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

顧瑤腦子裡亂糟糟的。上輩子沈晟遠一直對她很好，離婚還是顧瑤在去了縣城之後，寫信給沈晟遠提出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啊晟遠哥？”顧瑤急急的問著，聲音帶了哭腔，“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嫌棄我不會過日子？還是說你在市區有別人了？”

“沒有。”一見顧瑤哭，沈晟遠慌了神，“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我上輩子這輩子都只喜歡你一個——”

“你說什麼？上輩子？”顧瑤腦子裡轟的一聲，她緊緊抓住沈晟遠的手。

“我……”沈晟遠看見顧瑤睜得圓圓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一切。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把顧瑤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我不想你再遇到盧恆，再被他騙成那樣。”沈晟遠聲音顫抖，他緊緊抱著顧瑤，生怕她消失了一樣，“媳婦，我對不起你，我逼得你信了那個騙子，你應該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顧瑤趴在他懷裡，哭得一塌糊塗：“我想要的生活就是有你和誠誠諾諾！之前都是我不好，害了誠誠和諾諾，都怪我，我這輩子是要好好補償你們幾個的，這輩子你怎麼能讓我再離開你啊！”

沈晟遠手忙腳亂的給顧瑤擦眼淚：“不哭了，不哭了，這輩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顧瑤哭得更兇了：“你要是再敢提離婚這兩個字，我就帶著誠誠諾諾走得遠遠的！你聽見沒沈晟遠！”

“不提了，以後都不提了。”

顧瑤一哭，沈晟遠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是用力的抱著她嬌小的身軀。顧瑤身上有很淡的皂角香氣，沈晟遠上一世朝思暮想了那麼久，想要像這樣把她抱進懷裡，聞著她身上的香氣。

這一世再也不要分開了。顧瑤抱住沈晟遠的脖子，把臉貼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這一世她還有很多時間，來補償沈晟遠和兩個孩子。

屋裡傳來的哭聲把相擁的兩個人拉回了現實。顧瑤連忙鬆開手，急匆匆的走進屋子把諾諾抱起來。

誠誠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幫顧瑤找尿布，看到顧瑤哭得通紅的眼睛，睡意跑了一大半。

“娘？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誠誠著急的撲過來抱住顧瑤的胳膊，

“娘沒事，”顧瑤連忙低下頭掩飾，“剛才在切洋蔥，辣到眼睛了。”

“為什麼大晚上切洋蔥啊？”

誠誠還想問，沈晟遠走過來，像拎小雞一樣把誠誠提溜起來扔回床上。

“好好睡你的覺，少纏著你娘。”

誠誠從被子裡探出小腦袋，吐了吐舌頭。

顧瑤小聲哼著歌，輕輕搖晃著搖籃，諾諾很快就乖乖睡著了。

“你也早點睡吧。”沈晟遠摸了摸鼻子，說，“明天帶你去縣城添置些東西。”

“後天吧！爹孃那裡你去過沒有？”顧瑤怕吵醒了誠誠和諾諾，把沈晟遠拉到堂屋，小聲和他商量。

“還沒呢。”沈晟遠在心底承認他確實沒有顧瑤細心。

“明天去跟爹孃說一聲你回來了了，爹的降壓藥該吃完了，上次還是四五個月前有人進城給爹帶的。”顧瑤掰著指頭數算，“後天去縣城的時候再給他買幾盒。爹老是心疼錢，降壓藥好久才吃一片，你得說說他。”

“好。”沈晟遠點點頭，頓了頓，“這麼多年……你辛苦了。”

“我們是兩口子啊，說這些做什麼！”

顧瑤明顯愣了愣，沈晟遠很少會說這種話，上輩子也是這樣，有什麼想法和情緒都自己憋在心裡，之前顧瑤常常覺得自己旁邊睡了塊木頭。

“嗯，我們是兩口子。”

沈晟遠低聲說，聲音裡帶了些笑意。

顧瑤低下頭紅了臉。

“不早了，睡吧。”沈晟遠啞聲說。

顧瑤點點頭：“我去給你鋪床。”

之前顧瑤要自己睡一張床，誠誠睡在廂房的小床上，沈晟遠回來的時候就和誠誠擠一床。但是現在誠誠和顧瑤一床，沈晟遠今晚只能自己睡廂房了。

主臥室裡那張床很大，睡三個人也不是不行。沈晟遠想說。

但是顧瑤已經忙前忙後的幫他把廂房的床鋪好了：“晟遠哥，你早點睡吧，夜裡冷的話把這條毯子加上。”

“嗯。”沈晟遠應了聲，叫住顧瑤，“媳婦。”

“怎麼了？”顧瑤一隻腳還沒跨出廂房門，轉頭看著沈晟遠。

十月份天氣已經有些轉涼，顧瑤穿著長袖上衣，長髮隨便的在腦後挽起來，一縷碎髮落在秀麗的臉頰旁邊。

能再見到你，真好。

沈晟遠沒說出口，他向來不擅長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感。沈晟遠走過去，抱住顧瑤，吻住她柔軟的嘴唇，像是要把顧瑤揉進身體裡一樣緊緊箍著她纖細的腰。灼熱的氣息糾纏交織。

“我，我好像聽見諾諾哭了，我去看一眼。”

