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於一年前,那是一個不同的夜。

天之驕子戚二少,初回深城。

一群鐵哥們兒們鬧鬧哄哄的,為他開接風洗塵宴。

在不怎麼講究的酒店吃飯,粘上了不怎麼幹淨的東西。

洗手間外一抹窈窕搖曳的倩影,砸入眼底,暈開了濃郁到化不開的情墨。

難說是催情藥,難說是情難自禁,在哥們兒的攛掇下,他將醉酒的女孩兒,抱回套房,擁有了一夜,抵死纏綿。

女孩子軟軟糯糯的聲音一直喚著他:“阿弦。”

戚弦扼住女孩子的咽喉,將她背過身去,望著那相似的背影,發洩著心中的思念與烈火。

不論時間過去多久,他都不會忘記,翌日清晨的衝擊。

滿地凌亂的衣服,滿床淫靡的味道。

懷中嬌嬌軟軟的女人,一雙顧盼流波的漂亮眼眸,那雙眸子裡無疑是有情的。

“這是你應得的。”

衣冠楚楚的男人扔下一張八位數的支票,只想儘快打發了這一個一夜情的女人。

女人收起眼底的失落,收起了眼眸中的戀慕,只是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罷了。”

有種錯覺,小女人的這副瀟灑不羈的模樣比他更甚,像極了一個縱橫歡場的女人。

但白色床單上的血跡是騙不了人的。

床笫之間那種緊張的生澀感,也是騙不了人的。

“都是成年人了,我明白的。”小女人說著抄起了床頭上的緊急避孕藥,就著礦泉水吞了,隨後張開了嫣紅的唇:“懷上陌生人的孩子,我沒興趣。”

戚弦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時至今日,他想請女人張開的唇,仍舊有一股難以抑制的慾火。

“棠棠,不要鬧了。”他難得好脾氣的,溫言軟語的哄著。

對面那張從未變過的精緻容顏,此刻的笑意像極了當日,出口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灑脫。

“戚總,生活和工作分開的模式,我會更喜歡。”

戚弦沉默了,婚後的白棠不是這副模樣的,在他面前做小伏低,願意留在家中做賢妻,從來都是沒有脾氣的。

只是從今年起她有了事業心,她心裡不再只有家庭不再只有他戚弦。

深城八中。

華燈初上,燈光與月光,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就像隨著時間的推移,懵懂幼童在日月交替下拉長身影,長大成人。

偌大的籃球場中只有一個人,那人身形修長挺拔,運球時洋溢著青春年少的氣息。

那是熟悉的,球服上面是他的幸運數字‘5’。

白棠手中拎著礦泉水,坐在了觀眾席上。

今夜唯一一場球賽,只有一位球員,也只有一位觀眾。

白日裡,同戚弦不歡而散,白棠的性質並不是很高,平心而論,她今晚並不想出來見葉哲。

但收到訊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訊息中只有一張圖片,沒有隻言片語,沒有時間地點。

照片就是她並不陌生的地方。

時隔多年,兒時的習慣始終都在。

她始終都覺得葉軸是有一些軸的,還記得小學的時候兩人約著一起去吃披薩,因為下雨,她遲到了將近三個小時,而葉哲也活活等了她三個小時。

葉哲揮舞著汗水,目光卻投向了她,恣意的笑容,彷彿回到了當初。

白棠十分捧場地鼓起掌來,隨手遞上了一條白色的吸汗毛巾。

“是不是因為我長大了,所以待遇都不一樣了呢。”

白棠看著手中沒有被接過去的礦泉水,有些好笑的擰開了蓋子,再次遞了過去。

“怎麼樣?帥不帥?”

白棠翻了一個白眼兒,心想:帥是真帥,騷也是真騷。

“那天的事,抱歉了。”她聲音有些輕柔,散在風中的時候,顯得綿綿軟軟的。

葉哲將毛巾掛在脖子上,礦泉水瓶放在地上,單手轉球退了兩步。

“奶糖,你可不能重色輕友啊,明明是為我接風,你卻在提著別的人。”葉哲的口氣中頗有幾分幽怨。

白棠會心一笑,眼眸中是久不見的光彩:“為了應個景,我是不是應該為你拍手叫好啊。”

“這個可以有。”

白棠笑著拍手:“葉學長好帥,葉學長好帥。”

她學生時代的時候並沒有參加過專業的拉拉隊,但偶有一些賽場她也會出現,曾經朗朗上口的讚美,如今倒有一些羞於啟齒了。

‘在哪?’戚總。

白棠幾經猶豫,還是回了條訊息:‘外面,九點半回。’

‘哪裡?和誰?’對面之人不依不饒。

‘一個朋友。’

下一刻鈴聲就響起來了:“我問你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你只告訴我一個朋友,這算是什麼回答。”

她唇角扯出一抹笑,聲音卻冷了下來:“我在外面和一個朋友,九點半回。”

“白棠,我不想生氣。”

“戚總如果想生氣的話,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因為我並不想承受你的怒火。”

沒有任何緩衝的,她掐斷了電話。

葉哲似乎對這邊的通話無所察覺,接連幾個花式上籃後,明媚的笑著,衝著她拋了個媚眼,還附帶一個飛吻。

曾經的校籃一霸,如今一個飛眼的殺傷力依舊。

調成振動的手機,卻在鍥而不捨的翁鳴著。

來電人始終都是同一個。

即便中間隔著距離,即便還沒有聽到聲音,那人的怒火卻已經燒了過來

“我在八中,我會按時回去。”

電話的另一端卻啞火了。

雲橋水岸。

萬家燈火通明之際,唯獨一棟別墅裡。只有一絲微弱的光亮,並沒有開燈。

衣冠楚楚的男主人坐在沙發上,目光不善的盯著面前的筆記本。

百度頁面上,是一位青年才俊,相貌俊秀,氣度不凡,在深城,已經是以榜上有名的東床佳婿。

他眉頭緊鎖,其實並不難猜到,此刻白棠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畫面上的這個人。

自由相識,青梅竹馬,相識於微時…

戚弦耳畔迴響起了女人嬌軟的聲音,口述著兒時的過往。

於白棠而言,她幼時遇到的那個人,是她生命裡的一束光。

如今久別重逢,他們再次相約又會是怎樣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