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掀開紅布,下面是一柄玉如意,瑩潤剔透,散發著五彩斑斕的霞光,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事實上,還真的不是凡品,這柄玉如意一出現,立馬有人驚撥出聲:“三寶玉如意!!!空間法器啊!!!”
空間法器本就難得,何況是自成空間,突破空間限制,又自帶結界的法器。
這樣的法器一經煉製,必成殺器。
鳳司凡眯起眸子,有些意外:“三寶玉如意?”
他弟弟鳳言寧就直接的多,震驚擺在臉上,張大了嘴巴,道:“不是吧,這她都捨得給?”
鳳簫還真捨得給,這玉如意放在她私庫裡太久,她都快忘了,此次正好拿出來派上用場。
兩件寶物,還有一個琉璃瓶,碧藍如洗,一如雨後的霽色長空,又如繁星的眼淚,光線一晃便熠熠生輝,漂亮極了。
瓶口刻著銘文,有靜心,驅魔之功用。
鳳簫轉了兩下瓶子,低聲道:“這瓶子好看,回頭讓人插上花,擺在你寢殿裡。”
鳳亦然呆了呆,他不傻,雖然不認識,但也看的出來,這兩件東西的珍貴。
他仰了仰頭,叫她阿姐,但想起之前她跟他說過的,改口喚了“兄長。”
“兄長,這太貴重了,我……”
鳳簫打斷道:“別跟我說不能要這種話,我給了你就是你的,別捨不得用。”
“江楚,你回頭把那花瓶,還有玉如意親自送到他殿裡去。”
說完,她就轉身,走上臺階,坐回座位上。
紅衣上綴著銀色光芒,慵懶且矜貴。
“是,”江楚笑道:“亦然公子,你就收下吧,也是主上的一番心意。”
鳳亦然抿了抿唇,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鳳簫,朝著她鄭重的行了一禮,“多謝兄長。”
鳳言寧:“嗤!”
他看不慣的人又多了一個。
鳳簫注意到,輕飄飄的瞥去一眼,嗯?這小子怎麼回事?
鳳言寧立刻低下頭,嘴不自覺的撅起,委屈的看了眼自家哥哥。
鳳司凡冷冷吐出兩個字:“憋著。”
“………”
儀式結束後,鳳帝鳳後便離席了,鳳帝走之前,拍了拍鳳簫肩膀,讚道:“這件事處理的不錯。”
鳳簫揚了揚頭,驕傲道:“那當然。”
“對了阿爹,”她想起什麼,“金鳳的事我想徹查。”
鳳帝思索了一下,覺得沒什麼不妥,她想查就讓她查,也沒什麼不好的,“這個你去找二長老,這件事他了解的多。”
“好。”
鳳帝鳳後走後,鳳簫也沒閒著。
“少主。”有人喚道。
她回頭,是剛才和她對視過的百里川。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倒是和五長老很像。
鳳簫勾唇一笑,道:“百里公子。”
百里家未立少主,她叫一聲百里公子中規中矩。
百里川:“少主叫我名字即可。”
“百里川?”鳳簫挑眉,心道:他怎麼又叫上少主了,不是讓他喊名字?
“你找我有事?”
“確有一事,”百里川摸出一把匕首,上面嵌著一塊綠色仙晶,繪有花草紋路,“這匕首是我在羅衣門綠綺長老那兒定製的,上面卻有少主的氣息,這件法器比同期定製的法器強上許多,我想問問,少主也會煉器?”
語氣是明著試探,她當然聽得出來。
這匕首是拿她的明火煉得,當然有她的氣息了。
不過他倒是敏銳。
鳳簫:“我不會,這匕首是綠綺長老煉得,許是那天剛煉好時我拿起看了看,不小心沾染了我的氣息,希望你別介意。”
百里川搖搖頭,知道對方在忽悠自己,這是不想說的意思。
“不會介意。”
百里川確實是個君子,但骨子裡難掩其鋒芒凌厲,不愧是天驕榜上與段凌越、北辰夕影齊名的人物,百里家的少主竟然不是他?
鳳簫暗歎了一聲。
宴會告一段落,她是時候該去藥廬了。
與鳳帝說過後,她來了桃花榭。
她不怕阿爹,但怕阿孃,怕惹阿孃傷心了,她又要哄上好久。
鳳簫靠在門上,往裡瞅了瞅,看到一個人,“容姨容姨,來。”
她招了招手,招過來一個人。
是她阿孃的心腹,雲容。
雲容疑惑道:“少主?怎麼躲在這兒啊?”
鳳簫:“我找阿孃呢,殿中無人,她去哪兒了?”
“主上她在靜心亭撫琴呢,我回來拿香盒的,正要過去。”
鳳簫低頭,接過香盒,“我幫你拿吧。”
靜心亭三面環山,一面臨水,離桃花榭不近。
她阿孃怎麼來這兒了?
琴聲高逸,音音細韻,配著高山流水,聲聲迴盪,真真是極美若臻之境,不愧是她阿孃。
鳳簫走到香爐旁,放下香盒,皺著鼻子,很是嫌棄的燃起香。
雲容看得發笑,湊近了鳳後白蘅的耳邊,低聲道:“少主在燃香呢。”
少主一向聞不得過重的香氣的。
白蘅閉著眸,手上弦音未停未斷,聽見她說的也只是輕哼了一聲,“嗯。”
“阿孃~”她拉長音,可憐兮兮道:“您怎麼不理我呀?”
烏黑的眼睛發亮,她知道自己長得好,扮起可憐就連她阿爹那般殺伐果決的人都心軟。
果然,琴音頓了一瞬。
鳳簫挑了挑眉,繼續道:“您知道這香我聞不得太久的,您不想和我說話,我可要走了。”
白蘅的睫毛顫了顫,似要睜開眸子。
她便再添了一把火,朝外走去,“我真走了,下一次回來大概就是太初院開院了。”
琴音徹底停下來。
雲容連忙開口:“少主快別說笑了,主上特意在這兒等著您的。”
說著,滿臉笑容的拉她回來。
“嗯?”鳳簫眨了眨眼睛,笑得幾分痞氣,“阿孃是特意在這兒等我的?”
她料到阿孃會生氣,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白蘅終於開了口,冷哼道:“你拉她作甚,讓她走,最好別回來了。”
鳳簫笑嘻嘻道:“我不回來,阿孃可不看見我了?”
白蘅:“看不見你才好呢。”
“那我就看不見阿孃了,想阿孃了怎麼辦?”
白蘅忍不住一挑眉,唇角微微上翹,又立刻壓下,“怎麼總這麼撒嬌,小心讓人知道了,到時候合族上下都知道少主是個撒嬌精。”
鳳簫摟住白蘅的胳膊,笑道:“那我就不做少主了,就做撒嬌精。”
白蘅受用得很,就連雲容都笑出了聲,伸手點了點她額頭,問:“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