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你真能看到鬼?我兒子……真的在騎在我肩上?”司機師傅哆哆嗦嗦的開口道。
孟曉生笑道:“你兒子是不是平頭圓臉,左邊眉毛上還有一顆小痣?”
司機師傅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我看司機師傅的模樣,知道八成是孟曉生給說對了,這讓我不禁對孟曉生更加好奇,難不成他真的是茅山道士?
雖說我是個風水先生,但還沒到有陰陽眼的地步,隨隨便便就能看見陰煞鬼魂,除非是做法讓鬼魂自己現身,否則我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頂多能比平常人多看到個陰氣。
而孟曉生竟然能在不做法的情況下就看到陰魂,那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是他有陰陽眼,要麼是他的道行已經達到一定的深度。
司機師傅此時已經嚇慘了,哭著求孟曉生一定要救救他。
孟曉生將最後一點燒餅全部塞進嘴裡,搓了搓手上的殘屑,好整以暇的說道:“抓鬼兩萬。”
那司機師傅不像我,倒沒有被孟曉生的報價給驚到,而是說道:“小兄弟,只要你真能抓鬼,價錢不是問題。”
看他的神色,似乎十分害怕。
這倒讓我有點兒奇怪,雖說普通人聽到鬼鬼魂一類回害怕,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做父母的也會怕成這樣?
不過,這畢竟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也不好說什麼。
孟曉生點了點頭,“行,你先開車,這小哥趕著去救人,你兒子暫時還沒那個能力害你,這事包在我身上。”
聽到他這話,司機師傅才放心了一些,重新發動引擎,朝著趙家莊趕去。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要到趙家莊,遠遠我就看見那水塘。
圩港村去趙家莊走的路線,跟我坐上從縣城坐公交車開的路線不一樣,此時我們走的路是水塘的另一邊。
我透過車窗看著不遠處的水塘,忽然臉色大變。
“停車!”
司機師傅讓我的叫聲嚇了一跳,猛地一個剎車。
我急急慌慌的下了車。
水塘這邊的地勢比那邊的高,所以早上我在水塘那邊並沒有發現端倪,而現在站在高處,我才看出了問題。
這個地勢,這邊的高地圍著水池,形成了雙尾蠍子地。
大家都知道,蠍子尾巴毒得很,更別說是雙尾蠍子了,而雙尾蠍子地,自然也是個陰毒之地,在這裡落戶,妖精能成人,死人能詐屍。
如此陰毒之地,又有好幾條人命送在這裡,難怪這水塘上面的陰氣這麼重,那水猴子還能在我腳上留下鬼抓腳。
不過,短短才半天的時間,我怎麼感覺這水塘的陰氣比早上重了不少?
“小兄弟,還進不進村了,還是這就這兒下?”
司機師傅本來以為我下車時憋了泡尿,但遲遲不見我解褲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這才上了車,說道,“進村子。”
車子重新發動,孟曉生也瞥了眼車窗外的水塘,問道:“你看到啥了?”
我說這塘子的風水不對勁,這裡是雙尾蠍子地,一旦死過人,這裡就成了凶地。
孟曉生聽了我的話,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問低聲問我跟誰學的風水。
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告訴他風水我沒跟誰學,就是自學的。
孟曉生不相信,告訴我雙尾蠍子地不是個尋常的風水,沒點道行見識的風水先生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告訴他我真的是自學的,至於這雙尾蠍子地,那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那本《郭家七十二葬法》記載的。
聽到我這話,孟曉生神色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你爺爺是不是郭雲鶴?”
我驚訝的看著孟曉生,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爺爺的名字?”
