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戚弦回來一定不會敲門的,其實現在她誰都不想見。

‘小嫂我給你熱了燕窩,在門口,吃一些。’

門外空無一人,只是側邊小桌上放著一盅燕窩。

口感很好,卻能吃出來是買的,不是鮮燉的。

月光昏黃,初夏的風帶著暖意,她賞著並不皎潔的月,疼著不該有的疼。

開門聲響起,她閉目養神,沒有回頭。

“我出去給你打包了些吃的。”

手機螢幕亮了,十一點五十九,她已經上來將近四個小時了。

她赤著再跑回去直接鑽入被子裡。

“我吃飽了,但還是謝謝戚先生。”

褪去外套,只著襯衣,敞著領口,露著頸子和肌理,勾人極了。

白棠覺得自己瞎了,明明很好看,她現在卻沒有欣賞的慾望了。

戚弦將袖子折上去,露出結實的小臂,抬手拆掉她的紗布。

冰涼涼的觸感,原來是給她塗藥膏呢。

“我替我媽給你道歉。”

白棠輕笑,結果一發不可收拾,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棠棠,我媽就那個性子,你別和她計較。”戚弦耐著性子哄。

她抹了把眼淚,微微點頭。

戚弦耐心告罄,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這什麼態度,我媽又不是故意的。”

她站在床上,比戚弦高,她心中也有了底:“我說一句話了嗎?我沒把蛋糕雙手捧給你媽就是我的錯,我沒躲開,擋著你媽的手了,也是我的錯,我沒把另半邊臉送給你媽抓,更是我的錯。”

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裡蓄著淚水,波光瀲灩,可憐極了。

戚弦被她瞪得下腹一緊,上前將人抱在懷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這不是和你道歉了嗎。”

她總是這般沒出息,只要戚弦軟聲一鬨,再多的委屈,都可以煙消雲散。

下一刻,那侵略般的唇攫住了她的呼吸,一雙大手在她身上留戀。

‘啪!’一聲脆響,戚弦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白棠從來不會反抗,哪怕累昏過去也不會拒絕。

戚弦慢動作地看向了捱了一巴掌的手背,愣神間,懷中的小女人已經逃了。

“我受傷了,放過我吧。”聲音清淺得似乎下一刻就會在空氣中消散。

胸口有些悶,呼吸也有些不舒服,戚弦有些不太理解這個放過她是什麼意思。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她看到來電人當即坐了起來:

電話那邊傳來了楚瑤帶著哭腔的聲音:“棠棠。”

她面色大變:“怎麼了,你在哪?”白棠下床拉開了衣櫃。

“露露喝多了,我來接她,結果在荼蘼門口與一輛車剮蹭了。”

“別哭,等著我,我馬上過來。”掐斷電話,發現她拿出來的衣服不見了。

戚弦倚著櫃門,挑眉冷笑:“戚太太是要在深夜出門嗎?”

她看了看身上鬆鬆垮垮的浴袍,湊上前親了他一下。

送上門來的,不親個夠本那就不是男人。

良久,她才喘息著被放開了,她推了推,但沒有推動:“戚先生。”

“來一回再說。”

只在一瞬間,她通紅的臉上血色盡褪,轉為慘白。

“我讓林浪去處理,乖。”

她彎腰躲過了攔她的長臂。

“那吃點東西再去,我跑了好多地方特意給你買的。”戚弦並未發現她的異樣,仍舊在自顧自的享受調戲的樂趣。

殷紅的唇冒出了血珠,在暖色燈光下,就像顆顆紅豆,引人採擷。

白棠用盡全力推開了湊上來的俊美男人。

戚弦生氣了,並不是因為白棠推開了他,而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打算穿著浴袍往外跑,將人一把扯了回來。

“別哭,換衣服,我送你去。”

那幾滴眼淚似乎是砸在了他心上,想來寡情的他竟有幾分不忍。

白棠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衝下樓發現,凌晨了,麻將局還沒有散。

“你要出去?”餘蓉的聲音都是尖銳的。

戚彤雲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同餘蓉起衝突。

“媽,我有些事要出去……”

“想都別想,凌晨了,這個時候出門,你把小弦置於何地。”

白棠試著牽動唇角,卻沒有成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戚宅。

戚宅處於郊區,並不好打車,她因慌張也沒有來得及提前訂網約車。

“上來。”

一路無話,霓虹璀璨間,有兩輛車停在路中間,兩個女孩坐在路邊。

她小跑過去:“楚瑤,露露。”

何露露已經醉的人事不知了。

“棠棠,我說賠錢他們不要,非要露露。”楚瑤穿的很單薄,妝都哭花了。

“呦,這個妞更標誌啊。”一個染著紅毛的不良青年像是看貨物一樣的打量著她。

白棠看著那隻鹹豬手,後退一步,結果那個紅毛直接飛了,將路邊的不鏽鋼垃圾箱都砸歪了。

幾個不同髮色的小混混圍了上來。

燈光下,身著襯衣西褲的那人身形欣長,渾身散發著寒氣,在初夏給人一種隆冬之感。

“你是戚……戚……”

小混混們嚇得顫抖,一個個像小鵪鶉一樣在再沒有了方才的氣焰。

“戚弦,深城的戚。”戚弦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常年的鍛鍊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

白棠也注意到了這邊,但露露死死的抱著她,實在是走不開。

一輛黑色賓士停在不遠處,西裝革履的青年跑了過來:“戚總。”

“把人送回去。”

“我今晚陪露露……”腕骨一同,抬首對上了一雙殷紅的眸子。

白棠直到,戚弦不高興了,但好像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楚瑤當然想把白棠帶走,但今晚的情況,是不可能的:“棠棠,我會照顧好露露的,你先回去,明天再聯絡。”

車上放著輕音樂,座椅舒適,有事深夜,本是閉目養神,卻不相信睡著了。

被顛醒時已經在停車場了,在戚弦的懷中。

看在今夜幫忙的份上,她姑且原諒戚弦了。

總是這樣,九十九分的不好在一份好的面前,總是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戚弦難得這般溫柔,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抱著她。

溫馨只是泡影罷了,一通電話打破了來之不易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