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謊言

陌生電話來電，兩人誰都沒有動，只是任由它響到自動結束通話。

鈴聲卻鍥而不捨，接連響了五遍。

戚弦捏著手機恨不得摔了時：晴姐來電。

“喂……”她劃了接聽。

“你怎麼不接電話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晴姐的聲音很急切，對面也很喧鬧，至少不在家裡的。

白棠再次解釋：“我夜裡不接陌生來電的。”

“什麼陌生來電，不是吧，你連商允的電話都沒有存？

我說小祖宗誒，你傍了個聊勝於無的金主也就罷了，怎麼還將機會都拒之門外呢……”

察覺到周邊逐漸冷卻的溫度，以及身上越收越緊的手臂，白棠快速的說了沒事說了晚安。

但太晚了，不該說的人說了，不該聽到的人也聽到了。

白棠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晴姐多半是喝多了開玩笑呢，你別同她計較。”

“聊勝於無？”戚弦俊美無儔，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說得這麼順溜，看來是沒少說。”

“我替晴姐給你道歉，對不起，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白棠並不想要晴姐難做。

下巴被鉗住，她沒有掙扎，依舊帶著淺笑。

“商允也算是機會？”

過於喜歡，過於熟悉，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她就能預料到後果。

“沒什麼，我同他不熟……”

戚弦在那殷紅的唇上咬了一口：“第一次上床的時候，別說不熟，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她臉上的紅暈急速消退。

初見那晚是意外，她參加同學聚會，喝得多了些，一出洗手間，就被壁咚了。

那個人，就是酒醉的戚弦。

不是酒精作祟，因為她沒有醉。

“戚先生。”她坐起身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名義上的丈夫：“那夜，你將我當做了誰？”

戚弦惱羞成怒：“現在呢，若是商允打電話約你出去，你是不是也會一聲不吭地和他上床做……”

‘啪！’深夜裡，清脆的聲音帶著繞樑三日的氣勢。

白棠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對戚絃動手，還是這般羞辱的方式。

“棠棠，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戚弦舌頭頂了頂腮，沒有生氣，反而溫言細語。

他就是這樣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惹怒你了，那絕對會甜言蜜語不要錢的輸出。

白棠抽回了手：“那晚你情我願，且我是乾淨的，我沒有想要你負責，是你選我做的聯姻物件，我敢指天誓地地說我不論是身體還是心中都只是你一個人，你敢嗎？”

“乖，不鬧了，這麼晚了老公抱你睡覺好不好。”戚弦再次展開了美男計外加轉移大法。

她拒絕了，掀被起身，端著熱水去陽臺上的搖椅上將就了幾個小時。

作為妻子，她自認面面俱到了，偌大別墅她親自收拾，一日三餐，她親手料理，工作不依靠，房事不拒絕……

晨光微熹，她被光線召喚醒來，身上多了一張薄毯。

臥室也已經化身冒煙桶，菸灰缸承受不住的爆出。

罪魁禍首衣冠楚楚地坐在沙發上，看了她一眼，隨後掐滅了煙。

“前些時日見你微博發了，我給你戴上。”戚弦寬大的掌心中躺著一枚全鑽的女款表。

她笑了笑，似乎昨夜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般，卻沒有伸出手。

戚弦以為這是默許了，上前，卻被避開了。

她在包裡將一枚一模一樣的手錶取出來，不緊不慢地戴在了皓白細腕兒上。

“你不早說。”戚弦有些不自在。

白棠面具般的笑意半點不減，出口的話，確實扎心的。

“上個週六，我選了禮服，做了頭髮，還問你這塊兒表好不好看，你說很適合我。”

她笑出了聲，像是在說一件很愉悅的事：“很抱歉，那晚你在陽臺打電話，因為窗簾遮擋著，我並不知曉，聽到你說

‘我到時候會帶人過去。’”

戚弦有些慌了：“棠棠，就是普通的應酬而已，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我……”

“戚先生，說一句謊是要用一千一萬個謊去圓的。”

‘我週六和朋友有個聚會，你自己去吧。’

戚弦生氣了，比她更生氣：“白棠，這點事情你都要和我計較嗎，我這麼忙，哪有那麼多時間去記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戚先生，我很喜歡你，從十六歲聽你的歌，看你的角色。”

將人抱在懷中的時候，戚弦鬆了口氣，每次只要他生氣棠棠都會妥協的，還是被寵著的感覺最幸福。

白棠在他看不到的懷中，默默地落下兩行清淚。

“戚先生，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想你太累，所以啊，以後什麼都可以不說，別勞心費神的編藉口，找理由糊弄我了。”

在戚宅陪著長輩用了早飯，他們回了公司。

每次去公司都是在提前一個路口下車，怕被拍到，也怕同事們看到。

戚弦直接將車開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謝謝戚總，我先上去，勞煩你等十分鐘。”

“我就這麼拿不出手？”

她聳肩而笑：“戚總何必妄自菲薄，是我拿不出手。”

辦公室中傳來了交談的聲音，她腳步一頓，她辦公室中怎麼會有男人？

“你昨晚上熱搜了。”晴姐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滿是生無可戀。

“你沒事吧？”銀灰色西裝革履的挺拔男人，正是昨夜連打五通電話的商允。

她從容地走近，微微含笑：“昨夜我朋友出車禍了，我去接她們，沒事。”

商允將一杯溫熱的咖啡遞給她：“你怎麼和戚總一起出現的？”

許是昨夜沒休息好，她有些不大理解，後知後覺，商允應該是問得昨夜。

“戚總見義勇為。”她說完狡黠一笑，準備矇混過關。

商允很識趣兒的沒有多問，只是當面撥打了她的電話：“存上吧，我叫商允。”

……晴姐拿過她的手機，直接越俎代庖地給了備註。

商允這一趟也並不全是來關心她的，不過目的是一樣的就是了。

“不錯吧，我看過了，覺得挺適合你的。”

“適合嗎，我怎麼覺得，並不是很適合呢？”隨音而至的是分別不到十分鐘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