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私房菜。

一男一女坐在散座的大廳裡,因為沒有包廂,他們只是選了一處靠窗且不打眼的位置。

“我接手了藝姿。”葉哲給她倒了一杯啤酒。

對面的女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掉了大半杯:“恭喜。”

“但我並不想恭喜你。”

五年前的匆匆一面,他們就是坐在這傢俬房菜中,今日他們點了相同的菜品,點了相同的啤酒。

當初尚且青澀的少男少女,像今天一樣相對而坐。

“我要長大,我要強大起來,我要將藝姿握在手中。”尚且稚嫩的少年,眼底燃燒的是野心。

“那我也許個願望吧,我就許願,可以在長大後,遇到現實中的戚弦,要是運氣好的話,最好是可以兩情相悅。”

當初的願望葉哲完成了,僅僅用了五年的時光。

她的願望也算超額完成了,不僅遇到了,還成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葉哲,其實我現在過得挺好的…”白棠笑笑:“工作勉強順利,生活也勉強圓滿,只是差個名分而已。”

葉哲看著滿上的酒杯,不待碰杯,一飲而盡。

“奶糖,我們雖然沒有血緣,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親人,現在是個網路時代,有些事情有些話是瞞不住的。”

白棠不言不語,只是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遍遍的斟滿酒杯。

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話只需要點到為止即可。

一個人藏著心事,一個人心裡不痛快,只是喝酒。

葉哲真的不醉不歸了。

約莫九點鐘的時候,葉哲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趴在桌子上拉都拉不起來,死沉死沉的。

白棠帶著幾分惆悵,正在猶豫應該喊誰過來幫忙時,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大步而來。

來人顯然是奔著他們過來的,進門後無視了所有,連餘光都沒有亂飄。

“我來接你回家。”

來人雖然是一個有力氣的男人,但很顯然,這是一尊佛,根本不可能幫忙。

“你稍等一下,我找朋友把他接走,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白棠一邊說一邊亮起了螢幕。無聲地提醒他,還沒有到時間。

戚弦二話不說,單手拎住了趴著人的領子,另一手繞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有些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

“走啊,弄這幹嘛?”戚弦一邊半抱著醉鬼,不悅地將車鑰匙交給她。

私房菜的門口停著戚弦最近的愛車白色蘭博基尼,不遠處的黑色賓士上走下來了一個身影。

林浪大步上前,像接一個布娃娃一般,將醉得不省人事的葉哲轉移過去,幾乎是拎到車上的。

而她的待遇也並沒有那麼好,是被人粗暴地按進副駕裡的:“不用擔心林浪會處理,會解決。”

若是旁人,她可能還真的會擔心,林浪的辦事能力還是可以的。

一路無話,只有夜風呼嘯。

客廳裡的筆記本還在亮著,上面的搜尋網頁也並沒有關閉,且就對著房門的位置,好像是故意讓她看到一樣。

白棠的眼神又沒問題,一眼便看到我照片的人,正是方才打籃球,陪她吃飯的人。

戚弦漫不經心的走過去,沒有任何表情的,將筆記本合上了。

茶几上還放著一紙合同,各種條條款款並沒有改良,只是在簽約費上提了些。

其實按照戚弦的做法,這儼然已經算是恩威並施了。

“魚和熊掌我偏要兼得。”

白棠輕笑:“九位數的簽約費,戚總好大的手筆。”

“我並不想幹涉你的工作,只是不希望你太過於辛苦了而已,這是在疼你。”

白棠自然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言:我這是在疼你,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有了這九位數,我即便日日在家睡覺,也可以躺著數錢了。”她不無諷刺地淺笑。

戚弦自然是看到了她的不悅,也能感受到她的譏諷:“若是有合適的專案,我不會阻攔你。”

她唇角上揚,步步緊逼:“合約裡沒有的話,戚總要我怎麼相信呢,總不能空口白牙吧。”

戚弦鉗住她的下巴,在那殷紅的唇上懲罰性地咬了一口,疾言厲色:“你連你的丈夫都信不過?”

她依舊是那麼笑著,眉目更加張揚了幾分:“我信得過自己的丈夫,擔心不過戚總。”腰間一痛,她聲音更柔了幾分:“合約籤兩年,外加一條,有些不錯的專案可允許我託關係。”

“嗯?”狹長的眸子裡盡是凜然:“走什麼關係,誰的關係。”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起,溫熱的唇貼在俊臉上:“自然是偷偷的走戚總的關係,但還請戚總不要告訴我的丈夫。”

戚弦掐著腰將人抱起,直接撲倒在沙發上。

“那現在抱著你的人,是戚先生還是戚總?”戚弦不斷地磨蹭著,威逼著。

她噙著蠱惑般的笑意:“這裡雖然是家裡,但戚總是在同我商討合約的事情,我姑且可以將你當做戚總。”

炙熱的吻就落在那好看的眉峰上:“今夜就當回報戚總合約上的九位數吧。”

“這是答應了要籤合約?”戚弦雖然色慾燻心,但還沒有到色令智昏的份上。

紅唇封住了薄唇,激起了本就蓄勢待發的慾火。

這場由她親口點起的火,耗時三小時,徹底燎原,罪魁禍首險些當場壯烈犧牲。

疲累的身子軟綿綿得像是麵條一樣,癱軟無力,任由饜足的男人抱去浴室清理。

客廳的沙發,客廳的茶几,主臥的床上,主臥的浴室……滿是歡愛過的痕跡,就像一雙深愛彼此的夫妻般。

“醒醒,先把合約簽了。”戚弦捏著女人軟包子似的小臉,要把折磨他很久的合約落到白紙黑字上。

白棠左右搖了搖頭,但是臉還在幾根手指間,動彈不得,只好倦倦的掀開眼皮,很不開心的看著擾人好夢的傢伙。

“乖。”戚弦在那迷茫小鹿般的眼睛上親了口:“簽字,等會老公抱著你睡。”

戚弦握著她的手腕,託著她的小臂,將筆放在她手心。

其實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但看到年份的時候,她在簽名處狠狠地劃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