顧瑤氣喘吁吁的推開沈晟遠，臉漲得通紅，逃也似的跑回主屋。

這妮子還害羞了。沈晟遠摸了摸嘴唇，輕笑了一聲。

顧瑤依舊早早起床準備早飯，前一天晚上睡前和了點面，早上捏幾個小籠包上鍋蒸。

沒過多久沈晟遠也醒了，轉了一圈見插不上手，便到院子裡拎了斧頭劈燒火用的木柴。

顧瑤在廚房裡透過窗子看著沈晟遠。男人抬起手擦汗，肌肉線條流暢的胳膊舉起斧頭的時候凸起青筋，汗水順著他分明的下頜線流下來。

越看顧瑤越覺得自己上輩子真是瞎了眼。沈晟遠要相貌有相貌，要頭腦有頭腦，怎麼能扔下這麼個完美級別的老公跑去城裡呢？

這時候誠誠也醒了，像昨天一樣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就往廚房跑，不曾想被沈晟遠一把抓住：“往廚房跑什麼？先去洗臉刷牙。”

“我要去找娘！”誠誠扭動身體抗議。

“娘在給誠誠包小籠包呢。”顧瑤端著一鍋剛煮好的米湯走出來，“誠誠先去洗臉好不好？馬上就能吃飯啦。”

誠誠立馬聽話的跑去洗臉。

顧瑤劃了沈晟遠一眼：“誠誠還小，你也不怕嚇到他。”

“男孩子，要求嚴一點好。”沈晟遠連忙解釋。

“吃飯吧。”顧瑤把熱騰騰的包子端出來，誠誠性急，直接上手去拿。

“手上髒不髒？”沈晟遠揚起筷子作勢要敲誠誠的手背。

“娘，爹一回來就欺負我。”誠誠鑽進顧瑤懷裡。

“你爹說的對，包子燙，會把誠誠的小手燙疼。”顧瑤摟住撒嬌的兒子，“要用筷子才行，知道不？”

“誠誠知道了。”誠誠歪在顧瑤懷裡笑。

上一世誠誠從來不會向父母撒嬌，又瘦又小的臉上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透著早熟的光。顧瑤更樂意看到誠誠像這個年紀小孩子該有的、依賴她的樣子。

“快點吃飯，也不小了，整天賴著你娘。”沈晟遠颳了刮誠誠的鼻子。

吃完飯屋裡的諾諾也睡醒了。沈晟遠搶著去刷碗，顧瑤就抱著諾諾喂米湯給她。

“包子還有幾個，你拿去給爹孃他們，他倆現在應該還沒吃早飯。”顧瑤叮囑道，“別忘了問爹降壓藥的事。”

“知道了。”沈晟遠端上包子。

上一世，兩個老人在誠誠諾諾出事後承受不住打擊，相繼撒手人寰。沈晟遠在心底打定主意，這一世一定要讓兩個老人把身體養得健健康康的。

到兩個老人的住處時，沈連山正披著外套在院子裡劈柴火，嘴裡叼著一隻旱菸鬥。看到沈晟遠也是吃了一驚：“晟遠？你怎麼回來了？”

王桂香也聞聲從屋裡出來，喜得一把拉住沈晟遠的手：“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吃早飯了沒？”

“在家吃過了。”重生後再一次見到自己的爹孃，沈晟遠抑制住想哭的衝動，“工地的活幹完了，一時半會又找不著活，我就提早回來了。”

“回來了好！”王桂香心疼得摸摸兒子曬黑的臉。

“這包子你們趕緊吃了，還熱乎著。”沈晟遠這才想起來手裡的包子。

王桂香接過包子：“是顧瑤包的？”

沈晟遠點點頭：“包得可好吃，你們嚐嚐就知道了。”

“晟遠，你過來，娘有話跟你說。”王桂香像是想起來什麼，把沈晟遠拉到一邊。

“你這次回來，顧瑤抱怨什麼沒有？”

沈晟遠搖搖頭。

王桂香嘆了口氣：“你知道顧瑤本來是城裡姑娘，剛來咱家的時候也發過脾氣。這些年你在外邊打工，顧瑤自己看著兩個孩子也不容易。可現在顧瑤願意好好跟你過日子了，你也多體諒體諒人家，別惹她生氣，知道不？”

“知道。”沈晟遠點點頭，想起昨晚上顧瑤哭的那一通，隱約有點慚愧。

上一世的沈晟遠從來沒有幫顧瑤分擔過家務，也很少過問兩個孩子的情況。他那時候覺得這些事都是顧瑤作為妻子理應做的，現在想起來真是蠢得要命。

“知道就好！”王桂香端詳著手裡的包子，“別的不說，顧瑤這手藝是真不錯。”

沈晟遠在兩個老人家裡多說了會話，回去的時候顧瑤正坐在院子裡洗衣服，誠誠在旁邊用肥皂水吹泡泡逗諾諾玩。

“水這麼涼，我洗吧。”沈晟遠走過去，從顧瑤手裡拿過她正搓洗著的衣服。

“還不到十一月，哪裡涼了。”顧瑤心底泛起一陣暖意，“當心把你身上的衣服也弄溼了。”

沈晟遠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把顧瑤沾滿肥皂泡的手捂在他寬大的手心裡，眼神帶著笑又有著柔軟的溫柔。

“那我去做午飯。”顧瑤小聲說

“孃的臉好紅，”誠誠抬起頭看了一眼，說，“像西紅柿一樣。”

沈晟遠搓著手裡的衣服，輕聲笑了。上一世怎麼沒發現顧瑤這麼容易害羞呢！

顧瑤坐在廚房裡擇菜，臉還是紅撲撲的。她和沈晟遠並不是沒有親近過，不然哪來的誠誠諾諾？只是之前顧瑤對沈晟遠心裡沒有多少溫情，沈晟遠又是個不懂揣測她心思的悶葫蘆，兩個人睡在一起都像例行公事。

現在沈晟遠看向她的眼裡像是存著兩世的情熱，顧瑤心裡裡總有些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