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從後頭撥開眾人,露出面來。

“寧安公主說,您若是去邊關,人她可以養。”

這府上就一個主子,養那麼多人的確浪費。

襄國公府的銀子,並非只用在世子身上。

還有那些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弱病殘,都是靠襄國公府過活。

晏子期看著眼前的一堆麻煩,忽而說道:“她不是一直想讓我給她準備個外宅。”

“都送去永興坊那邊,等著伺候寧安公主吧。”

晏子期說完,就回了他的屋。

並非在襄國公府的上房。

仍舊是他從前住的院子。

上房每日都有人打掃,但晏子期這裡只有他的隨從能進。

青硯覺得自己快成了廢人,每日除了呆在院子裡,就是打掃收拾。

“世子,你終於回來了。”

青硯還打算發牢騷,就看到管家叔過來,手上拿著一份帖子。

“這是寧安公主讓杏娥送來的。”

杏娥今日沒陪在公主身邊,去定國公府要了一份邀請帖,拿到了襄國公府。

晏子期接過來,“好久不曾有人給我遞過帖子了。”

雖說因為他這張臉,喜歡他的人也不少。

但看他背後的勢力和能力,願意把女兒嫁過來的,還是不多。

因為府上連個女眷都沒有,請過去也不太方便。

又或者,覺得他不知道結交。

所以,這是襄國公府長久以來,得到的第一份邀請帖。

“定國公夫人的賞花宴。”

晏子期決定去看看。

免得李寧安來揪他耳朵。

賞花宴在三日後,定國公府早就做好了準備。定國公夫人在花廳迎客,各府的夫人娘子,被安排在花廳內,而郎君們則是在花廳外的水榭中。

她膝下有一個么女,喜歡過傅明朗一陣兒。

李寧安為了追求傅明朗,好些宴都會拉著傅府的人一起。

有次宴上,水月容特意與傅明朗在一處走廊偶遇,假裝遺失手帕,想與他相識。

傅明朗從前也瞧見過這樣來攀談的,便沒理會,就走了。

而水月容的手帕,卻是真的丟了,還被她那位來府上打秋風的表哥拿到。

藉此機會,想要與她定親。

這人是老夫人孃家侄孫,定國公夫人也不好和婆母對著幹,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許多人都在會客廳看熱鬧,李寧安知道水月容喜歡傅明朗,特意來看她是何等姿色和才華。

恰好就瞧見了那位表哥,肥頭大耳,目光猥瑣。

怎麼也配不上水月容。

李寧安一把將手帕搶過來,叫杏娥去拿剪子,把它給剪碎。

那位表哥正用這貼身的手帕逼迫水月容嫁給他。

突然有人將手帕拿走,他自然不樂意,生氣的質問道:

“你是什麼人,這手帕是我撿到的。”

然而,在看到李寧安那絕色的容顏時,他突然覺得這位表妹,也沒什麼值得娶的。

難道這位娘子喜歡他,知道他要娶表妹,心裡不開心。

這是故意把手帕剪碎,好讓他注意到。

表哥立刻整理了下衣袍,一副恩賜般的樣子,同李寧安說道:

“若是將你嫁過來,也是可以的。但月容表妹怕是要吃味,不如她為小,你為大。”

你在做什麼夢!

在場的女眷認為這人是瘋了吧。

連寧安公主都敢調戲。

她們好好的吃茶聊天,就看到這人闖進來,說定國公府的娘子把手帕那等貼身之物留給他,他一定會回家請爹孃做主,前來提親,定國公夫人被他氣得手都哆嗦了。

水月容錯愕的看著他把自己遺失的手帕拿出來,淚水霎時模糊了雙眼。

她不過是和傅明朗隨口編的理由,怎麼還真丟了。

竟然那麼巧,被他給撿到。

她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

到府上打秋風,賴著不走,連個功名都沒有,還想娶嫡親的娘子。

他在做什麼夢啊。

“娘。”

定國公夫人看出那是月容的手帕,經過他這麼一說,大家都知道了。

她不願意認下這女婿,可月容也沒辦法嫁給別人了啊。

定國公夫人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就看到寧安公主突然出現,搶走了手帕。

李寧安自然不會親自動手剪手帕,她丟給杏娥,杏娥讓人把剪刀拿來,直接開剪。

管它是誰的,公主說剪,那就毫不猶豫。

李寧安在杏娥下剪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和定國公府不熟。

就這麼橫插一腳,萬一覺得她仗勢欺人,和傅明朗告狀怎麼辦。

李寧安的氣勢弱了下來,卻在聽見那表哥的話後,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算什麼東西,比不過傅明朗一根手指,竟然敢這麼和本公主說話。”

李寧安給了杏娥一個眼神,杏娥瞭然,放下剪刀,一腳踹過去,那表哥倒在地上。

“你……你心有嫉妒,不願意她做小,說就是了,何必踹我啊。”

李寧安覺得昨日那道鹽酥雞,都要吐出來了。

杏娥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腿上,“膽敢對寧安公主無禮。”

杏娥跟著宮中禁軍學過,身上武功不俗。

主子的得寵,就意味著丫鬟手上也有些權力。

不管是哪家的郎君,只要不是未來駙馬,先揍再說。

定國公夫人一下掌握了主動權,你招惹了寧安公主,便是婆母也保不住。

“還不快把表郎君帶回去,沒得丟定國公府的臉。”

月容不過是看在親戚的份上,同他說過幾句話。

這人就覺得月容對他有意思。

正事不做,賴在姑祖母家混日子。

腦子裡混想那些有的沒的。

定國公夫人可算是能出口氣了。

到底是在別人家宴席上,定國公夫人同對方表示歉意,就要把人帶回去。

那表哥到底不是傻子,不說得罪了誰,如果這樣回去,他肯定娶不到表妹了。

“月容表妹,你說句話啊,我可是拿著你的手帕啊。”

“你……你……”水月容也不能說那不是她的。

杏娥收著力道,只是把他的腿打折了。

嘴還能說話。

李寧安拿著剪的稀碎的手帕,扔到了定國公夫人的懷裡。

“誰看到他拿著手帕了。”

李寧安的眼神,環視眾人。

大家都迅速搖頭,表示沒有看到啊。

“你……你胡說,我分明……啊,別打了,別打了。”

杏娥看他還不老實,又給了他幾腳。

定國公老夫人知道經過後,連夜將她那位侄孫送回去,又讓兒媳婦去給寧安公主賠不是。

就怕寧安公主和陛下告狀,再給定國公府穿小鞋。

李寧安才沒那麼閒,她那個時候,忙著給傅明朗送這送那呢。

倒是定國公夫人一來二去,同寧安公主成了忘年交。

而水月容,對傅明朗也不過是一時的心動罷了。

這寧安公主算是救了她,她又怎麼會和寧安公主搶人。

只是,這回的賞花宴,水月容可是會陷入到新的危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