓人重新按照她的想法裁了幾身。
所以當李晚一身暗紅色緊袖衣袍,束著高高的馬尾,出現在看臺上時,錦城和子規他們差點兒驚掉下巴。
“大殿下覺不覺的,今日錦嫿公主的打扮,有點兒像傳說中的那位鳳主?”
錦城猶疑不定的說道:“嫿嫿可能是突然覺得如此穿衣好看,畢竟女孩子都愛打扮自己,再說了,也沒聽說那位鳳主來咱們塗山!”
兩人的談話聲並沒有傳到李晚的耳朵裡,她走到看臺上,一撩衣袍坐下,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錦繡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李晚,笑眯眯的說道:“嫿嫿今日真是美到極致,幸好狐王下令取消了這次的選妃,不然你這姿色怕是要慘遭毒手了,也不知道將來會是哪方人士把你娶回家去。”
李晚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支著下巴閒閒的說道:“你可比我漂亮多了,不知道能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姐夫回來!”
錦繡輕咳了一聲,嬌斥道:“盡胡說,哪兒來的什麼姐夫!”
李晚看錦繡那嬌羞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