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國都煙揚城外的一處低矮山丘。
瀑布嘩啦啦流淌著,張普生與小海盤溪坐於瀑布旁的靜石處。
氣海丹田處的內力與天雷融合滋生出一朵雷花骨朵。
只見師兄弟倆凝氣聚力,周身氣息浮動,掌路開合,最終虛攏在胸前。
二人眉頭緊皺,面露痛苦之色,額頭上泛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氣海丹田丹田處的雷花顫動微張,有了些許綻放之色。
半晌後。
“呼。”二人緩緩吐出一口內息,旋即掌路迴轉收合放於膝蓋之上,便是收了功。
這些天,陳長安帶著兩個徒弟鑽入了這片山林中。
而張普生與小海的五雷天心正法隱約有著增進之勢。
早在幾天前,小蝶便是看到了三人客房中留下的書信。
信上說三人這段時間要去水州拜訪一位故友,就是一些感謝的話了。
小蝶見江湫這幾日心煩意亂,便沒有將此事告訴她。
時間一晃,便是到了公子武試的時間了。
地點設在江南國都煙揚城的鄰城,國安城。
張普生三人戴著斗笠,跟隨著人流來到武試會場。
自上而下螺旋搭建的觀眾席,足足能容納上千人。
三人拿著觀賽文牒來到了三環場,在這片場地觀賽的是水州一些小有名氣的江湖人士。
由於陳長安的特殊要求,江湫沒有為他們準備引人注目的上等觀賽坐席。
而且三人所在的地方靠近觀賽席的一個出口。
螺旋空心形狀的倒圓臺觀眾席,一片坐著水州地域各諸侯國的國君大臣,一片坐著水州派教的掌門長老。
剩下的就是一些江湖高手或富家子弟。
待陳長安三人入場後找到自己的場地時,觀賽席早已經幾乎坐滿了。
“那便是江南江湫公主?”
穿梭在人群中,張普生聽見旁邊一人手指下方接近擂臺的觀眾席上的白衣女子。
張普生眯著眼細細看著,由於天犄蠱子的體質原因,他的身體素質要超出常人許些。
那人正是江湫,她正靜立在一男人旁。
那便是江南國君江乘玉了。
他身著帝金黑袍,坐在木椅上。
而他的旁邊的木椅上,也依次坐著四位頗有氣勢的男人。
那四人正是水州地域的其餘幾王。
水州位於大陸的東南部。
江南國域在水州的西北部,緊挨著江南國域的便是河都國域,再是嶼海國域。
水州最北邊和最南邊分別是佔州水都國域與臨下海國域。
五位君主依次而坐,笑談著什麼。
“老江,光是湫兒,怎麼不見海兒呢。”河都國君笑問道。
江海,是江湫的哥哥,也是江南國域的大皇子。
“那小子現在正帶著司監天在極北忙些什麼呢。”
“哦哦,看來是去學些本領了。”
一旁嶼海國君也開口道。
“老江,咱們五個就屬你膝下兒女最少,這次武試可就是湫兒對陣我們家裡一群小子了!”
“呵呵,我的小女俠可厲害著呢!讓你們家那些小子們小心些。”
不錯,江乘玉的身後只站立著江湫一人。
可其餘國君身後,多多少少站著不下三名皇子。
待陳長安三人找到位置後。
陳長安對二人小聲道:“看仔細了,這些皇子可都有些本事。”
說到這裡,陳長安將聲音放的更低些。
“若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立刻就走。”
“嗯。”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
舉行過儀式和匯演過後,武試就正式開始了。
透過兩項活動將在場的觀眾情緒拉到了高潮。
“請各國域皇子上場抽取武試對手——”隨著主場官員的聲音落下。
江湫等皇子相繼來到站臺場上,走到主場官員的旁邊。
“皇子們,請吧。”主場官員朝著身後的華麗木桌一攤手,便退下身去。
江湫等人陸續上前,在籤盒中抽籤。
抽籤過後,江湫一行將竹籤交給主場官員。
“公主殿下,我們作為東道主,這第一場就由您來比試吧。”
“好的。”江湫笑道。
“第一場武試,由江南國域二皇子江湫對陣河都國域三皇子河藍。”
“好——”觀眾席上傳來一陣喝彩聲。
張普生握緊了拳頭,他也想看看,自己和江湫之間的差距。
擂場之上,著一身白衣軟甲的江湫與河藍互相做禮後。
河藍擺好架勢,將一柄碧藍玉劍橫在身前,猛然拔出。
“江湫姐姐,當心了!”