我爺爺確實叫郭雲鶴,也許你們會奇怪,我爺爺姓郭,我怎麼姓王?這事兒要從我剛出生那會兒說起,我之前就說了,我爺爺說我五行缺木,其實我只說了一半。
我剛出生的時候,我爺爺不僅說我五行缺木,而且我的八字與我們老郭家的祖墳犯衝,用風水學的話來講,就是宅命不相配。
所以爺爺當初只能讓我隨了我媽的姓,姓王,否則活不過四歲。
孟曉生在知道我爺爺是郭雲鶴之後,就變奇怪了,時不時看著我,也不說話,弄得我心裡毛毛的。
這時候,車子已經進了老趙頭他們村子,因為村子裡面是爛土路,不怎麼好找,我讓司機師傅就在村子口停車。
付錢準備付錢的時候,司機師傅搖了搖頭,表示不要錢,轉而看向孟曉生,“小兄弟,我那個事……”
“那事我會給你解決,不過今天是沒時間了,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再處理你的事。”孟曉生說道。
“那我怎麼聯絡你?”司機師傅忙問。
孟曉生看了我一眼,隨後道:“我沒電話,你留他學的號碼,最近我都跟他在一起。”
說著,孟曉生就示意我把小靈通號碼告訴司機師傅。
我一頭霧水,怎麼就最近都跟我在一起了?
我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不過,畢竟我身上的事兒也還指望著孟曉生,也沒說什麼,將我號碼報給了司機師傅。
報完號碼之後,我便帶著孟曉生朝著老趙頭家走去。
還沒走多遠,老趙頭正好從家裡出來,看到我到了,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趕緊迎了上來。
“小先生,你來了。”
老趙頭一過來,孟曉生就死死盯著他。
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怎麼著,我總覺著他看老趙頭的眼神有點不大對勁兒。
我問老趙頭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慌忙的把我叫過來。
老趙頭領著我們去了他家,這才說道:“小先生,真是對不住,上午剛讓你回去,這會兒又急急忙忙把你叫過來,可我也沒辦法,我心裡慌啊!”
“大爺,既然我已經來了,客氣話什麼就不說了,你還是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說道。
老趙頭看了堂屋一眼,我這才看見,早上還停在堂屋的棺材沒了。
“你孫女下葬了?”我問道。
老趙頭點頭說道,“上午你剛走,娃他爸就又給那個高先生打了個電話,那高先生說二丫是橫死,心裡對我們有怨氣,所以死後才不安寧,如今二丫的屍體已經詐屍,萬不能再下土,所以讓水葬……”
水葬!
聽到這話,我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那高先生讓你們把二丫水葬在什麼地方?”我凝眉問道。
“就是二丫溺死的那水塘子。”老趙頭說道。
這不是胡鬧嗎,二丫是在水塘淹死的,沒成了裡面那水猴子的替死鬼,那隻能說明她運氣好,還有轉世投胎的機會,可若是把她的屍體葬在水塘裡,那就等於將她的陰魂禁錮在水塘,永世不得超生。
況且那還是雙尾蠍子地,葬在那裡不詐屍才怪。
那個高先生看著也像是個高人,難道還能不知道這雙尾蠍子地?
“什麼時候去下葬的?”我又問,剛才我們進村的時候,路上並沒有看到送葬的隊伍。
老趙頭解釋,他們村子下葬有個風俗習慣,就是在下葬前,必須先繞到城隍廟去磕個頭,並給城隍爺燒去死者的姓名和八字,算是來跟城隍爺打招呼,讓他幫忙去陰間登記一下。
城隍廟在趙家莊的外圩崗,距離村子有十來裡,按時間推算,這會兒送葬隊伍估計已經從城隍廟回來,往水塘去了。
我十分不解,既然老趙頭家裡已經選擇相信那個高先生,又把我叫來幹什麼。
聽到我的疑問,老趙頭說道:“小先生,不瞞你說,中午吃過飯,娃她爸他們商量下葬的事情,我心裡始終覺得有點不安,就想去屋裡看看二丫,不知咋的就在屋裡睡著了,睡著後我夢見我閨女給我託夢,說她冷啊,她不想水葬。”
“醒來之後,我尋思這是二丫給我託夢呢,就把這事跟娃她爸說了,跟他商量還是不要水葬,但我那兒子也是驢脾氣,也不知咋的,跟橫了心一樣,就聽那高先生的,死活要水葬。”
老趙頭臉上露出又氣又無奈的神色,繼續說道,“我尋思這事不對頭,所以就給你打了個電話,連給二丫送葬都沒去,就為了等小先生你過來。”
一直沒說話的孟曉生,聽到這裡,忽然問道:“那個高先生是不是四十來歲,下巴留著一小撮胡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