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只想看看你

金色的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不論是光滑細嫩的肌膚，還是已經稍稍有了歲月的痕跡的面容。

在這一刻，都顯得是那樣的相得益彰。

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再次湧了上來，像無數次的那樣，在每一次看到方鈺的時候，總會出現的那種熟悉感，但卻是十分陌生的。

“白小姐打算退隱嗎，從今以後在家裡教養孩子？”方鈺的聲音很清，笑容很暖，沒有半點的壓迫感。

但總有一種直覺，或許是種無形的氣勢。

這個問題她並沒有想過，沒有想過不代表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方總開玩笑了，我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沒有到退休的時候吧。”她淺笑著回應，就像方鈺的話，真的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修長的指節開啟了，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原以為是一份合同還是什麼別的，沒有想到那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相簿。

貓餅肥嘟嘟的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前面，就像是在看著她一樣。

“這是貓餅最近的照片，我也就當做借花獻佛了，白小姐喜歡嗎？”

方鈺雖然嘴上這樣問著，在心中明鏡似的，白棠一定是喜歡貓餅的，畢竟愛貓之人都懂愛貓的眼神。

有些日子沒有見過貓餅了，說心裡不想的話，那都是騙人的，如今見到照片更加想念了。

“蠻喜歡的，貓餅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貓咪。”她眼神裡漾起了好幾日都沒有出現過的笑意，乾淨的，純粹的。

方鈺自然是最善解人意的：“白小姐如今的身子弱，我不敢直接帶貓餅過來見你，我讓助理帶著貓餅去洗澡了，等到明天下班，我帶她來看你。”

白棠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但是看到照片上的貓餅，倒是有幾分動搖了…

似乎是心有靈犀般，方鈺的手機響了一下，隨後遞到她眼前，是貓餅在水裡撲騰的畫面，溼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別招人疼。

方鈺陪著他看貓餅的照片與影片，看了很久，直到夕陽入戶，才起身告辭。

就那一瞬間，那一個轉身的背影，白棠有些恍惚。

“方總…”他聲音有些小，有些不大確定。

方鈺聞言，頓住腳步，半回過身衝著她微笑：“白小姐，怎麼了嗎？”

方才的那種感覺，現在他回過身來的時候，像一縷青煙轉瞬即逝了。

方鈺只是笑了笑也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推門而出。

關門的聲音響起，湮滅了一句輕不可聞的詢問：“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晚間，一個小護士捧著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走進病房，將那插到花瓶裡不足四個小時的山茶花換了下來。

白棠這個時候想起了戚弦，他或許只是戚弦生命裡的紅玫瑰，綻放時嬌豔妖豔又美好，但終歸是轉瞬即逝的。

然而還有很多人會是他生命裡的山茶花，那些人來來又去去。

如此想來，她比很多人都要幸運了，至少她曾擁有過戚弦，不論將來如何，任誰也不能磨滅掉自己是腹中孩子的母親。

想著想著，她抬頭看向門外，門口的位置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但她心中是知道的，戚弦日日都來，只是他們從未見過面而已。

許是巧合吧，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遠遠地與她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戚弦的眼睛通紅，下意識地就想抬步走進來。

白棠的手指了指他的腳，那是不允許他進來的意思。

所謂戀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此刻的戚弦，簡直覺得度秒如年。

硬朗又流暢的面部線條上，眉眼中帶著驚喜夾雜著思念，那張漂亮的薄唇抿了抿，微微齊春時候，似乎還可以看到那白淨的牙齒。

白棠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豎起一根素白纖細的手指放在了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這麼英俊的人，這麼漂亮的唇齒，說出來的也都是動人又動情的情話。

那張唇微微輕啟的時候，她心中是害怕的，怕聽到甜言蜜語，更怕聽到惡語傷人，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

她都會十分不爭氣地為那個聲音而沉淪：“戚弦，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只想看看你，看看你就行。”

說話的時候，眼淚簌簌而落，白棠發誓，她真的強忍著了，但只是沒有忍住而已。

任由時光荏苒，任由塵霜滿面，但他的眉眼依舊如初，歲月依舊如故。

忍不住的又何止是她一個，戚弦大步衝了進來，當思念已久的人狠狠地擁入了懷中。

柔軟溫涼的薄唇在她的髮絲上輕輕的磨蹭著，無聲無息地宣洩著他的思念與愛戀。

“戚弦，你喜歡過我嗎？哪怕只有那麼一瞬間。”

“我愛你，我愛你啊白棠。”

白棠不知道這句話自己有沒有問出來，也不知道戚弦有沒有這麼回答，她只是哭了很久，最後睡著了。

不論有沒有問過，就把那當做一場美夢吧。

第二天的傍晚，兩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坐在醫院樓下花園裡的鞦韆上，已經有些寒涼的風拂動著她們的髮絲，親吻著她們的衣角。

“昨天，戚弦在你床邊守了一夜。”楚瑤似乎做了一場心理鬥爭，緩緩地說出口。

白棠微微頷首，其實她是知道的，淺眠，又無好眠，她睡得很不安穩，直到有一條堅韌又精壯的枕頭，穿過她的頸窩，將她側抱著，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那時候她是醒來的，昏黃的燈火下，那個男人坐在床邊，一個手勾住了她的脖頸，有些不適地安撫著她。

同床共枕的久了，戚弦真的很瞭解她，所以她後半夜睡得很踏實，很安穩。

楚瑤真的不是牆邊草，但這樣一個如此矜貴出身高傲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棠棠，像是前所未有的寶貝一樣，真的令人動容。

“瑤瑤，你有沒有看過曇花？”

楚瑤並不是心思很玲瓏的姑娘，尤其是在閨蜜面前，能動嘴的絕對不動腦：“見過啊，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