說罷,河藍腳下蓄力猛的一踏,使輕功來到江湫身前。
提劍便是刺去。
刺、斬、掃、削。
河藍使出四招過後,江湫均是完美躲過。
張普生望著方才江湫腳下的步子。
是微絮身法。
河藍眉頭微皺,輕喝一聲,便又持劍攻去。
砍、頂、點、提。
不過這最後一擊帶著些暗勁。
江湫微微一笑,內力凝於下盤,在河藍的第四招之前幾個靈巧側身,與其拉開身位,躲下了這一擊。
“河藍弟弟,若是再不拿出些真本事,姐姐可就把你趕下臺了喲!”江湫笑道。
河藍心中大驚,如今的江湫比去年公子武試時強了太多,不過一年而已,進步竟然如此之大。
河藍不再留手,他能感覺到,若是自己不拿出真本事,這一戰會輸得很慘。
旋即聚力內力於氣海丹田,運轉河都國域將傳功法百流訣。
只見河藍周身氣息流轉,如同河水般蜿蜒匯聚於他六脈。
她也不再客氣,拔出落鰩劍。
河藍向前一踏,持玉劍使點劍勢再次攻來。
江湫只覺得河藍的各項能力都比先前得到了增幅,就連劍法身法也變得有些詭異,脫離了原本的路數。
就好像河水一樣,時而湍急時而平靜。
二人又過了數招。
期間,河藍竟然在江湫的劍招找到了些破綻,將江湫打退些許。
江湫不再隱藏,穩了穩心神。
使出煙雨劍法呈陰,持劍攻去。
一招一式陰陽相生相補,攻去時卻盡顯陰柔之勢。
看似雜亂無章的呈陰劍式每一劍卻恰到好處,擋下了河藍的每一招。
逐漸,河藍不支起來,神亂了,氣也有散去的跡象。
終於,在江湫虛晃一劍下,河藍側身奮力刺去。
可這正是江湫的計策,在河藍側身時,江湫使一招蛟龍游海,卸下河藍的玉劍。
待到河藍反應過來時,落鰩的銀鋒已經來到眼前。
“我輸了。”河藍苦笑道。
江湫收了劍。
“你本就不善武藝,若是比試調兵遣將,我定不如你。”
說罷,江湫與河藍衝觀眾席各方位鞠了一躬。
“好——”
“太精彩了——”
……
觀眾席上讚歎聲不斷,這江湫與河藍,也是為公子武試開了個好頭。
張普生直皺眉頭。
現在的他,哪怕是碰上了那河藍就不好對付,若是碰上江湫,下場比這河藍好不到哪去吧。
況且從陳長安口中得知,江湫最厲害的寒玉玄功還沒有用呢。
而且,誰知道她還會些什麼功法。
張普生明白了,以自己現在的功力,哪怕是來上三個,江湫也是能夠應付的。
“你們兩個看好了,那河藍皇子所修煉的功法是他們河都國域的將傳功法,百流決,能使人凝氣細膩增幅體術。”
“所使的劍法是那百轉千流劍,形似江河,劍意如水。”
“嗯。”張普生與小海齊齊點頭。
“普生,以後你主修御器者,這水州的御器者是大陸上最多的,這些皇子們所修煉的也是這水州中最好的器術。”
“你可要看仔細了。”
比起武試,張普生最擔心的還是那閻羅殿,第一場武試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未見有什麼動靜。
可越是這般安靜,就越不尋常。
張普生深深的望了眼臨近擂場觀眾席上的重明那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皺了皺眉。
他是真心希望,江湫不要出事。