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賜婚

“你看陛下終究是顧念舊情的。”看著宋南知跟著甘公公離開的背影，柳貴妃冷笑道。

柳如明神色難明，最終向柳貴妃作了一個揖：“多謝義姐相助。”

“助不助的不說，且看這位宋姑娘能不能參悟。”柳貴妃對宋南知已沒了興致。

“這位看起來是個聰明人。”柳如明對宋南知印象不錯。

他能理解景王為什麼選擇她，光是宰相之女這個身份，就是景王現在需要的。

“聰明人最容易犯糊塗。”柳貴妃不以為意，隨後歪著頭質問：“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景王關係那麼好了。”

柳如明答得模稜兩可：“不過是病人和醫者的關係罷了。”

柳貴妃警告：“我不管這個景王是不是深藏不露，還是太子不入你眼，你都不要涉入過深。”

柳如明沉默，沒有道出他的擔憂。

她這個義姐雖得盛寵，卻沒有皇子，能依靠的柳家不過是一介御醫世家，提供不了什麼幫助。

太子背景強大，不會需要一個后妃的助力，唯有景王孤立無援，這是她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辦法是，我也有一個皇子。”柳貴妃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哼道，只有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她才能高枕無憂。

柳如明唇抿得更緊，只心中嘆道：義姐，你難道還不知道這個皇帝有多薄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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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娘，這邊請。”甘公公彎著腰，眼睛笑得快沒了，引著宋南知去皇帝所在的太極殿。

宋南知如霧裡看花，不很分明，盤算著和甘公公拉近關係：“辛苦公公您了，我以前就聽外祖母說過，公公您最和氣了。”

“哎喲，南陵大長公主居然還記得奴婢，真是受寵若驚呀。”甘公公眼睛眯成一條線，也掩住了他眼睛裡的精光。

宋南知聲音低下來，無不傷感道：“外祖母時時念叨著陛下和您，說您是陛下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那時她離開京城來纖州的時候，您還在城外折柳相送。”

“陛下也念叨著大長公主，可惜……”甘公公說著用袖子擦了下眼睛，才意有所指道，“陛下最是和善了，見著自家侄女，總會為你做主的。”

“多謝公公提點。”宋南知道謝。

她心中明瞭，在眾多傳言中，當今聖上實在貼不上和善兩個字，甘公公拐彎抹角的，就已經是提點她了，陛下心中對她已有打算，不可自作主張，強求什麼。

說話間已到太極殿，宋南知遠遠看著一個背影，挺拔如松，沉靜如山。

甘公公裝作沒有看見他，作了一個手勢，將宋南知請進殿內。

大門緩緩閉上，殿內侍奉的宮人仿若空氣，連腳步聲也被厚實的地毯吞沒，只能聽到上座的皇帝翻動書頁的聲音。

甘公公示意宋南知停下，隨後自己退到一旁。

此時，皇帝已經注意到她了，抬起頭，“哦，是你呀。”隨後將書扔到桌上，背倚向椅子，手指點了下桌面，似乎在想她的名字，“你是……”

“臣女宋南知拜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宋南知跪下伏拜。

“平身。”蕭承遠眼神如鷹，打量她，“宋……南知。”

宋這個音，他念得很重，似乎這才想起來，她也是宋治方的女兒，隨後問：“纖州可好。”

宋南知不敢直面聖上，低著頭：“回陛下，纖州很好，只是外祖母時常掛念京中親人。”

或許她表現得令蕭承遠滿意，他扯起嘴角，面上終於有了笑容：“朕記得，皇姑在世時，給朕來信，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今你回來便好。”

“外祖母臨終前也囑咐臣女，回到京城後好好在父母面前盡孝。”宋南知儘量裝得像一個孝順的女兒。

蕭承遠撿起桌上的書，隨意問道：“朕聽貴妃說太子對你的詩很讚賞。”

宋南知不知道他突然提起太子是為了試探她什麼？

只能抬出公主給自己解圍：“稟陛下，臣女不敢不承認，是臣女的詩讓公主犯了難，太子殿下出手才解了公主的難，臣女銘記兩位殿下的恩典。”

言語之間暗示太子不是幫她，是幫自己妹妹。

“多大了。”

宋南知的劃清界限，讓蕭承遠不再追問，接下來的問題卻讓她更加忐忑，太子妃人選似乎離她更遠了。

“臣女今年十七。”

“哦，”蕭承遠抬起頭，指了指門外，似乎才注意到門外的身影，問甘公公：“是誰等在那。”

“稟陛下，是景王殿下在等著給您問安。”

“那讓他進來吧。”手中的書又放下了。

蕭予章穩穩地走進來，站在宋南知身後一丈遠，恭敬道：“臣恭請陛下聖安。”

“景王今年好像也……”他一時想不起自己兒子的年齡。

“陛下，景王殿下年十八了。”甘公公知其意，在耳邊提醒道。

“倒把你忘了。”蕭承遠風淡雲輕，不是很在意。

宋南知心驚，此刻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不對勁，柳貴妃為什麼會提到景王，或許是因為已探知聖意。

她低著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景王是刻意讓她看到柳御醫在他馬車上的嗎？為什麼？

蕭承遠終於正眼看她：“南知，既然你外祖母最是疼愛你，朕當然也看重你，你可有心儀之人，朕必如你所願。”

宋南知想起方才甘公公提點，將最後一點掙扎嚥下，堅定道：“回陛下，外祖母去世後，臣女只知在家聽從父母的，可是臣女的父母都要聽陛下您，陛下又是英明神武之君，聖有所命，臣女莫敢不從。 ”

得到滿意答案，蕭承遠才將注意力轉回蕭予章，回他：“朕躬安。”

“甘望慶你笑什麼？”蕭承遠瞥了一眼身旁，無故說到甘公公。

本來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甘公公，只得湊上來，笑道：“陛下，奴婢想起有人提過公主府上的擊鞠賽，如何地精彩，如今一看，果然都是人中龍鳳呀。”

“你也覺得般配。”蕭承遠搖指了下倆人。

甘公公哪敢隨意下定論，奉承道：“奴婢只覺得陛下眼光好。”

蕭承遠看著蕭予章，手指朝宋南知身邊點了點。

蕭予章會意，向前幾步，與宋南知並排而立。

“傳朕旨意，給景王與宋南知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