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小院裡,江稚魚和祈安正在對練。

將近一年不間斷的習武,如今祈安已經能和江稚魚打的有模有樣。

“咚咚咚,砰砰砰。”

一陣強力的敲門聲,打斷二人。

祈安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面孔,身後還停著一輛馬車。

“你是?”祈安覺得面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李軍,禮縣駐紮軍隊過來的,江姑娘可在家?”

祈安立馬就想起來了,這是之前給江稚魚送過軍隊獎賞計程車兵。

他立馬側身相迎。

“小魚在家,軍爺快請進。”

陸軍沒動,轉身走向馬車,拉開車廂,還回頭對祈安說,

“過來搭把手。”

祈安好奇他要拿什麼,就見他跳進馬車,彎腰扶起一滿臉蒼白的男人。

到跟前一看,他瞬間驚呼,“爹?”

又看江父腿被繃帶厚厚的纏住,他面色大變,慌忙上前,跟陸軍一起攙起江父,下了馬車。

二人合力把江父攙進院子。

期間,江父一直迷迷糊糊的低著腦袋,不言語。

走進院子,江稚魚和江母看見受傷的江父,又是一陣的心驚。

幾人小心的把江父安置在床上,祈安小跑著出去請郎中。

江母紅著眼眶問李軍,“這位軍爺,他,景庭他這是咋了?”

李軍也是一臉的沉痛,他悶聲開口,

“今年愛蒙國提前偷襲,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軍中好多士兵受傷。

景庭大哥腿受傷,行動不便,軍隊也不是休養的地方,都是大老粗,沒人照料得好,我們將軍又無意中得知,景庭大哥是江姑娘的父親,就派我過來送景庭大哥回家休養。”

江母抹淚,過年走的時候好好的,如今 不過幾個月的功夫,人就豎著走,躺著回來了。

“多謝軍爺了,您稍作休息,我這就去做飯,晚上在這吃。”

李軍連忙擺手,“不了,嫂子,我急著回去覆命,沒時間吃飯。”停頓了下,他又說道,“這樣吧,您給我帶點家裡現成的乾糧,我帶著路上吃。”

江母留下給江父換衣,擦洗,江稚魚去給李軍裝乾糧。

她看著跟著他沉默不語的李軍,忽然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軍隊每天都有那麼多受傷的人,要不就養好直接上戰場,養不好的直接退軍籍,像他父親這種准許回家休養的,她總覺得怪異。

李軍像是知道她會問一樣,黑沉沉的眼眸閃過一絲隱晦,他也同樣壓低聲音說道,

“找個好點的郎中,你父親的腿,軍醫看過,說養的好,能有恢復正常走路的機率,在軍隊那種人手不足的地方,恐難恢復,李將軍也是想在你這討個好。剛在你母親面前,怕她受不住,我就沒說。”

江稚魚的心沉了沉,看著江父那燒的迷糊的樣子,確實得好好養養。

不過李將軍在她這討什麼好?他們應該也沒有什麼交集才對。

不過她向來不是多思的性格,有什麼當場就問出來,“李將軍有事要我幫忙?”

李軍好奇的看她一眼,見她真沒反應過來,不由把話說的明白了些,

“你父親的腿就算是好了,也不能再上戰場,到時候,你家得有一人補上軍籍。大機率就是你吧,總不能讓你那嬌嬌弱弱的相公去。”

雖然現在滿心思都在擔心江父的腿,但江稚魚此時也免不了想為祈安討個公道,他就是臉嬌弱好吧,經過近一年的習武,身體早已不是原來的祈安。

不過李軍說的對,她不可能讓祈安去戰場的。

她倒是忘了,每個家族,須得有一人參軍的律法。

他家如今就他們這一脈,沒有大家族的優勢,人數多。

他們這一家四口,江父受傷退下,自然得有一人補上。

“李軍,我還有多長時間?”她問的是,軍隊要求的下一人入伍時間。

李軍撓撓腦袋,斟酌了下,才說道,“一人最長有兩個月的養傷時間,兩個月後,能不能上戰場就能分辨出來,如確定得遣返,另一人也有兩個月的時間入伍。”

“那時間還算夠用,謝了啊。”江稚魚把家裡早上烙的雞蛋餅,還有一碟子自家留著吃的蛋糕,都給李軍裝上,放進他手裡。

“多謝,送我父親回來。”

“不客氣,以後都是同僚。”

江稚魚:……看出來他們挺想讓自己參軍的。

不過她也不牴觸就是了,就是有些捨不得家裡。

把李軍送出府,又把祈安和請來的郎中,帶進院。

祈安請的是,他們花縣,比較擅長這方面的郎中。

老郎中已經六十多歲,他滿臉嚴肅的檢查著江父的腿傷,又把了脈,好一會兒,才在幾人迫切的目光中說道,

“放心吧,雖不能恢復成完好,不過這斷腿,前期處理的還算及時,好好將養,不會影響正常走路,但不能累著。”

幾人這才鬆了口氣,能好就行。

老郎中開藥,又重新處理了傷口。

“藥一天兩次,傷口需每天換藥,到時候我安排人過來。”

“哎,謝謝,謝謝。”

江父喝了藥,就一直在昏睡。

簡單吃了口飯菜,江母就讓祈安和江稚魚回房了,她自己照顧就行。

江稚魚那還有孩子,等著喂呢。

把孩子哄睡,江稚魚想了想,還是跟祈安說了參軍的事。

沒辦法,生活在這個國家,享受國家的庇護,自然就得遵守律法。

祈安緊緊握著江稚魚的手,側頭看她,“小魚,我去,你放心,我現在很厲害了。”

他捨不得小魚受軍隊的苦。

江稚魚翻身把自己埋在他懷裡,祈安長高了,以前跟她差不多高,如今已經高她一個頭。

她頭抵著祈安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小安,我也不放心你啊,我的實力你知道的,戰場再危險,我總能自保的。

況且,家裡的這些事,裡裡外外的,照顧爹孃,不比上戰場來的輕鬆,我幹不來這些,還得指望你。”

“可是……”祈安還想說什麼,被江稚魚堵住了嘴。“唔,小魚……”

事情就這樣被江稚魚單方面的定下了。

不過暫時還瞞著江母,一切等江父腿好一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